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感觉不到凶手的具体方位。
他一直觉得自己陷入了幻觉,现在却又有点不确定了。如果是幻觉,为什么这小女孩还可以和他对话呢?可如果不是幻觉,难道是幽灵?
燕风咬牙控制着自己忽快忽慢的心跳,缓缓的把雨衣从那只青白的小手中拉出来,眼见那小手还握着拳头,可雨衣却穿过她的手掌,仍然没有一点拉扯力。
“这珠子是杀害孩子们的凶手的,你是凶手吗?”
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地站起,身体无端暴涨,站直后比燕风还要高上半头,足有一米九,身形也异常魁梧,站在那儿就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何况他身体外还缠绕着一团黑气。
他感觉不到凶手的位置,想来大概有两个原因。一是凶手在远处,这对他是最有利的情况,因为他是有名的神枪手,凶手如果要从远处跑来攻击他,他就有足够的反应和缓冲的时间。从另一方面讲,他虽然是个散打的高手,可是凶手有强大的巫术做后盾,能杀十一个壮年男人于无声无息之间,那是何等的实力和手段。在不熟悉情况的情况下和这样的人近身肉搏,他实在没有把握,唯一的优势只是枪,而他对自己的枪法相当自信。
这是燕风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有些紧张,但多年的训练和坚毅的性格令他没有慌乱,而是迅速盘算出自己要做什么。
那么,他在周围吗?
这个人就是凶手!但他为什么是这副模样?他是男头女身,还是女头男身?这小女孩的模样是他变化成的还是他制造的幻觉?他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者,变的不是凶手,而是他的大脑,现在的一切全是他被凶手控制了心神,全是不真实的?!
“还给你什么?”燕风试探着问,心里一动。
盘绕在他身上的黑气已经完全消散了,似乎黑气融进他的身体。他穿着一件像外国传教士那样的黑色袍子,腰下系了一条银色的带子,在夜色中闪闪发亮,因为上身和下身都漆黑一片,初初看去,仿佛被砍成了两段一样。
凶手见燕风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在继续装傻,怒道:“你是个聪明人,所以你不要逼我杀你。把珠子还给我!”
山间的雨夜很冷,可燕风此刻却感觉更冷,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无比真实的感受着周围异常的空气流动。
“珠子,黑色的。很圆很圆的。”小女孩继续说,像个摆在橱窗里的娃娃一样僵坐着,保持着一个姿势,但手臂却慢慢的拉长,青白的小手掌掌心朝上,一直递到燕风的鼻子底下。
“我不想杀你,可是你不该拿我的宝贝。”他慢慢地说,突然站了起来。
“我没有看到。”燕风“吓”得慢慢退到大石头的侧面,躲避着那只可怕的小手。
还有,从车祸到现在好几天了,难道凶手没有注意到这宝贝珠子丢了?可如果真那么宝贝,为什么他没有及时发现?
在做出动作之前,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外形却还是那个小女孩。可当这句话说到最后一个字,他的身体外突然蒙上了一层黑气,就像天下的雨滴都是黑色的,在无尽的黑暗他变身了,人影虽然模糊着,但那存在感如此真实。
“不想死,也不想给。”燕风说完这句话,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不过凶手却没有动,抬头看看天空中下了几个钟头、现在终于渐缓的雨势。
燕风盯着那个小女孩,故意装出一副惊惧的样子,向后稍退了几步。事实上,他的心里确实感到毛毛的,在黑暗的雨夜,在空无一人的平台上,面对着一个死去不久的小姑娘的幻影,作为一个正常人,不可能无动于衷。
再有,如果他所看到的东西都是这个凶手给他的幻觉,那又为什么让他看到灾难重演?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珠子?”
“你怎么确定珠子就在我这儿。”燕风依然戒备着,“就算在我这儿吧,你怎么证明珠子是你的?”
“珠子,还给我。”她冷冷地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你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如果为此被杀,你不觉得不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