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背过身去不理他,二海碰她一下,她把他的手打开了。显然,她在生二海的气。
二海没有再碰她,过了一会说,“明天,我带你们去县城,买点你们需要的东西。”
周家湾离县城有二十里路,二海赶着马车,带了一些随从,保护女人们去县城。
他们几个到了县城,门口有伪军在盘查,上面有日本兵在站岗,这时候鬼子还没有来得及在这边发放良民证,所以进城也只是检查一下,不让带武器进城,二海就让手下人马留在城外,他和女人们进城去。
进了县城之后,二海女人们去卖想要的东西,他和欧阳慧就去观察县城情况,一来看看县城的布局和街道,二来看看鬼子和伪军的驻地和布防情况。
这个县城和中国偏远地区的绝大多数县城一样,只有几条石板铺成的街道,一些店铺和戏台,还有学校和庙会,当然也少不了烟馆和妓院,用不了多会时间就可以转下来。
让二海和欧阳慧感叹的是,即使是在这样一个残破的县城里,烟馆和妓院却是最兴旺的,既抽空了身体,也抽空了精神,这个民族已经病入膏肓,需要一种力量来荡涤污秽,浴火重生。
到了一个小巷口,二海看见那里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有屋出让。他就和欧阳慧去看,那里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戴着瓜皮帽,在那里哈欠连天。
二海问他,“这卖房子的主人在哪里?”
戴瓜皮帽的男人说,“我就是。”
“你想卖房子?”
“是啊,你要买啊?”
“能不能先看看房子再说?”
“好啊。”
瓜皮帽领着他们进巷子里面去,到了一个院子里,瓜皮帽让他们看。二海和欧阳慧进去看了看,还看了后院,发现这房子不错,原本是一户殷实人家,现在却看上去有点破落。
二海问瓜皮帽,“这房子真的是你的么,可有房契?”
瓜皮帽就把房契拿出来给他看,二海看了觉得不假,就想买下来,他问瓜皮帽,“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房子卖掉呢?”
瓜皮帽说,“我家原先也是大户,我抽大烟,把家给整败落了,儿子跟了国军走了,女儿进了妓院,婆娘死了,兵荒马乱的,所以我想把房子卖了,去别的地方某个生计。”
“那这个房子你要买多少钱?”
“三百个大洋吧。”
二海摇摇头,“贵了些。”
瓜皮帽说,“这房子大大小小十几间,前院后院都有,都是瓦房,还有水井,独门独院的,出门就是街道,三百个大洋不错了。”
二海说,“我出一百二十个大洋。”
瓜皮帽摇头说,“太少了。”
“兵荒马乱的年头,什么都不值钱了。”说完就和欧阳慧离开。
瓜皮帽跟着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他说,“那二百个大洋总可以了吧?算家具这些一起都给你们。”
“法币可不可以?”二海手里最多的是伪满洲国法币。
“法币大城市可以,这地方就认大洋。”
二海就停下来说,“算我吃个亏吧,就二百大洋,找人写个字契。”
瓜皮帽说,“好说,你等会,我去找人来。”说完就去了。
欧阳慧就笑着问二海,“你好好的买房子干什么?”
二海说,“周家湾在山里,有点不方便,容易受到土匪侵扰,也容易被鬼子和乱兵袭扰,所以我想把你们移到城里来。”
欧阳慧说,“这样也好。”
一会瓜皮帽就领了人来了,写了卖房的契约,按了手印,把房契给了二海,二海付了钱,瓜皮帽就和来人离开了。
瓜皮帽一走,二海就和欧阳慧去街上找到春红她们,把她们领到房子里来。女人们收拾了一下房子就住了下来。
一会来了两个警察,穿着黑色制服,带着枪,都很瘦,一看就是吸大烟的。一高一矮,高的像麻杆,矮的像皮球。
矮的一个问二海,“听说你们刚刚买了房,是什么来头啊?”
二海说,“是周家湾的,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怕乡下住着不安稳,就到城里来住。”
“周家湾的,怎么会有钱买房子?”矮警察怀疑地问。
二海说,“本来我们是在外面做生意的,原来在省城也有店铺,不是打仗了么,日本人扔下来炸弹,把半条街给炸没了,生意没法做了,就才回来。现在城里落了脚,以后就是邻居了,说不定会遇到个贼啊盗的,那时候还得仰仗你们的保护。对了,我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去拜访吉田大队长,他住在哪里,你领我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