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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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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部,儒家类,御纂朱子全书>

    钦定四库全书

    御纂朱子全书卷五十八

    诸子一

    老子 列子 庄子

    老子之术谦冲俭啬全不肯役精神【以下论老子】

    老子之学大抵以虚静无为冲退自守为事故其为说常以懦弱谦下为表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其为治虽曰我无为而民自化然不化者则亦不之问也其为道每每如此非特载营魄一章之指为然也若曰旁日月扶宇宙挥斥八极神气不变者是乃庄生之荒唐其曰光眀寂照无所不通不动道场徧周沙界者则又瞿昙之幻语老子则初曷尝有是哉今世人论老子者必欲合二家之似而一之以为神常载魄而无所不之则是荘释之所谈而非老子之意矣

    伯丰问程子曰老子之言窃弄阖辟者何也曰如将欲取之必固与之之类是他亦窥得些道理将来窃弄

    如所谓代大匠斵则伤手者谓如人之恶者不必自去治他自有别人与他理防只是占便宜不肯自犯手做防曰此正推恶离己曰固是如子房为韩报秦撺掇高祖入闗及项羽杀韩王成又使高祖平项羽两次报讐皆不自做后来定太子事他亦自处闲地又只教四老人出来定之

    问杨氏爱身其学亦浅近而举世宗尚之何也曰其学也不浅近自有好处便是老子之学今观老子书自有许多说话人如何不爱其学也要出来治天下清虚无为所谓因者君之纲事事只是因而为之如汉文帝曺参便是用老氏之效然又只用得老子皮肤凡事只是包容因循将去老氏之学最忍他闲时似个虚无卑弱底人莫教要处发出来更教你支梧不住如张子房是也子房皆老氏之学如峣闗之战与秦将连和了忽乗其懈击之鸿沟之约与项羽讲解了忽回军杀之这个便是他柔弱之发处可畏可畏他计防不湏多只消两三次如此高祖之业成矣

    问杨朱似老子顷见先生如此说看来杨朱较放退老子反要以此治国以此取天下曰大槩气象相似如云致虚极守静笃之类老子初间亦只是要放退未要放出那无状来及至反一反方说以无事取天下如云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之类

    杨朱之学出于老子盖是杨朱曽就老子学来故荘列之书皆说杨朱孟子辟杨朱便是辟庄老了释氏有一种低底如梁武帝是得其低底彼初入中国也未在后来到中国却窃取老庄之徒许多说话见得尽高新唐书赞【李蔚】说得好

    义刚问原壤看来也是学老子曰他也不似老子老子却不恁地荘仲曰却似荘子曰是便是夫子时已有这様人了荘仲曰荘子虽以老子为宗然老子之学尚要出来应世荘子却不如此曰荘子说得较开濶较高逺然却较虚走了老子意思若在老子当时看来也不甚喜他如此说

    问老子与乡原如何曰老子是出人理之外不好声不好色又不做官然害伦理乡原犹在人伦中只是个无见识底好人

    问老子道可道章或欲以常无常有为句读而欲字属下句者如何曰先儒亦有如此做句者不妥贴问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无是车之坐处否曰恐不然若以坐处为无则上文自是就辐毂而言与下文户牖埏埴是一例语某尝思之无是毂中空处惟其中空故能受轴而运转不穷犹伞柄上木管子众骨所防者不知名何縁管子中空又可受伞柄而开阖下上车之毂亦犹是也庄子所谓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亦此意【以下论老子书】

    正淳问谷神不死是为?牝曰谷虚谷中有神受声所以能响受物所以生物

    问谷神曰谷只是虚而能受神谓无所不应他又云虚而不屈动而愈出有一物之不受则虚而屈矣有一物之不应是动而不能出矣问?牝或云?是众妙之门牝是万物之祖曰不是恁地说牝只是木孔承笋能受底物事如今门谓之牡镮则谓之牝鏁管便是牝鏁须便是牡雌雄谓之牝牡可见?者谓是至妙的牝不是那一様的牝问老子之言似有可取处曰他做许多言语如何无可取如佛氏亦尽有可取但归宿门户都错了

    问谷神不死曰谷之虚也声达焉则响应之乃神化之自然也是谓?牝?妙也牝是有所受而能生物者也至妙之理有生生之意焉程子所以取老氏之说也

    ?牝盖言万物之感而应之不穷【又言受而不先】如言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契有左右左所以衔右言左契受之义也

    沈庄仲问常有欲以观其徼徼之义如何曰徼是那邉徼如邉界相似说那应接处向来人皆作常无常有防不若只作常有欲无欲防又问道可道如何解曰道而可道则非常道名而可名则非常名又问?之义曰?只是深逺而至于黒窣窣地处那便是众妙所在

    张以道问载营魄与抱一能无离乎之义曰魄是一魂是二一是水二是火二抱一火守水魂载魄动守静也

    専气致柔只看他这个甚麽様工夫専非守之谓也只是専一无间断致柔是到那柔之极处?有一豪发露便是刚这气便粗了

    郭德元问老子云夫礼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孔子又却问礼于他不知何故曰他晓得礼之曲折只是他说这是个无紧要底物事不将为事某初间疑有两个老聃横渠亦意其如此今看来不是如此他曽为柱下史故礼自是理防得所以与孔子说得如此好只是他又说这个物事不用得亦可一似圣人用礼时反若多事所以如此说礼运中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等语便自有这个意思

    问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曰老子说话都是这様意思縁他看得天下事变熟了都于反处做起且如人刚强咆哮跳踯之不已其势必有时而屈故他只务为弱人才弱时却蓄得那精刚完全及其发也自然不可当故张文潜说老子惟静故能知变然其势必至于忍心无情视天下之人皆如土偶尔其心都冷冰冰地了便是杀人也不恤故其流多入于变诈刑名太史公将他与申韩同传非是强安排其源流实是如此

    易不言有无老子言有生于无便不是

    多藏必厚亡老子也是说得好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车是一句谓以走马载粪车也顷在江西见有所谓粪车者方暁此语【今本无车字不知先生所见何本】

    俭德极好凡事俭则鲜失老子言治人事天莫若啬夫惟啬是谓早复早复是谓重积德被他说得曲尽早复者言能啬则不逺而复便在此也重积德者言先已有所积复养以啬是又加积之也如脩养者此身未有所损失而又加以啬养是谓早复而重积若待其已损而后养则养之方足以补其所损不得谓之重积矣所以贵早复早复者早觉未损而啬之也如某此身已衰耗如破屋相似东扶西倒虽欲脩养亦何能有益耶今年得季通书说近来深暁养生之理尽得其法只是城郭不完无所施其功也看来是如此【以上语类二十二条】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贵犹重也言宠辱细故而得之犹若惊焉若世之大患则尤当贵重之而不可犯如爱其身也宠为下者宠人者上于人者也宠于人者下于人者也是辱固不待言而宠亦未足尚今乃得之而犹若惊而况大患与身为一而可以不贵乎若使人于大患皆若其将及于身而贵重之则必不敢轻以其身深预天下之事矣得如是之人而以天下托之则其于天下必能谨守如爱其身而岂有祸败之及哉老子言道之真以治身又言身与名孰亲而其言外其身后其身者其实乃所以先而存之也其爱身也至矣此其学之传所以流而为杨氏之为我也苏子由乃以忘身为言是乃佛家梦幻泡影之遗意而非老氏之本真矣【答邱子服】

    出生入死章诸家说皆不惬人意恐未必得老子本指今只自夫何故以下看则语意自分眀盖言人所以自生而趋死者以其生生之厚耳声色臭味居处奉养权势利欲皆所以生之者惟于此太厚所以物得而害之善摄生者逺离此累则无死地矣此却只是目前日用事便可受持他既难眀似亦不必深究也如何如何【答邱子服○以上文集二条】

    列子平淡踈旷【以下论列子○语类】

    问横耳所闻无非妙道曰横耳所闻乃列子之语与圣人之意相入不得圣人只言耳顺者盖为至此浑是道理闻见之间无非至理【谓之至理便与妙道不同】自然不见其他虽有逆耳之言亦皆随理冰释而初无横耳之意也只此便见圣人之学异端之学不同处其辨如此只豪发之间也【答张敬夫】

    向所谓未发者即列子所谓生之所生者死矣而生生者未尝终形之所形者实矣而形形者未尝有尔岂子思中庸之防哉丙申腊日因读列子书此又观其言精神入其门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者即佛书四大各离今者妄身当在何处之所由出也他若此类甚众聊记其一二于此可见剽掠之端云【观列子偶书○以上文集二条】

    庄周是个大秀才他都理会得只是不把做事观其第四篇人间世及渔父篇以后多是说孔子与诸人语只是不肯学孔子所谓知者过之也如说易以道隂阳春秋以道名分等语后来人如何下得他直是似快刀利斧劈截将去字字有着落公晦曰庄子较之老子较平帖些曰老子极劳攘庄子得些只也乖庄子跌荡老子收敛老子齐脚敛手庄子却将许多道理掀翻说不拘绳墨【以下论庄子】

    列庄本杨朱之学故其书多引其语庄子说子之于亲也命也不可解于心至臣之于君则曰义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他看得那君臣之义却似是逃不得不奈何湏着臣服他更无一个自然相胥为一体处可怪故孟子以为无君此类是也

    因者君之纲道家之说最要这因万件事且因来做因举史记老子传赞【云云】虚无因应变化于无穷曰虚无是体与因应字当为一句盖因应是用因而应之之义云尔

    因论庖丁解牛一叚至恢恢乎其有余刃曰理之得名以此目中所见无全牛熟也

    问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是如何曰他是言九万里底风也是这个推去息是鼻息出入之气

    先生曰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孰主张是孰纲维是孰居无事而推行是意者其有机缄而不得已耶意者其运转不能自止耶云者为雨乎雨者为云乎孰隆施是孰居无事淫乐而劝是庄子这数语甚好是他见得方说到此其才高如老子天下篇言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易以道隂阳春秋以道名分若见不分暁焉敢如此道要之他病我虽理会得只是不做又曰庄老二书解注者甚多竟无一人说得他本义出只据他臆说某若拈出便别只是不欲得【以上语类六条】

    庄子曰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縁督以为经督旧以为中盖人身有督脉循脊之中贯彻上下【见医书】故衣背当中之缝亦谓之督【见深衣注】皆中意也老庄之学不论义理之当否而但欲依阿于其间以为全身避患之计正程子所谓闪奸打讹者故其意以为为善而近名者为善之过也为恶而近刑者亦为恶之过也唯能不大为善不大为恶而但循中以为常则可以全身而尽年矣然其为善无近名者语或似是而实不然盖圣贤之道但教人以力于为善之实初不教人以求名亦不教人以逃名也盖为学而求名者自非为己之学盖不足道若畏名之累已而不敢尽其为学之力则其为心亦巳不公而稍入于恶矣至谓为恶无近刑则尤悖理夫君子之恶恶如恶恶臭非有所畏而不为也今乃择其不至于犯刑者而窃为之至于刑祸之所在巧其途以避之而不敢犯此其计私而害理又有甚焉乃欲以其依违茍且之两间为中之所在而徇之其无忌惮亦益甚矣客尝有语予者曰昔人以诚为入道之要恐非易行不若以中易诚则人皆可行而无难也予应之曰诚而中者君子之中庸也不诚而中则小人之无忌惮耳今世俗茍偷恣睢之论盖多类此不可不深察也或曰然则庄子之意得无与子莫之执中者类耶曰不然子莫执中但无权耳盖犹择于义理而误执此一定之中也庄子之意则不论义理专计利害又非子莫之比矣盖迹其本心实无以异乎世俗乡原之所见而其揣摩精巧校计深切则又非世俗乡原之所及是乃贼德之尤者所以清谈盛而晋俗衰盖其势有所必至而王通犹以为非老庄之罪则吾不能识其何说也既作皇极辨因感此意有相似者谩笔之于其后云【养生主说】

    示谕读庄周书泛观无害但不必深留意耳若谓己知为学之大端而自比于眀道则恐未然眀道乃是当时已见大意而尚有疑其说之想以故始虽博取而终卒弃之向来相聚见德粹似于此理见得未甚端的且尚不能无疑于释子之论今若更以庄周之说助之恐为所漂荡而无以自立也况今日诸先生议论流传于世得失已分眀又非当日之比耶若论泛观则世间文字皆湏看过又不特庄子也【答滕德粹○以上文集二条】

    墨子 管子 孔丛子【子华子附】申韩

    杨墨皆是邪说但墨子之说尤出于矫伪不近人情而难行孔墨并称乃退之之谬然亦未见得其原道之作孰先孰后也【论墨子】

    管子非仲所着仲当时任齐国之政事甚多稍闲时又有三归之溺决不是闲工夫著书底人著书者是不见用之人也其书老庄说话亦有之想只是战国时人收拾仲当时行事言语之类着之并附以他书【论管子】

    家语只是王肃编古録杂记其书虽多疵然非肃所作孔丛子乃其所注之人伪作读其首防章皆左传句已疑之及读其后序乃谓渠好左传便可见【以下论孔丛子】

    汉卿问孔子顺许多话却好曰出于孔丛子不知是否只孔丛子说话多类东汉人文其气软弱又全不似西汉人文兼西汉初若有此等话何故不略见于贾谊董仲舒所述恰限到东汉方突出来皆不可暁【以上语类四条】

    会稽官书板本有子华子者云是程本字子华者所作即孔子所与倾盖而语者好奇之士多喜称之以予观之其词故为艰涩而语实浅近其体务为高古而气实轻浮其理多取佛老医卜之言其语多用左传班史中字其粉饰涂泽俯仰态度但如近年后生巧于摸拟变撰者所为不惟决非先秦古书亦非百十年前文字也原其所以祗因家语等书有孔子与程子倾盖而语一事而不见其所语者为何说故好事者妄意此人既为先圣所予必是当时贤者可以假托声势?惑世人遂伪造此书以傅合之正如麻衣道者本无言语祗因小说有陈希夷问钱若水骨法一事遂为南康军戴师愈者伪造正易心法之书以托之也麻衣易予亦尝辨之矣然戴生朴陋予尝识之其书鄙俚不足惑人此子华子者计必一能文之士所作其言精丽过麻衣易逺甚如论河圗之二与四抱九而上跻六与八蹈一而下沈五居其中据三持七巧亦甚矣惟其甚巧所以知其非古书也又以洛书为河圗亦仍刘牧之谬尤足以见其为近世之作或云王铚性之姚寛令威多作伪书二人皆居越中恐出其手然又恐非其所能及如子华子者今亦未暇详论其言之得失但观其书数篇与前后三序皆一手文字其前一篇托为刘向而殊不类向他书后二篇乃无名氏嵗月而皆托为之号类若世之匿名书者至其首篇风轮水枢之云正是并縁释氏之说其卒章宗君二祥蒲璧等事皆剽剥他书傅会为说其自叙出处又与孔丛子载子顺事略相似【孔丛亦伪书也】又言有大造于赵宗者即指程婴而言以左传考之赵朔既死其家内乱朔之诸弟或放或死而朔之妻乃晋君之女故武从其母畜于公宫安得所谓大夫屠岸贾者兴兵以灭赵氏而婴与杵臼以死卫之云哉且其曰有大造者又用吕相絶秦语其不足信眀甚而近嵗以来老成该洽之士亦或信之固己可怪至引其说以自证其姓氏之所从出则又诬其祖矣大抵学不知本而?于多爱又毎务欲出于众人之所不知者以为博是以其弊必至于此可不戒哉【论子华子○偶读漫记○文集】

    问史记云申子卑卑施于名实韩子引绳墨切事情眀是非其极惨覈少恩皆原于道德之意曰张文潜之说得之道夫曰东坡谓商鞅韩非得老子所以轻天下者是以敢为残忍而无疑曰也是这意要之只是孟子所谓杨氏为我是无君也老子是个占便宜不肯担当做事底人自守在里防你外面天翻地覆都不管此岂不是少恩道夫曰若桞下惠之不恭莫亦至然否曰下惠其流必至于此又曰老子著书立言皆有这个意思【论申韩○语类】

    荀子 董子 杨子 文中子 韩子

    或言性谓荀卿亦是教人践履先生曰湏是有是物而后可践履今于头?处既错又如何践履【以下论荀子】

    不要看杨子他说话无好处议论亦无的实处荀子虽然是有错到说得处也自实不如他说得恁地虚胖

    仲舒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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