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结尾

“谢谢您！”

    “爸爸，你真好！”宋红兰抱住了父亲感激他。

    宋得林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就取了帽子离开了。他必须抓紧时间去办，要不然日本人觉得九姨太已经没有用了，就会立刻处决她。

    宋得林走后，二海和宋红兰开心地拥抱在了一起。宋红兰笑着说，“两年前在东北那个河边，你打死了那么多敌人，你走了之后，鬼子来了很多人，在那里搜查，还问有没有人看见过是什么人，当鬼子问到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们看见了，我说你只有一个人，鬼子难以置信，反复问我，我都是那么对他们说的，这件事让鬼子很痛苦，他们想要抓你，就让我描述你的相貌，我就说你只有一个眼睛，是四方脸，黑黑的，大胡子，他们还画了像的。”

    二海惊讶地说，“哦，我是这样的么？”

    “当然不是这样的了，我故意那么说，就是为了让鬼子找不到你，我怎么会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们，那样我不就成了汉奸了么？”宋红兰笑着说。

    二海赞赏地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她得意地笑了。

    二海就问她，“那个和你在一起的男孩子是谁？”

    “是我表哥，他来我家玩。”一想到那次表哥死于流弹，她脸色有点阴郁起来。

    二海叹了口气。

    接下来宋红兰就问二海，“什么时候娶我？”

    二海这时候有求于她，当然无法拒绝，但也实在不好答应，就只好反问她说，“你说呢？” “现在可以么？”宋红兰羞涩而又大胆地问。

    二海想了一下，觉得实在不好拒绝，否则对她是一种冷落和伤害，对于这个不顾一切帮助他的女孩，他不能那么冷酷，于是他紧紧地搂住了她说，“我真的已经有女人和孩子了，这对你不公平，你这么年轻，又这么美丽……”

    “我愿意，多少人家求我做正室原配，我还不愿意呢，我就愿意跟着你，别说是妾，就是丫鬟也愿意，我愿意给英雄好汉牵马提鞋，也不愿意给懦夫愚汉做妻做主，我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出于狂热，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宋红兰很认真地表白着。

    二海无声地笑了，“我不信。”

    宋红兰说，“那你怎么才会信呢？如果你不信我的真心，那我现在就把一切都给你。”

    二海有点难堪，也有点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是不是我送给你，你都不要？”宋红兰有点不悦了，脸上也流露出受到羞辱的那种怒容。

    二海有点慌乱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红兰就笑了，红着脸鼓起勇气对他说，“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去告发你，让日本人抓你，你要是说我任性，不讲理，我也不在乎。”

    面对这个个性强烈的宋家大小姐，二海还真没有办法，他只有笑着说，“你在威武我啊？”

    “就算是吧，反正你让我跟你就是一家人，不然就是仇人。”宋红兰倒也敢作敢当，毫不含糊。

    二海就对她伸出大拇指，“有咱们东北女人的豪放和野性。”

    “你就说要不要我跟着你吧？”

    到了这种地步，二海那里还有退路，何况九姨太的事情还有求于她，他只好笑着说，“能够得到你这样一个大家闺秀的爱慕，当然是求之不得。”

    “那你还等什么？”宋红兰一副激情澎湃的神情，满面通红，羞涩而又大胆地看着二海。

    “恭敬不如从命。”二海就把她抱起来，朝着里面她的房间走去。

    宋红兰这样狂热地追求二海，如果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的话，那么二海会觉得她有点轻浮，可事实上她还是处女，这让二海在惊讶之余又有些感动，从这上面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这个女孩子，在两年前和他在河边的一次偶然相遇，就对他充满了憧憬和迷恋，以至于深深地爱上了他，把他当成了偶像来崇拜，到今天又毫不犹豫地把一切都献给了他。

    因为是第一次，这个过程她是痛苦的，也是幸福的。

    完了之后她对二海说，“我已经把我的命运和你联系在了一起，这样我爸爸为了顾及我，就不会对你有二心。”

    二海有点吃惊，这个女孩看起来天真烂漫，敢说敢做，但却很心细，甚至可以想到这些。他再次拥抱了她，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有感动。

    过了一会，二海对她说，“我要回去一趟，晚点我会过来问问你爸爸情况怎么样。”

    宋红兰说，“你住在哪里，可以带我去么？”

    “等这件事过了之后吧，我走了。”二海说完就离开了。

    宋红兰送他出来，完了就回去了。

    二海回到店里看了一下，然后又去找到春红和林花儿，把情况跟她们说了一下，又回家看了看孩子，吃了饭，然后又到宋红兰家里来。

    宋红兰的母亲已经回来了，宋得林还没有回来，二海就在她们家里等着，宋红兰陪伴着他。

    直到夜里，宋得林才回来了，他告诉二海，人已经从日本人手里要过来了，今天他亲自提审了一下，没有问出什么来，因为她受刑后身体有伤，他让人给她上药医治，然后把她收监，等回头再审。

    二海听了就知道，经过警察接手，她不会马上被秘密处决，而是会被送上法庭判刑。二海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一段时间，九姨太被送上了法庭，却被判处死刑，就在去法场的路上，被人伏击了囚车，把她救走了。日本人和警方追查未果。

    宋红兰问这件事是不是二海的人干的，二海却不置可否，其实，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他没有力量做这样的事情，他认为，是军统的人救走了九姨太。

    从那以后，就没有了九姨太的消息。

    二海在默默地等待。

    几年后，抗战胜利了，日本人走了，国军接管了天津。

    这时候的二海已经娶了宋红兰并且有了一个儿子，因为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依然住在父母那里。春红、林花儿和珍珍也又生了几个孩子，二海守着四个女人和几个孩子，也真正地成为了商人。

    这天，一辆吉普车停在了二海的店前，车上下来一个穿军装的国军女军官，从军衔上看是个少校，戴着船形帽，腰间戴着手枪，脚上是军靴，看上去健美强悍。正是九姨太宝珠。

    二海当时就愣了，两个人看着对方，然后都笑了，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

    接下来，二海和九姨太回家去，九姨太看到自己的女儿红红已经长成了五六岁的小女孩，不由得有些激动，久久地抱着她。

    红红看着她有点纳闷，她把目光投向了爸爸。。

    二海说，“红红，叫妈妈。”

    “妈妈。”红红叫了一声。

    九姨太流泪了，抱着自己的女儿说，“红红，妈妈对不起你。”

    红红笑了一下，因为正在换牙，露出豁豁嘴来。

    这时候，珍珍，春红，花儿都出来了，她们看着九姨太笑了。

    九姨太就拉着她们的手说，“珍珍妹妹，春红妹妹，花儿妹妹，你们都还好吧？”

    珍珍笑着说，“宝珠姐，你当大官了。”

    春红笑着说，“抗战胜利了，你是功臣。”

    花儿笑着说，“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九姨太笑着说，“暂时不走了，留在天津。”

    当天九姨太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吃饭，完了之后她领了红红去她那里住。

    过了几天，九姨太又带了红红回来玩了一天，给珍珍，春红，花儿和孩子们带了东西来。她说队伍要换防去别的地方，军队不方便带孩子，依然把红红留在这里。

    二海就问她，“你不可以留下来么？鬼子走了，就该好好的过日子，打内战有什么意思？”

    九姨太说，“我身为军人，不可以随意脱离军队的，否则会受到军法处置，何况我在保密局。”

    二海只好说，“即然这样，那就早点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就这样，九姨太又随军离开了天津去了东北。

    接下来就是内战的消息满天飞，国共两党打得不可开交，这让二海有点痛心，鬼子刚刚打跑了，一片废墟，自己家里又打起来了。

    后面就是解放军节节胜利，国民党节节失败的消息。

    有一天，九姨太回来了，她告诉二海，她所在的队伍起义了，她是自己要求回来的，以后就留下不走了。

    二海说，“早就该这样，正好粮店缺人，你休息一下，完了去那里打点生意吧。”

    九姨太答应了，就这样，九姨太也脱离了军队，成为了生意人。

    一年后，天津落到了解放军手里。

    这天，二海正在肉铺里照顾生意，珍珍跑来对他说，“老爷，欧阳大姐和二凤来了！”

    二海有点吃惊，这么多年没有欧阳慧和二凤的消息，兵荒马乱的，他以为她们多半已经不在了，没想到今天她们突然到来，倒让二海又惊又喜。

    他跑回家里去，到门口就看见几个解放军士兵在那里，还停着一辆吉普车。

    他进到家里，就看见两个解放军女军人在那里，一个是欧阳慧，一个是二凤。她们都穿着军装，带着手枪，看上去英姿飒爽。

    “欧阳，二凤！”二海激动万分，一下子就把她们两个都搂住了。

    欧阳慧和二凤都笑了，欧阳慧说，“你不好好的抗日，跑回来做生意人了。”

    二海说，“谁说我不抗日，我和你们失散后，还打了两年多，最后我所在的队伍投降当伪军了，我才跑回来。欧阳，二凤，你们怎么当了解放军了？”说话间已经把她们让到了屋里倒水给她们。

    欧阳慧说，“我们那次和你失散后，撤到了后方，开始也在国民党军队里面，后来队伍打散了，我们遇到了八路军，就留在八路军里面了，开始在医院，后来去了延安读抗大，后来就到了山西根据地，鬼子投降就去了东北，现在又跟着大军来到天津。”

    二海说，“你们也真是命大，枪林弹雨也闯了过来。”

    二海坐下来，把欧阳慧抱过来放在腿上搂着问她，“想我没有？”

    欧阳慧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笑了一下说，“怎么会不想呢？”

    二海就搂着她亲了一下嘴说，“现在抗战胜利了，也该解甲归田了，既然回来了，就留下好么？”

    二凤说，“不行的，我们还要解放全中国呢，大军马上就要南下，我们马上就走。”

    二海就拉着二凤的手说，“你这丫头，解放全中国是男人们的事，你今天回来了，不留下跟我好好过日子，还南下干什么？”

    二凤笑着说，“你以为我还是原来那个二凤啊，现在我可是解放军野战医院的副院长了，欧阳姐姐是社会部主任。”

    二海说，“官再大，也是我的女人对不对？”

    欧阳慧和二凤两个人都笑了，低下头没有说话。

    这时候春红，林花儿，九姨太，珍珍都回来了，她们看到欧阳慧和二凤，欢喜万分，拥抱在一起，姐姐妹妹地乱叫，然后就拉着手说话，显得亲热无比。回想当年一起抗战的情景，都感慨不已。

    过了一会，外面有士兵在喊，“欧阳主任，请你马上回去参加会议。”

    欧阳慧就对二海说，“我们走了。”说完就和二凤一起往外面走。

    二海就和女人们送她们出去，临上车的时候，二海问她们，“那，你们还是我的女人么？”

    欧阳慧回头笑着说，“解放了，新婚姻法规定，一夫一妻制。”

    二海听了就有点吃惊，“这么说，你不想回到我身边来了？”

    二凤说，“现在太忙了，顾不上考虑这些，等我们解放了全中国再说。”

    说完她们就上车离开了。

    二海在那里目送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