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质询

bsp;   伊万忍不住站了起来，说道：“卡拉拉中校，这里是军事委员会，没有你发言的资格。我命令你，立刻回到你的岗位上，闭上你的嘴巴，做你秘书的工作。”

    “这是您的想法。”克拉拉说道，“您战术上巨大的成功，掩盖不了一个可怕的错误，使得人类不得不同时和两个危险的种族为敌。幸好人类所接触到的只有这两个种族，如果有更多种族的存在，您是不是也要把他们一并消灭掉呢？您自称拯救了人类，但是您是否考虑过，正是因为您这种狭隘的眼光却将人类往一个黑暗的深渊中越拖越远呢？”

    “女士，请表明你的身份。”法歇尔皱了皱眉头，说道。

    “先生们？”法歇尔微微向前探出半个身子，再次询问道。

    伊万想了想，随后笑了。“是啊，有点类似的臭脾气。开始想念我们的朋友唐龙了吗？”

    “好吧……”富郎克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我相信您，法歇尔元帅，也许，没有您，人类已经毁灭了。我愿意说服自己相信你的一切行为是正确而无私的……现在我们投票表决吧……”底下所有的军事委员会成员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伊万环顾着左右，从他的判断上来看，这些人虽然不情愿，但是很显然，他们的理智告诉他们，尽管法歇尔已经令他们非常讨厌，不过他们更害怕失去在军事委员会的地位。伊万满意地笑了，看来，法歇尔似乎又赢了一场战斗。

    法歇尔似乎还有些心事，默默走着，快到电梯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转过了身子，对着伊万说道：“调查她的来历。”

    法歇尔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可是最后您却将他出卖了。”克拉拉冷冷地说道，目光直盯着法歇尔，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一样。

    “又是这个法案。”伊万再次嘟囔了一句，不安的摆动了一下自己庞大的身躯，好象坐的极为不舒服一样。

    事情似乎已经成定局了，虽然每次军事委员会对法歇尔制造一些麻烦，但是，法歇尔都能顺利解决。强制的《物资分配法案》，令人恼火的雷亚格斯控制权，最终，军事委员会所能做的，也只是制造一些麻烦。法歇尔也坐了下来，习惯性的摆弄他的手套，这表示作战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

    法歇尔微微鞠了一躬，表情极其冷淡，那种不屑的神情是那么明显，弄的伊万甚至有些尴尬，他悄悄咳嗽了一声，轻轻碰了一下法歇尔，然后在环行的会议室中找了一个空座位，坐了下来。

    “您说，人类所有的军人，除了您，都不足以抗击刺岩卡的进攻，可是您忘记了一个人。我不知道您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去遗忘这段历史。”

    无疑的，法歇尔的话并不是空洞的威胁，他在人民和军队中建立的威信是其他所有人无法比拟的，一旦解散军事委员会而重新选举的话，亲法歇尔势力必然会获得绝对的胜利。显然，这是法歇尔的撒手锏，也是最厉害的一招，军事委员会对此毫无办法。

    所有的人心头都是一震，不由的回想起五年前那场残酷的战争。法歇尔的话很刻薄，但却是事实，无论从心理上，还是意志上，所有的指挥官已经彻底崩溃，除了法歇尔。

    一下子，会场又变得安静了。

    “富郎克上将，您统帅过舰队吗？”法歇尔锐利的目光看着富郎克。

    “我觉得她倒是很像一个人。”法歇尔沉吟了一下，说道。

    “法歇尔元帅，”富郎克也有些激动起来，“在坐的都是军人，我认为您这句话是对我们的侮辱。”

    法歇尔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周围坐满了德高望重，所谓人类社会的精华，他们仿佛都等了很长时间，各个表情严肃，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法歇尔身上，无不露出忧虑和沉重的表情。在法歇尔看来，这些人更像在演戏，他并不相信他们的头脑中会有什么对人类未来的责任，就像他法歇尔一样。

    富郎克的脸红了一下，“这是作战命令，对，我没有疏散平民，我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也留在达嘉玛第三行星，和其他无辜的平民一样，因为我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

    “新联盟陆军中校克拉拉，新联盟总参谋部二等秘书，本次会议的记录员。”她说道，“法歇尔元帅，我记得在前奥斯联盟也有一位杰出的将领，他不畏惧异族的侵略，英勇的抗击刺岩卡的入侵，他甚至曾和您并肩战斗过。”

    “因为这次会议的重要性，我们不得不将您召来。法歇尔元帅，因为您是军事委员会的主席，所以有些决议必须要经过您的签字才能生效。”

    “是的，”寂静中，富郎克继续说道，“和《物资分配法案》没有关系，这是军事委员会做出的一项纯军事的决议。”富郎克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感觉快要碰到法歇尔最敏感的地方了，不觉中额头有些潮热。

    “您把他说的太伟大了。”克拉拉微微笑了笑，镇定自若地说道，“恐怕是您牺牲了他，因为安吉将军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而他的牺牲又是另一个更大牺牲的开始，法歇尔元帅，在一场饱受争议的战斗中，您不仅牺牲了安吉将军，而且将人类的盟友，我们所并不了解的另一个种族也一起牺牲了。”

    法歇尔摇了摇头，似乎正在回忆着什么。“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有没有这样感觉，这个克拉拉中校长的很像某一个人？”

    “中校，这并不是出卖。”法歇尔慢慢说道，“这是一种战术掩护，在残酷的战争中，任何一个军人随时都准备牺牲，而安吉将军为了最伟大的目标义无返顾的选择了这种牺牲。”

    “吓了一跳，”伊万从口袋中掏出雪茄，重新点上，“所有的人都会指责你在《物资分配法案》上的强硬态度，但是还没有人敢对你的战略战术上指手画脚。”

    “简单的说吧，”法歇尔环顾着在场所有的人，“第一，我不同意修改《物资分配法案》，哪怕是一字一句的修改，雷亚格斯的生产必须得到保证，老实说，现在的生产进度已经让我很不满了。要不是为了满足你们这些老爷的物质欲望，我倒希望能拨出更多的经费来建造短缺的雷亚格斯。第二，我不会放弃对雷亚格斯的绝对控制权，因为雷亚格斯太强大了，对于你们来说，强大的武器是绝对危险的。”

    “重点是什么？”

    “当然。”富郎克昂着头，军人的尊严浮现在脸上，“在奥斯联盟的武装序列上，富郎克舰队曾经是一种骄傲的标志。”

    “我的声誉？”法歇尔冷笑了一声，“我宁愿背负不洁的声誉，只要我所做的一切都能够让人类生存。”

    “交给我去办好了。”伊万说道，“我保证明天我们就会知道这个卡拉拉中校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法歇尔元帅，我认为您过于自信了。”令伊万感到万分惊奇的是，在一片嘈杂声中，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伊万从来都不知道军事委员会中有女士，他连忙回过头，在满满的座席中寻找着，很快，他看见了一个窈窕的身影站了起来。作为女性来说，她的个子算很高了，一头黑色的短发，面部温柔的女性特征中显现出一种军人独特的刚毅。

    会议结束了。最终军事委员会的成员一无所获，而法歇尔却并不显得很高兴。伊万和法歇尔最后出了会场，在长长的走廊上慢慢走着。

    “您指的是那一方面，女士？”法歇尔似乎也有些奇怪，脸上闪过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