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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第六天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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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间赖且等人的谋划下,一揆众先是边战边退,诱使织田军渡过河川,进入各个轮中,随即就趁着黑夜掘开堤坝,放水冲击。织田军激战了一天,正在扎营休息,突然四处巨响连天,滚滚浊流汹涌而来,无不惊惶失措,夺路而逃。此时一揆众早已三三两两地潜近了织田军的阵营,利用地形之便,躲藏在山上、林间,不断向敌军发射铁砲和弓箭。这样一来,织田军阵列更为混乱,成片的尸体倒了下去……

    金崎退兵以后,原本从属于信长的各畿内豪族纷纷动摇,很多地方爆发了一揆,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信长在南部近江只能控制部分零散的城砦,一揆势力反而逐渐连成一片。然而经过姊川合战,浅井、朝仓联军南下的势头减缓,失去外援的这些一揆势力遂被信长逐一击破。元纲看到这种情形,深知是该自己摆正立场,明确表态的时候了,于是彻底放弃了足利义昭,转而联络信长。

    且说永禄六年(1563年),在三河国就爆发过大规模的一向一揆,战斗坚持整整六个月,沉重打击了德川氏的封建统治,这被认为是德川家康生涯中最大的一次危机。在那次事件中,就有很多信奉净土真宗的德川氏家臣不惜背叛主公,也要投靠到一揆阵营中去。七年后,如上所述更可怕的一揆又在织田信长的领土上爆发了。

    等到天亮的时候,各军损失报告汇总到信长面前,他终于清醒地认识到,这仗已经不能再打下去了,如果仍旧执着于挺进愿证寺,只会在长岛这个泥潭中越陷越深,最终恐怕会全军覆没。于是信长无奈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的这一着也早就被敌人料到了,一揆众已经埋伏在了织田军的退却途中,铁砲声依旧四下响起,箭矢则如雨点般落在士气低落的织田军头上。

    他当时料想不到,自己竟能得到信长的赏识,此后得以长时间跟随在他身边,见证一段历史的变迁。他更料想不到,这个前此从未接触过天主教的日本大名,竟然会对这种远来的宗教抱有极大的好奇心,并且丝毫也没有排外的情绪存在。

    听说佐和山城不战而降,浅井长政大为恼怒,也异常惊慌,他立刻点集兵马,于五月六日率军离开小谷城,再度进入姊川流域,准备攻打木下秀吉守备的横山城。木下秀吉先发制人,率领百余骑潜出横山城,随即会合了堀秀村、樋口直房等降将的部队,总数约五、六百,在箕浦地方对战将近十倍于己的浅井军。因为秀吉的奋战,浅井长政被迫退回小谷城,而织田信长也得以暂时没有后顾之忧地开始了他的第一次长岛征伐战。

    无论对长岛居民来说,还是对织田军兵将来说,这都是漫长的噩梦的开端……

    五月十二日,信长亲统大军,浩浩荡荡杀往伊势长岛。他分兵三路:佐久间信盛、浅井新八、山田三左卫门、长谷川丹波守、和田信介、中岛丰后守等出中筋口,柴田胜家、市桥长利、氏家卜全、伊贺平左卫门、稻叶一铁、塚本小大膳、不破光治、丸毛长照、饭沼勘平等出大田口,三路南下指向愿证寺。信长自己则坐镇津岛(今爱知县津岛市),亲自指挥。

    激战中,织田军的先锋、铁砲大将佐佐成政身负重伤,野村越中守战死。毛利秀赖和兼松又四郎虽然杀死了敌军下间丹后守麾下骁将长末新七郎,却因一片混乱而无法割下首级。“石山合战”的这一场序曲虽然激烈,可谓势均力敌,谁都没能占到便宜。

    以上所述这些家族中接近半数都出自藤原氏,其中“五摄家”全都源自藤原氏的分家“北家”。山科言继乃是藤原氏的庶流,就家格而论属于“羽林家”。

    “一名士兵掀起一妇人的头盖,想要一窥该妇人之容貌,此情形恰被信长所见,信长当场即将该士兵处死。”

    此次一揆与以往不同,因为石山本愿寺虽号为一向宗的总本山,历任法主却靠拢封建大名,一般情况下并不支持信徒的暴动,然而“石山合战”开始以后,显如上人公开号召全日本的信徒起来抗击信长“暴政”,为保卫寺庙而战。长岛就在织田氏的根据地尾张侧腹,长岛一揆比远在畿内的本愿寺总本山更使织田信长惊慌恐惧。于是他立刻囤积粮草,整备兵马,准备发动大规模的讨伐战。

    正因如此,言继在自己的日记里说了信长很多好话,同时在朝廷中,他也为了信长的利益,为了弥合朝廷和信长间日益明显的嫌隙而不断努力着。

    三路大军损失严重,尤其以走大田口一路的殿后部队最为凄惨,猛将柴田胜家负伤,“西美浓三人众”之一的氏家卜全竟然被一揆众杀死。就这样,第一次长岛征伐战以信长彻底败北而告终。

    因此佐久间信盛等人劝阻信长火烧比叡山延历寺,在碰了一鼻子灰以后,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信长于是下令封锁一切下山通路,然后纵起大火,开始了残酷的围歼战。根本中堂以下山王二十一社全被焚毁,包括僧侣、信徒在内约三四千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都惨遭屠杀。

    当时的日本贵族,家系等级高低划分得很清楚,家格不够高,是无法就任高级官职的。主要的区分如下:近卫、鹰司等“五摄家”,其子弟最高可做到摄政·关白【代天皇执掌政务的重要官职,天皇年幼时称“摄政”,亲政后称“关白”,也即诸事都必须关白(原意为告知)此官的意思。】;三条、菊亭等“九清华家”,其子弟最高可做到正、从一位的太政大臣;正亲町、三条西等“三大臣家”,其子弟最高可做到正三位大纳言;河鳍、滋野井等诸多“羽林家”,其子弟最高可做到从四位近卫中将;劝修寺、万里小路等诸多“名家”,其子弟最高可做到从五位侍从。

    「传教士眼中的信长」

    织田彦七郎信兴,乃是织田信秀的第七个儿子,他所受封的小木江城在尾张国西部,靠近伊势边境,登高即可望见长岛。元龟元年(1570年)九月,因为织田军与石山本愿寺开战,显如上人就号召全日本的一向宗徒联合起来,讨伐“佛敌”信长,如有敢不遵从的,一律破门开革。收到法旨的愿证寺毫不怠慢,立刻行动起来。于是当年十一月,长岛一向一揆蜂起,东进围攻小木江城。此时信长还在比叡山与浅井、朝仓联军对峙,无力派发援军,城池遂被攻陷,织田信兴登上本丸天守阁,可怜兮兮地切腹而死了。

    浅井氏因为这纸协议,被迫龟缩于琵琶湖东北一隅,如此大面积地收缩领土,分明再无南下与织田氏争雄之意,则自己孤悬在外的佐和山城,迟早都会变成信长嘴边之肉的。基于矶野员昌的这种悲观心理,再加上织田方木下秀吉等人的反复劝说和利诱,他终于打开了城门,归附信长。信长随即派丹羽长秀担任佐和山城代(代理城主)。

    信长知道自己迟早都要和那些可恶的一向宗和尚交战,但他习惯于先礼后兵,尽量用外交手段解决问题,于是致信显如上人,要他交纳贡钱,作为织田军的军费。其实信长并不在乎这一点点军费,他的目的是要威胁本愿寺,使其放弃对三好、六角残党,以及朝仓、浅井等大名的支持。他要显如上人立刻表态:“支持我,还是与我为敌?”然而显如上人却毫无转寰余地地一口拒绝了。

    说实话,信长在此时和本愿寺开仗,时机选择得并不好,因为朝仓、浅井联军就在背后,此时再在摄津方面大动干戈,这种两线作战会使织田军捉襟见肘,应接不暇的。一时的急切和愤怒,使信长走了一步错棋,当然,他料想不到这场战争竟会如此旷日持久……

    比叡山是所谓的佛教“圣山”,山中寺院林立,尤以延历寺最为著名,乃是日本佛教天台宗的总本山,由传教大师最澄于九世纪初创建,历史非常悠久。它的军事力量虽然不可和本愿寺同日而语,宗教神圣地位却只有更高——终究已经有六百多年的历史了,和新兴的净土真宗不可相提并论。知晓浅井、朝仓联军在比叡山布阵的织田信长,立刻开出条件,只要延历寺肯加入本方,驱逐浅井、朝仓军,他就交还前此被近江大名侵夺的山门领(寺庙地产),同时威胁说,若不服从,“包括根本中堂在内的三王二十一社等所有庙宇,我都会一把火将其烧为灰烬”。

    当然,那个时代更多人是信长这一军事行动的反对者,他们认定烧讨延历寺就是信长暴虐统治的开端。此后信长就被称为“第六天魔王”【佛教神话中欲界第六天的统治者,据说他专一与佛陀作对,千方百计地阻挠人们脱离欲界,得到超脱。】,加上他前此为了获得来自南蛮的武器、物资,与天主教传教士频繁接触,遂被目为接受天主教义,想要绝灭日本传统的宗教——佛教。

    打败森可成的浅井、朝仓联军,很快就攻陷了宇佐山城,然后长驱直入,纵火焚烧大津的马场、松本等地,二十一日杀至京都附近的醍醐、山科地方。二十四日,织田军再度从京都出发,迎战浅井、朝仓联军。联军即在比叡山内的蜂峰、青山、局笠山等地布防,严阵以待。

    信长是很情绪化的,高兴的时候,正如弗洛伊士所说,“往往和卑贱者交谈甚欢”,稍不如意,对待下人甚至家臣都会大发雷霆,甚至拳脚相加。因此家臣们对信长莫不感到畏惧,尤其是重臣们,被主公骂上两句也就算了,万一被拿折扇敲头、刀柄打肩、马鞭抽脸,甚至被飞起一脚踹翻在地,在同僚面前可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呀?!

    拉回来再说弗洛伊士对信长的描述,他在后来在写给耶稣会的信件中这样描写信长的外貌:“他是尾张国三分之二殿下(指织田信秀)的第二个儿子,统治日本的时候三十七岁(指姊川合战当年)。此人个高而瘦,毛发稀少(相对于欧洲人来说,亚洲人当然毛发稀少啦),语速很快。”

    先说元龟二年(1571年)二月,江北重镇佐和山城终于臣服在织田信长脚下。去年十二月初在义昭将军和朝廷斡旋下签署的织田氏与浅井、朝仓两家的停战协议,将佐和山城周边大片土地都划归信长所有,这使得城主矶野员昌悲哀地想到:难不成自己已经被主家抛弃了吗?

    森氏是织田家重臣,森可成勇猛善战,曾因抵御侵入东美浓高野口的武田军而被信长誉为“天下一流的勇士”。森可成的战死,对织田军是一个重大打击,信长被迫放弃对野田、福岛两城的包围,并且脱离与本愿寺兵马的接触,以柴田胜家、和田惟政等将殿后,匆忙退回京都。

    正当信长危急万分的时候,“大恶人”松永久秀突然冒了出来,请令说:“我与信浓守素来交厚,请让我去说服他打开城门。”无路可走的信长只得应从了久秀所请。说也奇怪,一向脑有反骨的久秀此次却并没有玩什么花样,真的跑到朽木谷城中去说服了元纲,大开城门,放织田军通过。信长这才捡回一条性命,可以说他的大恩人就是元纲和久秀二人。

    此时的浅井、朝仓联军,并不具备与信长再进行一次主力决战的实力,他们四下骚扰,在京都附近的修学寺、一乘寺、松崎寺等地放火。信长提出择地决战的要求,遭到拒绝。双方对峙到十一月二十五日,织田军数千兵马潜行夺取了坚田口,截断联军撤回越前的后路。二十六日晨,朝仓方大将朝仓景镜、前波景当等为夺回通路,反身杀回坚田口。

    到了当年八月,近江突然传来新的消息:“朽木信浓守殿下愿为我方内应,夹攻志村城。”信长闻报大喜,立刻从岐阜出阵,杀奔江南而去。

    野田城往东南方不远就是石山本愿寺。本愿寺虽然尚未与织田军正式交兵,却暗中在政治和经济两方面支援野田城,使信长大为恼火。且说一向宗的僧徒是不禁婚娶的,本愿寺的显如上人就曾于弘治三年(1557年)和江南的六角氏结为姻亲,又在永禄九年(1566年)和朝仓氏达成和议。在这种情况下,显如上人想要与信长作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虽然气势汹汹而来,结局却是悲剧性的。此时长岛一向一揆的实力与进攻小木江城之时又有所不同,因为本愿寺料到信长不会放过近在咫尺的长岛愿证寺,迟早会爆发一场惨烈的攻防恶战,于是就在年初派了能征惯战的坊官(僧职)下间赖且、赖成二人率领更多的一向徒众秘密进入长岛地区。此时长岛一向一揆兵员、武器都很充足,又有了统一的指挥,信长不明敌情,轻率杀来,其结局也就可以料想得到了。

    然而长岛地区河流纵横,到处都是小岛,光靠陆军是很难展开全面进攻的。想要消灭长岛的一向一揆势力,就必须调集大量战船,并且组织一支机动灵活的水面部队。基于这一原因,信长虽然很为兄弟信兴的死亡感到悲痛,并且愤怒万分,他却不敢感情用事,准备了整整半年,才在次年也即元龟二年(1571年)的五月兵发长岛。

    长岛地区在伊势国最东北部,邻近尾张,乃是木曾三川(木曾川、长良川、揖斐川)交汇处河口的河洲,这三条河流就在此处汇合,一并流入伊势湾。约在十五世纪中期,本愿寺法主莲如上人之子莲淳大师来到此处传教,并且建立了一座一向宗的寺院,定名为“愿证寺”。

    织田信长于永禄十一年(1568年)九月进入京都,次年(1569年)十月平定伊势,此后隔了仅仅半年,1570年的四月,浅井长政突然撕毁盟约,从背后袭击北伐越前的织田军,六月爆发了姊川之战。

    在接触到天主教以前,信长本人并没有明确的信仰,不过当时的日本人大多兼有佛教和神道信仰,信长也不例外。在桶狭间合战前后,他都前往热田神社及其分社祈祷,他为死谏的宿老平手政秀修建政秀寺,请著名的禅僧开山泽彥来当住持,并且向泽彥请教,为新的主城定下“崎阜”之名。说信长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恐怕是不准确的,但他并没有明确和坚定的信仰,这却应该是事实。

    “那是吹牛,是大话。”延历寺的僧徒们完全轻视信长的行动力。他们认为,比叡山乃是镇护国家的圣山,只要日本国一日不亡,圣山就一日不会塌陷,延历寺是佛教的名刹,诸天神佛都降福保护,信长如敢胡来,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长岛惨败以后,织田信长退回岐阜城,检点败兵,发现虽然没能见到一向一揆主力的影子,本方的损失竟然比姊川合战还要大。他虽然心有不甘,可也无力在短时间内组织起第二次长岛征伐了,只得暂时停止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重新整备部队,恢复士气。

    在将军足利义昭看来,信长是必须要打倒的势力,因为他野心太大,完全不把幕府将军放在眼里,不肯相助他恢复室町幕府往日的荣光。然而室町幕府往日的荣光又何在呢?足利义满时代一去不可复见了,即便恢复到足利义政时代,也即“应仁·文明”之乱以前的局势,所谓幕府将军,也只不过受各地诸侯名义上拥戴的共主而已。诸侯们大多聚集京都,对幕政指手划脚,党同伐异,而将军的作用只是维持和平局面和势力平衡罢了。反正,只要将军本人的荣华富贵不受威胁,谁做管领,谁做重臣,都是无妨的。

    信长随即就离开京都前往西面的摄津国追击残敌,归来后不久,十月十四日和十七日又两次与言继见面。第二年是永禄十二年(1569年),从二月七日开始到四月二十一日,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人会面多达二十七次。信长通过言继与中纳言叶室赖房、左少辩日野辉资、参议持明院基孝等多位公卿相见,在朝廷中打通了人脉,给天皇、贵族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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