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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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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则为圣禀其清明而未纯全则未免微有物欲之累而能克以去之则为贤禀其昏浊之气又为物欲之所蔽而不能去则为愚为不肖是皆气禀物欲之所为而性之善未尝不同也尧舜之生所受之性亦如是耳但以其气禀清明自无物欲之蔽故为尧舜初非有所増益于性分之外也故学者知性善则知尧舜之圣非是强为识得尧舜做处则便识得性善底规模様子而凡吾日用之闲所以去人欲复天理者皆吾分内当然之事其势至顺而无难【玉山讲义】

    孝述谓美恶恐即通书所谓刚柔善恶窃疑清浊以气言刚柔美恶以气之为质言清浊恐属天刚柔美恶恐属地清浊属知美恶属才清浊分智愚美恶分贤不肖上智则清之纯而无不美大贤则美之全而无不清上智恐以清言大贤恐以美言其实未尝有偏若中庸称舜知回贤是也下此则所谓智者是得清之多而或不足于美所谓贤者是得刚柔一偏之善而或不足于清于是始有贤智之偏故其智不得为上智其贤不得为大贤虽愚不肖恐亦自有等差盖清浊美恶似为气质中隂阳之分【阳清隂浊阳善隂恶】故其气错揉万变而大要不过此四者但分数参互不齐遂有万殊不知是否曰陈了翁云天气而地质前辈已有此説矣【荅李孝述】

    人生而静静者固是性然只有生字便帯却气质了但生字已上又不容説盖此道理未有形见处故今才説性便须帯着气质无能悬空説得性者继之者善本是説造化发育之功明道此处却是就人性发用处説如孟子所谓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之类是也伊川所言极本穷源之性乃是对气质之性而言言其气质虽善恶不同然极本穷源而论之则性未尝不善也【荅王子合】

    友恭窃谓性命主理而言德气主身而言性命之理得之于身者德也而其牿亡陷溺之者气也盖德无不善而气则有偏善所以成性立命而气偏则隔之耳两端之在身相为消长随其多寡迭为胜负德不胜气是无以胜其偏偏日以胜而善日以微则是性命之理反乱于气矣故曰德不胜气性命于气德胜其气是有以胜其偏善日以充而偏日以化则是性命之理不外于德矣故曰德胜其气性命于德未知是否曰气亦有纯有驳不得专以牿亡陷溺为言但德不胜气则其善者亦出于血气之禀耳【荅潘恭叔】

    孔孟言性之异未易以片言质然略而论之则夫子杂乎气质而言之孟子乃专言其性之理也杂乎气质而言之故不曰同而曰近盖以为不能无善恶之殊但未至如其所习之逺耳以理而言则上帝降衷人心之秉彞初岂有二理哉但此理在人有难以指言者故孟子之告公都子但以其才与情者明之譬如欲观水之必清而其源不可到则亦观诸流之未逺者而源之必清可知矣【荅宋深之】

    问明道言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説曰人生而静是未发时以上即是人物未生之时不可谓性才谓之性便是人生以后此理堕在气质之中不全是性之本体矣然其本体又未尝外此要人即此而见得其不杂于此者耳易大传言继善是指未生之前孟子言性善是指已生之后虽曰已生然其本体初不相杂也【荅严时亨】

    问程子曰凡人説性只是説继之者善也孟子言性善是也近观先生荅严时亨所问云易大传言继之者善是指未生之前孟子言性善是指已生之后与程子説似若有异曰明道先生之言高逺宏濶不拘本文正意如此处多若执其方而论则所不可通者不但此句而已须知性之原本善而其发亦无不善则大传孟子之意初无不同矣【荅欧阳希逊】

    问人物未生时乃是一阴一阳之谓道而天命之流行所谓继之者善便是以上事何故言以上不容説方其人物未生固不可谓性及人物既生须着谓之性虽则人生已后此理堕在形气中不全是性之本体然气禀不能无善恶者性之流也义理之有善无恶者性之本体也然皆不可不谓之性要在学者随所读书自去体认取今谓才説性时便已不是性深恐启人致思于杳冥不可致诘之境而大传言继善是指未生之前则命之道也未可谓之性孟子言性是指已生之后乃易大传所谓成之者性而非所谓继之者善也明道却云凡人説性只是説得继之者善也孟子言性善是也此尤不可暁曰此一段已详于希逊卷中矣明道先生如此处多若以本文论之则皆不可暁矣要当防言会意别作一格看可也【荅严时亨】

    才説性字便是以人所受而言此理便与气合了但直指其性则于气中又须见得别是一物始得不可混并説也江掾所言物性本恶安有是理来谕已得之矣更切涵养为佳耳【荅李晦叔】

    程子曰生之谓性【止】生之谓也天之付与万物者谓之命物之禀受于天者谓之性然天命流行必二气五行交感凝聚然后能生物也性命形而上者也气则形而下者也形而上者一理浑然无有不善形而下者则纷纭杂揉善恶有所分矣故人物既生则即此所禀以生之气而天命之性存焉此程子所以发明告子生之谓性之説而以性即气气即性者言之也○人生气禀【止】不可不谓之性也所禀之气所以必有善恶之殊者亦性之理也盖气之流行性为之主以其气之或纯或驳而善恶分焉故非性中本有二物相对也然气之恶者其性亦无不善故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先生又曰善恶皆天理谓之恶者本非恶但或过或不及便如此盖天下无性外之物本皆善而流于恶耳○盖生之谓性【止】水流而就下也性则性而已矣何言语之可形容哉故善言性者不过即其发见之端而言之而性之韫因可黙识矣如孟子之论四端是也观水之流而必下则水之性下可知观性之发而必善则性之韫善亦可知也○皆水也【止】各自出来此又以水之清浊譬之水之清者性之善也流至海而不汚者气禀清明自防而善圣人性之而全其天者也流未逺而已浊者气禀偏驳之甚自防而恶者也流既逺而方浊者长而见异物而迁焉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浊有多少气之昏明纯驳有浅深也不可以浊者不为水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然则人虽为气所昏流于不善而性未尝不在其中特谓之性则非其本然谓之非性则初不离是以其如此故人不可以不加澄治之功惟能学以胜气则知此性浑然初未尝壊所谓元初水也虽浊而清者存故非将清来换浊既清则本无浊故非取浊置一隅也如此则其本善而已矣性中岂有两物对立而并行也哉○此理天命也【止】此舜有天下而不与者也此理天命也该始终本末而言也脩道虽以人事而言然其所以脩者莫非天命之本然非人私智所能为也然非圣人有不能尽故以舜明之【明道论性説○以上文集十四条】

    性者万物之原而气禀则有清浊是以有圣愚之异命者万物之所同受而隂阳交运参差不齐是以五福六极值遇不一【以下论命】

    安卿问命字有専以理言者有専以气言者曰也都相离不得盖天非气无以命于人人非气无以受天所命

    问先生説命有两种一种是贫富贵贱死生寿夭一种是清浊偏正智愚贤不肖一种属气一种属理以僩观之两种皆似属气盖智愚贤不肖清浊偏正亦气之所为也曰固然性则命之理而已

    命之一字如天命谓性之命是言所禀之理也性也有命焉之命是言所以禀之分有多寡厚薄之不同也

    问天命谓性之命与死生有命之命不同何也曰死生有命之命是帯气言之气便有禀得多少厚薄之不同天命谓性之命是纯乎理言之然天之所命毕竟皆不离乎气但中庸此句乃是以理言之孟子谓性也有命焉此性是兼气禀食色言之命也有性焉此命是帯气言之性善又是超出气説

    问子罕言命若仁义礼智五常皆是天所命如贵贱死生寿夭之命有不同如何曰都是天所命禀得精英之气便为圣为贤便是得理之全得理之正禀得清明者便英爽禀得敦厚者便温和禀得清高者便贵禀得丰厚者便富禀得久长者便寿禀得衰頽薄浊者【一本作衰落孤单者便为贫为贱为夭】便为愚不肖为贫为贱为夭天有那气生一个人出来便有许多物随他来又曰天之所命固是均一到气禀处便有不齐看其禀得来如何禀得厚道理也备尝谓命譬如朝廷诰勑心譬如官人一般差去做官性譬如职事一般郡守便有郡守职事县令便有县令职事职事只一般天生人教人许多道理便是付人许多职事【别本云道理只一般】气禀譬如俸给贵如官高者贱如官卑者富如俸厚者贫如俸薄者寿如三两年一任又再任者夭者如不得终任者朝廷差人做官便有许多物一齐趁后来

    问顔渊不幸短命伯牛死曰命矣夫孔子得之不得曰有命如此之命与天命谓性之命无分别否曰命之正者出于理命之变者出于气质要之皆天所付予孟子曰莫之致而至者命也但当自尽其道则所值之命皆正命也因问如今数家之学如康节之説谓皆一定而不可易如何曰也只是隂阳盛衰消长之理大数可见然圣贤不曽主此説如今人説康节之数谓他説一事一物皆有成败之时都説得肤浅了

    闻一问亡之命矣夫此命字是就气禀上説曰死生寿夭固是气之所禀只看孟子説性也有命焉处便分暁择之问不知命与知天命之命如何曰不同知天命谓知其理之所自来譬之于水人皆知其为水圣人则知其发源处如不知命处却是説死生寿夭贫富贵贱之命也然孟子又説当顺受其正若一切任其自然而立乎岩墙之下则又非其正也

    履之説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因问得清明之气为圣贤昏浊之气为愚不肖气之厚者为富贵薄者为贫贱此固然也然圣人得天地清明中和之气宜无所亏欠而夫子反贫贱何也岂时运使然耶抑其所禀亦有不足耶曰便是禀得来有不足他那清明也只管得做圣贤却管不得那富贵禀得那高底则贵禀得厚底则富禀得长底则寿贫贱夭者反是夫子虽得清明者以为圣人然禀得那低底薄底所以贫贱顔子又不如孔子又禀得那短底所以又夭又问一隂一阳宜若停匀则贤不肖宜均何故君子常少而小人常多曰自是他那物事驳杂如何得齐且以扑钱譬之纯者常少不纯者常多自是他那气驳杂或前或后所以不能得他恰好如何得均平且以一日言之或隂或晴或风或雨或寒或热或清爽或鹘突一日之闲自有许多变便可见矣又问虽是驳杂然毕竟不过只是一隂一阳二气而已如何会恁地不齐曰便是不如此若只是两个单底隂阳则无不齐缘是他那物事错揉万变所以不能得他恰好又问如此则天地生圣贤又只是偶然不是有意矣曰天地那里説我特地要生个圣贤出来也只是气数到那里恰相凑着所以生出圣贤及至生出则若天之有意焉耳

    敬子问自然之数曰有人禀得气厚者则福厚气薄者则福薄禀得气之英华者则富盛衰飒者则卑贱气长者则寿气短者则夭折此必然之理问神仙之説有之乎曰谁人説无诚有此理只是他那工夫大段难做除非百事弃下办得那般工夫方做得又曰某见名寺中所画诸祖师人物皆魁伟雄杰宜其杰然有立如此所以妙喜賛某禅师有曰当初若非这个定是做个渠魁观之信然其气貌如此则世之所谓富贵利逹声色货利如何笼络得他住他视之亦无足以动其心者或问若非佛氏收拾去能从吾儒之教不知如何曰他又也未是那无文王犹兴底只是也须做个特立独行底人所为必可观若使有圣人收拾去可知大段好只是当时吾道黑淬淬地只有些章句词章之学他如龙如虎这些艺解都束缚他不住必决去无疑也煞被他引去了好人可畏可畏

    问富贵有命如后世鄙夫小人当尧舜三代之世如何得富贵曰当尧舜三代之世不得富贵在后世则得富贵便是命曰如此则气禀不一定曰以此气遇此时是他命好不遇此时便是有所谓资适逢世是也如长平死者四十万但遇白起便如此只他相撞着便是命

    圣贤在上则其气中和不然则其气偏行故有得其气清聪明而无福禄者亦有得其气浊有福禄而无知者皆其气数使然尧舜禹臯文武周召得其正孔孟夷齐得其偏者也至如极乱之后五代之时又却生许多圣贤如祖宗诸臣者是极而复者也【扬録云硕果不食之理】如大睡一觉及醒时却有精神【扬録此下云今却诡诈玩弄未有醒时非积乱之甚五六十年即定气息未苏了是大可忧也】

    问伊川横渠命遇之説曰所谓命者如天子命我作甚官其官之闲易繁难甚处做得甚处做不得便都是一时命了自家只得去做故孟子只説莫非命也却有个正与不正所谓正命者盖天之始初命我如事君忠事父孝便有许多条贯在里至于有厚薄浅深这却是气禀了然不谓之命不得只不是正命如桎梏而死唤做非命不得盖缘他当时禀得个乖戾之气便有此然谓之正命不得故君子战兢如临深履薄盖欲顺受其正者而不受其不正者且如説当死于水火不成便自赴水火而死而今只恁地看不必去生枝节説命説遇説同説异也

    问命矣夫这只是説他一身气数止于此否曰是他禀受得来只恁地这命便似向来説人心相似是有两般命却不是有两个命有兼血气説底有全説理底

    遗书论命处注云圣人非不知命然于人事不得不尽如何曰人固有命只是不可不顺受其正如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是若谓其有命却去岩墙之下立万一倒覆压处却是専言命不得人事尽处便是命

    横渠云所不可变者惟寿夭耳要之此亦可变但大槩如此

    问莫之致而至者命也如比干之死以理论之亦可谓之正命若以气论之恐非正命曰如何恁地説得尽其道而死者皆正命也当死而不死却是失其正命此等处当活看如孟子説桎梏而死者非正命须是看得孟子之意如何且如公冶长虽在缧绁非其罪也若当时公冶长死于缧绁不成説他不是正命有罪无罪在我而已古人所以杀身以成仁且身已死矣又成个甚底直是要看此处孟子谓舍生取义又云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学者须是于此处见得定临利害时便将自家斩剉了也须壁立万仞始得而今人有小利害便生计较説道恁地死非正命如何得

    天地自有个无心之心复卦一阳生于下这便是生物之心又如所谓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天道福善祸淫这便自分明有个人在里主宰相似心是他本领情是他个意思又问如何见天地之情曰人正大便也见得天地之情正大天地只是正大未尝有些子邪处未尝有些子小处

    问命之不齐恐不是真有为之赋予如此只是二气错综参差随其所值因各不齐皆非人力所与故谓之天所命否曰只是从大原中流出来模様似恁地不是真有为之赋予者那得个人在上面分付这个诗书所説便似有个人在上恁地如帝乃震怒之类然这个亦只是理如此天下莫尊于理故以帝名之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降便有主宰意问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万物盈乎两闲生生不穷日往则月来寒往则暑来风雷之所以鼓动山川之所以流峙皆苍苍者实有以主其造化之权耶抑只是太极为万化枢纽故万物自然如此曰此与前只一意【以上语类十九条】

    世以人生年月日时所值支干纳音推知其人吉凶寿夭穷逹者其术虽若浅近然学之者亦往往不能造其精微盖天地所以生物之机不越乎隂阳五行而已其屈伸消息错综变化固已不可胜穷而物之所赋贤愚贵贱之不同特昏明厚薄毫厘之差耳而可易知其説哉徐君尝为儒则尝知是説矣其用志之密微而言之多中也固宜世之君子倘一过而问焉岂惟足以信徐君之术而振业之亦足以知夫得于有生之初者其赋与分量固已如是富贵荣显固非贪慕所得致而贫贱祸患固非巧力所可辞也直道而行致命遂志一变末俗以复古人忠厚亷耻之余风则或徐君之助也虽然与人子言依于孝与人臣言依于忠夭寿固不贰矣必脩身以俟之乃可以立命徐君其亦谨其所以言者哉【赠徐端叔命序】

    问某比欲穷理而事物纷纭未能有洒落处近惟见得富贵果不可求贫贱果不可逃耳曰此是就命上理会须更就义上看当求与不当求当避与不当避更看自家分上所以求之避之之心是欲如何且其得丧荣辱与自家义理之得失利害孰为重轻则当有以处此矣【荅朱飞卿】

    问人生有寿夭气也贤愚亦气也寿夭出于气故均受生而有顔子盗跖之不同贤愚出于气故均性善而有尧桀之或异然窃疑天地闲只是一气所以为寿夭者此气也所以为贤愚者亦此气也今观盗跖极愚而寿顔子极贤而夭如是则寿夭之气与贤愚之气容或有异矣明道志程邵公墓云以其闲遇之难则其数或不能长亦宜矣吾儿其得气之精一而数之局者与详味此説气有清浊有长短其清者固所以为贤然虽清而短故于数亦短其浊者固所以为愚然虽浊而长故其数亦长不知果然否曰此説得之贵贱贫富亦是如此但三代以上气数醇浓故气之清者必厚必长而圣贤皆贵且寿且富以下反是【荅郑子上○以上文集三条】

    问情与才何别曰情只是所发之路陌才是会恁地去做底且如恻隐有恳切者有不恳切者是则才之有不同又问如此则才与心之用相类曰才是心之力是有气力去做底心是管摄主宰者此心之所以为大也心譬水也性水之理也性所以立乎水之静情所以行乎水之动欲则水之流而至于滥也才者水之气力所以能流者然其流有急有缓则是才之不同伊川谓性禀于天才禀于气是也【以下论才】

    性者心之理情者心之动才便是那情之会恁地者情与才絶相近但情是遇物而发路陌曲折恁地去底才是那会如此底要之千头万绪皆是从心上来

    或问集注言才犹材质才与材字之别如何曰才字是就理义上説材字是就用上説孟子上説人见其濯濯也则以为未尝有材是用木旁材字便是指适用底説非天之降才尔殊便是就理义上説又问才字是以其能解作用底説材质是合形体説否曰是兼形体説便是説那好底材又问如説材料相似否曰是【以上语类三条】

    孟子程子所説才字之意不同既是圣贤之言后学如何便敢判断但此事道理只就自己身上体认便自见得而其所以为是非得失者亦不容无分别也如集注中以程子为密即是见得孟子所説未免少有疎处今但以程子为主而推其説以隂补孟子之不足则于理无遗而两书之説亦不至甚相妨矣【荅林叔和○文集】

    御纂朱子全书卷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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