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女人曾经威胁要杀死福特先生，就凭这一点，那个女人就是主要嫌疑犯，你知道其中的轻重吗？”

    “您为什么这么说？”克丽丝小姐皱着眉头问道。

    “请恕我冒昧，”马吉尼说道，“会不会影响到您对凯丽小姐的判断？我希望您对我们不要隐瞒什么。”

    “怎么了？”马教授好奇地看着我。

    “4月7日晚10点半左右，您在哪里？”马吉尼问道。

    我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我只是猜测。”马教授说道，“我发现科学船上的女性很少，通常女人之间会比较有共同语言，所以自然而然就会这样想。”

    “哦……马教授……”我不满地喊道。

    “不，不是这个原因，其实稍微用一下头脑，就能发现……”马教授顿了一下，点点头，“我给你一个提示……现在我们去餐厅吃饭吧。”

    “差不多五年了。”

    “飞船的使用期限实在太长了，本来应该进行大修，但是由于财政关系，所以暂时被搁置。我只能提出一个较小的维护方案，在资金许可范围内。门卡系统也是其中之一。”

    “让我来猜猜吧。”马教授说道，“你看到的是一个美丽的小姐，她此刻显然心事忡忡，这种烦恼却让她显得更加动人，让我们的雷风上尉心烦意乱。或许她的这种烦恼是因为下午的盘问，或许是因为我们年轻冲动的上尉，这让你更加的痴迷了吧？”

    马吉尼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那封信，毫无疑问被罪犯销毁了，现在只能靠我们来推断，福特先生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从而导致被谋杀？”

    “马教授？”

    “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和福特先生并没有什么往来。”克丽丝小姐说道，“不过，就个人观察来说，福特先生是个令人尊敬的科学家，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其他方面，他也不惹人讨厌，不会提出一个令人头疼的要求，你知道，科学家都是有些乖僻的。”

    “不错，马吉尼侦探说的对。可能福特先生发现了什么，想要告诉我，因为只有我不是这个船上的人。”

    “我实验了几次，我的助手也实验了几次，时间误差不会很大，罪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一系列的犯罪：拿走福特的门牌卡，然后再拔掉短路器。”

    “有人可以证明吗？”马吉尼问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上船的那天晚上，福特先生的表现很奇怪，我认为他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他应该知道些什么事情。”

    “什么疑问？”马吉尼问道。

    “我想，你一定对我失望透了吧？”半天，我才说出一句话来。

    “是的。”

    “刚刚结束对第三机长的询问，”马吉尼说道，“那人基本上被吓坏了，反复说他不是凶手，我化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安静下来。”

    “大约12点左右的时候，我回了房间。”

    这下，克丽丝小姐有些震惊了。“这个……我确实不知道。”她皱了皱眉头，“这很让人吃惊。”

    “为什么？”马吉尼的问题很简单，但也很直率。

    克丽丝扭过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小偷一样，然后，她又昂起了头，看着马教授。“这是一起严重的谋杀案，我相信随便的妄下猜测只会伤害到无辜的人。”

    “您不知道福特先生和这艘船上某个女人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吗？”马吉尼问道。

    “我不明白。”克丽丝小姐换了一下坐姿，似乎有些不舒服。

    “您对福特先生这个人怎么看？”马吉尼斟酌了一下，说道，“我是说，他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据您看来，福特先生会不会有什么仇家？”

    “哎呦！”我突然叫了起来。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我明白了，罪犯在福特死后，进入实验室，是为了找那封信，销毁不利的证据。”

    “我们的雷风上尉不小心听到了一段对话。”马教授说道，“如果我还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曾经威胁要杀掉福特先生，是因为某个计划……”

    我的沮丧是无法形容的。我撒了谎，而且是在一宗重要的谋杀案的证词中撒了谎。我相信马教授一定看出来了，这让我更加难过，对于他那么一个和蔼可亲的人撒谎同样是一件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我想我已经失去了他对我的信任。不过，在我的内心深处，始终坚信，凯丽不会是凶手，这种想法就像是一种信念，仿佛当初我在地球上所做的事情那样，无条件的，只是坚信。

    “我一向都是公事公办。”克丽丝小姐简单地回答道。马吉尼没有话说了。

    “是的，晚上我们就对克丽斯小姐进行调查。”马吉尼说道，“一会您来吗？”

    “吃完晚饭后，我一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克丽丝小姐说道，“还有一些文件需要处理，我还要修改包括威玛先生在火星上的发言稿。”

    很明显，克丽丝小姐似乎在保护什么人。

    “我主要负责后勤和公关，科学船的正常运做，人事的调动，基本上，科学家不关心的事情都由我来管理。”

    “那么，凯丽小姐也是您聘用的吗？”

    “当然，我会来的。”马教授说道，“现在您愿意和我们一起用餐吗？”

    “凯丽小姐？”我忍不住说道，“她没有做案的时间。”

    “实际上……”我犹豫着，说道，“当时我不能确定那个男人是谁，但是晚上的时候，看到福特脸上的红印，就自然而然的联想起来了。”我求助地看着马教授，马教授点点头，“他说的没错，我也注意到了。”

    “不，我不饿。”我摇摇头，说道。

    “凯丽小姐已经有足够的时间了。”

    “有点。”马教授点点头，不过他的表情看上去倒不是那么生气，我怀疑这个老头从来都不会生气。

    “一直都在办公室里吗？”马吉尼问道。

    “那他有嫌疑吗？”马教授问道。

    “我没注意。”

    克丽丝小姐微微颔首，“我尽量配合您。”她的语气不冷不热，始终和人保持着距离。

    我们坐在离凯丽小姐不远的桌子旁，马教授要了菜单，而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凯丽小姐。

    “是的。”克丽丝小姐点点头。

    “大约是几点？”马教授问道。

    “我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福特先生的时候，他曾经说过，要给您写一封信。”我回忆着，说道。“真糟糕，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给忘记了。当时我还以为他随口说说，可能是因为那天的失礼而道歉吧。”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

    马教授忽然笑了笑，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实话，我确实对你有些失望，倒不是因为你为凯丽小姐做的辩护，而是你实在太糊涂了。”

    “我明白了。”马教授说道。

    马教授盯着我看了半天，眼光中有一丝戏谑的成份，终于合上了菜单，“现在我们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