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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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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部,儒家类,御纂朱子全书>

    钦定四库全书

    御纂朱子全书卷二十二

    孟子三

    万章上

    问舜徃于田章【幷下章】

    黄先之説舜事亲处见得圣人所以孝其亲者全然都是天理略无一豪人欲之私所以举天下之物皆不足以解忧唯顺于父母可以解忧曰圣人一身浑然天理故极天下之至乐不足以动其事亲之心极天下之至苦不足以害其事亲之心一心所慕唯知有亲看是甚麽物事皆是至轻施于兄弟亦然但知我是兄合当友爱其弟更不问如何且如父母使之完廪待上去又捐阶焚廪到得免死下来当如何父母教他去浚井待他入井又从而揜之到得免死出来又当如何若是以下等人处此定是吃不过非独以下人虽平日极知当孝其亲者到父母以此施于巳

    此心亦吃不过定是动了象为弟日以杀舜为事若是别人如何也湏与他理会也湏吃不过舜只知我是兄唯知友爱其弟那许多不好防象都自不见了这道理非独舜有之人皆有之非独舜能为人人皆可为所以大学只要穷理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唯是于许多道理见得极尽无有些子未尽但舜是生知不待穷索如今湏着穷索教尽莫説道只消做六七分那两三分不消做尽也得

    叔器问舜不能掩父母之恶如何是大孝曰公要如何与他掩他那个顽嚚巳是天知地闻了如何地掩公湏与他思量得个道理始得如此便可以责舜

    舜诚信而喜象周公诚信而任管叔此天理人伦之至其用心一也【以上语类三条】

    温公疑孟曰史剡曰尧以二女妻舜百官牛羊事舜于?亩之中瞽瞍与象犹欲杀之使舜涂廪而纵火舜以两笠自扞而下又使舜穿井而实以土舜为匿空出他人井夫顽嚚之人不入德义则有之矣其好利而畏害则与众不殊也或者舜未为尧知而瞽瞍欲杀之则可矣尧已知之四岳举之妻以二女养以百官方且试以百揆而禅天下焉则瞽瞍岂不欲利其子而为天子而尚欲杀之乎虽欲杀之亦不可得已借使得杀之瞽瞍与象将随踵而诛虽甚愚人必不为也此特闾父里妪之言而孟子信之过矣后世又承以为实岂不过甚矣哉隐之辩曰舜未为尧知瞽瞍与象杀之可也尧既知之象焉得而杀之温公云闾父里妪之言固然矣万章既以为诚有是事如谓其必无而不荅则兄弟之道孰与明之乎孟子荅之云云者以见圣人之心不藏怒不宿怨惟知有兄弟之爱而已使天下后世明兄弟之道者孟子之功大矣读孟子者不求其明教之意而谓其信之过是亦不思之甚也曰则兄弟之道孰与明之乎以下至终篇愚欲易之曰然因其所问而告之亦可以见仁人之于兄弟之心矣盖仁人之于兄弟不藏怒不宿怨唯知有兄弟之爱而已今不求孟子之意而以信之太过疑之是以筋骨形容之不善而弃天下马也【读余隐之尊孟辩○文集】

    象日以杀舜为事章

    仁与义相拗礼与智相拗问云湏是仁之至义之尽方无一偏之病曰虽然如此仁之至自是仁之至义之尽自是义之尽舜之于象便能如此封之有庳富贵之也便是仁之至使吏治其国而纳其贡赋便是义之尽后世如景帝之于梁王始则纵之太过不得谓之仁后又窘治之甚峻义又失之皆不足道唐明皇于诸王为长枕大衾虽甚亲爱亦是无以限制之无足观者

    舜之于象是平日见其不肖故处之得道封之有庳但富贵之而已周公于管蔡又别盖管蔡初无不好底心后来被武庚煽惑至此使先有此心周公必不使之也【以上语类二条】

    咸丘蒙问章

    以意逆志此句最好逆是前去追迎之谓意盖是将自家意思去前面等候诗人之志来又曰谓如等人来相似今日等不来明日又等湏是等得来方自然相合不似而今人便将意去捉志也

    董仁叔问以意逆志曰此是教人读书之法自家虚心在这里看他书道理如何来自家便迎接将来而今人读书都是去捉他不是逆志【以上语类二条】

    问尧以天下与舜章

    董仁叔问尧荐舜于天曰只是要付他事看天命如何又问百神享之曰只隂阳和风雨时便是百神享之【语类】

    问人有言章

    庄仲问莫之致而至者命也曰命有两般得之不得曰有命自是一样天命之谓性又自是一样虽是两样却只是一个命且如舜禹益相去久逺是命之在外者其子之贤不肖是命之在内者圣人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便能赞化育尧之子不肖他便不传与子传与舜本是个不好底意思却被他一转转得好

    问外丙二年仲壬四年先生两存赵氏程氏之説则康节之説亦未可据耶曰怎生便信得他又问如此则尧即位于甲辰亦未可据也曰此却据诸厯书如此説恐或有之然亦未可必问若如此则二年四年亦可推矣曰却为中闲年代不可纪自共和以后方可纪则汤时自无由可推此类且当阙之不必深考

    问外丙二年仲壬四年二説孰是曰今亦如何知得然观外丙仲壬必是立二年四年不曽不立如今人都被书序误书序云成汤既没太甲元年故以为外丙仲壬不曽立殊不知书序是后人所作岂可凭也【以上语类三条】

    艾读为乂説文云芟草也从丿乀左丿右乀芟草之状故六书为指事之属自艾淑艾皆有斩絶自新之意惩乂创乂亦取诸此不得复引彼为释也【荅何叔京○文集】

    伊尹以割烹要汤章

    问窦从周云如何是伊尹乐尧舜之道窦对以饥食渴饮凿井耕田自有可乐曰龟山荅胡文定书是如此説要之不然湏是有所谓尧舜之道如书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便是尧舜相传之道如克明俊德以亲九族至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如钦明文思温恭允塞之类伊尹在莘郊时湏曽一一学来不是每日只耕凿食饮过了

    龟山説伊尹乐尧舜之道云日用饮食出作入息便是乐尧舜之道这个似説得浑全却不思他下面説岂若吾身亲见之哉这个便是真尧舜却不是泛説底道皆尧舜之道如论文武之道未坠于地此亦真个指文武之道而或者便説日用闲皆是文武之道殊不知圣贤之言自实后来如庄子便説在坑满坑在谷满谷及佛家出来又不当説底都説了

    先觉后觉之觉是自悟之觉似大学説格物致知豁然贯通处今人知得此事讲解得这个道理皆知之之事及其自悟则又自有个见解处先知觉后知先觉觉后觉中央两个觉字皆训唤醒是我唤醒他【以上语类三条】

    问或谓孔子于卫章

    进以礼揖让辞逊退以义果决断割

    论进以礼退以义曰三揖而进一辞而退【以上语类二条】

    万章下

    伯夷目不视恶色章

    厚之问三圣事是当初如此是后来如此曰是知之不至三子不唯清不能和和不能清但于清处和处亦皆过如射者皆中而不中鹄问学问既是如此何以为圣人之清和曰却是天理中流出无驳杂虽是过当直是无纎豪渣滓曰三子是资禀如此否曰然

    或问如伯夷之清而不念旧恶栁下恵之和而不以三公易其介此其所以为圣之清圣之和也但其流则有隘与不恭之失曰这也是诸先生恐伤触二子所以説流今以圣人观二子则二子多有欠阙处才有欠阙处便有所以孟子直説他隘与不恭不曽説其末流如此如不念旧恶不以三公易其介固是清和处然十分只救得一分救不得那九分清和之偏处了如何避嫌只要回互不説得大率前辈之论多是如此

    问伊川云伊尹终有任底意思在谓他有担当作为底意思只这些意思便非夫子气象否曰然然此处极难看且放那里久之看道理熟自见强説不得若谓伊尹有这些意思在为非圣人之至则孔孟皇皇汲汲去齐去鲁之梁之魏非无意者其所以异伊尹者何也

    问孔子时中所谓随时而中否曰然问三子之德各偏于一亦各尽其一德之中否曰非也既云偏则不得谓之中矣三子之德但各至于一偏之极不可谓之中如伯夷虽有善其辞命而至者不受也此便是偏处若善其辞命而至受之亦何妨只观孔子便不然问既云一偏何以谓之圣曰圣只是做到极至处自然安行不待勉强故谓之圣圣非中之谓也所谓智譬则巧圣譬则力犹射于百歩之外其至尔力也其中非尔力也中便是中处如顔子之学则已知夫中处但力未到耳若更加之功则必中矣盖渠所知巳不差也如人学射发矢已直而未中者人谓之箭苖言其已善发箭虽未至的而必能中的若更开拓则必能中也僩云顔子则已知中处而力未至三子力有余而不知中处否曰然

    问三子之清和任于金声亦得其一而玉振亦得其一否曰金声玉振只是解集大成声犹声其罪之声古人作乐击一声钟众音遂作又击一声钟众音又齐作金所以发众音末则以玉振之所以收合众音在里面三子亦有金声玉振但少耳不能管摄众音盖伯夷合下只见得清底其终成就亦只成就得清底伊尹合下只见得任底其终成就亦只成就得任底栁下恵合下只见得和底其终成就亦只成就得和底

    金声玉振金声有洪杀始震终细玉声则始终如一叩之其声诎然而止

    金声玉振一章甚好然某亦不见作乐时如何亦只是想像説

    或问始终条理章曰集义一叚便紧要如这一叚未理会也未害如今乐之始作先撞钟是金声之也乐终击磬是玉振之也始终如此而中闲乃大合乐六律五声八音一齐莫不备举孟子以此譬孔子如伯夷圣之清伊尹圣之任栁下恵圣之和都如乐器有一件相似是金声底从头到尾只是金声是玉声底从头到尾只是玉声是丝竹声底从头到尾只是丝竹之声

    问始终条理曰条理条目件项也始终条理本是一件事但是上一截为始下一截为终始是知终是行

    敬之问智譬则巧圣譬则力此一章智却重曰以缓急论则智居先若把轻重论则圣为重且如今有一等资质好底人忠信笃实却于道理上未甚通晓又有一样资质浅薄底人却自会晓得道理这湏是还资质忠厚底人做重始得【以上语类十条】

    问圣言其所行智言其所知圣智两尽孔子是也若伯夷伊尹栁下恵者其力皆足以行圣人之事而其智不逮孔子故惟能于清和任处知之尽行之至而其他容有所未周然亦谓之圣者以其于此三者已臻其极虽使孔子处之亦不过如此故也前辈言人固有力行而不知道者若三子非不知道知之有所未周耳知之未周故伯夷于清则中矣于任于和未必中也伊尹栁下恵于任于和则中而于清未必中也易大传论智常与神相配而中庸称舜亦以大智目之则智之为言非天下之至神孰能与于此曰此説亦是但易大传以下不必如此説智有浅深若孔子之金声则智之极而无所不周者也学者则随其知之所及而为大小耳岂可概以为天下之至神乎【荅程允夫】

    至中固不当以始终言然射之所以中者亦是其未用力时眼中见得亲切故其发而能中耳发处方用得力也【荅廖子晦○以上文集二条】

    北宫锜问曰章

    问孟子所荅周室班爵禄与周礼王制不同曰此也难考然毕竟周礼底是盖周礼是个全书经圣人手作必不会差孟子之时典籍已散亡想见没理会何以言之太公所封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穆陵今近徐州无棣今棣州也这中闲多少阔岂止百里孟子説太公之封于齐也地非不足也而俭于百里恐也不然又问天子六卿诸侯大国三卿次国二卿小国孤卿一国之土地为卿大夫士分了国君所得殊不多曰君十卿禄禄者犹今之俸禄盖君所得得为私用者至于贡赋賔客朝觐祭飨交聘徃来又别有财储为公用非所谓禄也如今之太守既有料钱至于贡赋公用又自别有钱也

    孟子论三代制度多与周礼不合盖孟子后出不及见王制之详只是大纲约度而説【以上语类二条】

    万章曰敢问交际章

    问孔子于季桓子见行可之仕孔子仕于定公而言桓子何也曰当时桓子执国柄定公亦自做主不起孔子之相皆由桓子受女乐孔子便行矣

    子升问孔子仕季氏之义曰此亦自可疑有难説处因言三家后来亦被陪臣挠也要得夫子来整顿孔子却因其机而为之如堕邑之事若渐渐扫除得去其势亦自削弱可复正也孟氏不肯堕成遂不能成功【以上语类二条】

    仕非为贫章

    位卑而言高罪也以君臣之分言之固是如此然时可以言而言亦岂得谓之出位曰前世固有草茅韦布之士献言者然皆有所因皆有次第未有无故忽然犯分而言者纵言之亦不见听徒取辱耳若是明君自无壅蔽之患有言亦见听不然岂可不循分而徒取失言之辱哉【语类】

    万章问士不托诸侯章

    至之问孟子所以出处去就辞受都从礼门也义路也惟君子能由是路出入是门也做出曰固是不出此二者然所谓义所谓礼里面煞有节目如徃役义也徃见不义也周之则受赐之则不受之类便都是义之节目如云廪人继粟庖人继肉不以君命将之之类都是礼之节目此便是礼以君命将之使巳仆仆尔亟拜也便不是礼【语类】

    齐宣王问卿章

    温公疑孟曰礼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嫌其偪也为卿者无贵戚异姓皆人臣也人臣之义谏于君而不听去之可也死之可也若之何以其贵戚之故敢易位而处也孟子之言过矣君有大过无若纣纣之卿士莫若王子比干箕子微子之亲且贵也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商有三仁焉夫以纣之过大而三子之贤犹且不敢易位也况过不及纣而贤不及三子者乎必也使后世有贵戚之臣谏其君而不听遂废而代之曰吾用孟子之言也非簒也义也其可乎或曰孟子之志欲以惧齐王也是又不然齐王若闻孟子之言而惧则将愈忌恶其贵戚闻谏而诛之贵戚闻孟子之言又将起而蹈之则孟子之言不足以格骄君之非而适足以为簒乱之资也其可乎隐之辩曰道之在天下有正有变尧舜之让汤武之伐皆变也或谓尧舜不慈汤武不义是皆圣人之不幸而处其变也禅逊之事尧舜行之则尽善子哙行之则不善矣征伐之事汤武行之则尽美魏晋行之则不美矣伊尹之放太甲霍光之易昌邑岂得已哉为人臣者非不知正之为美或曰从正则天下危从变则天下安然则孰可茍以安天下为大则必曰从变可惟此最难处非通儒莫能知也尹光异姓之卿擅自废立后世犹不得而非之况贵戚之卿乎纣为无道贵戚如微子箕子比干不忍坐视商之亡而覆宗絶祀反覆谏之不听易其君之位孰有非之者或去或奴或谏而死孔子称之曰商有三仁焉以仁许之者疑于大义犹有所阙也三仁固仁矣其如商祚之絶何季札辞国而生乱孔子因其来聘贬而书名所以示法春秋明大义书法甚严可以鉴矣君有大过贵戚之卿反覆谏而不听则易其位此乃为宗庙社稷计有所不得已也若进退废立出于羣小阍寺而当国大臣不与焉用彼卿哉是故公子光使専诸弑其君僚春秋书吴以弑不称其人而称其国者归罪于大臣也其经世之虑深矣此孟子之言亦得夫春秋之遗意与曰隐之云三仁于大义有阙此恐未然盖三仁之事不期于同自靖以献于先王而已以三仁之心行孟子之言孰曰不可然以其不期同也故不可以一方论之况圣人之言仁义未尝备举言仁则义在其中矣今徒见其目之以仁而不及义遂以为三子犹有偏焉恐失之蔽也此篇大意已正只此数句未安【读余隐之尊孟辨○文集】

    告子上

    性犹杞柳章

    问告子谓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栁为桮棬何也曰告子只是认气为性见得性有不善湏拗他方善此惟是程先生断得定所谓性即理也

    孟子与告子论杞栁处大槩只是言杞栁桮棬不可比性与仁义杞栁必矫揉而为桮棬性非矫揉而为仁义孟子辩告子数处皆是辩倒着告子便休不曽説尽道理【以上语类二条】

    生之谓性章

    生之谓性只是就气上説得盖谓人也有许多知觉运动物也有许多知觉运动人物只一般却不知人之所以异于物者以其得正气故具得许多道理如物则气昏而理亦昏了

    犬牛禀气不同其性亦不同

    问犬牛之性与人之性不同天下如何解有许多性曰人则有孝悌忠信犬牛还能事亲孝事君忠也无问濂溪作太极图自太极以至万物化生只是一个圏子何尝有异曰人物本同气禀有异故不同又问是万为一一实万分又如何説曰只是一个只是气质不同【以上语类三条】

    然则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与犬牛人之形气既具而有知觉能运动者生也有生虽同然形气既异则其生而有得乎天之理亦异盖在人则得其全而无有不善在物则有所蔽而不得其全是乃所谓性也今告子曰生之谓性犹白之谓白而凡白之白无异白焉则是指形气之生者以为性而谓之物之所得于天者亦无不同矣故孟子以此诘之而告子理屈词穷不能复对也【荅程正思】

    第三章乃告子迷缪之本根孟子开示之要切盖知觉运动者形气之所为仁义礼智者天命之所赋学者于此正当审其偏正全阙而求知所以自贵于物不可以有生之同反自陷于禽兽而不自知巳性之大全也【荅程正思○以上文集二条】

    食色性也章

    问告子巳不知性如何知得仁为内曰他便以其主于爱者为仁故曰内以其制是非者为义故曰外又问他説义固不是説仁莫亦不是曰固然【语类】

    问告子问性云云解云盖指血气知识为性下又云近于后世佛家所谓作用是性之説又云告子谓人之甘食悦色性之自然盖犹上章知觉运动之意也可学谓甘食悦色固非性而全其天则则食色固天理之自然曰此説亦是但告子却不知有所谓天则但见其能甘食悦色即谓之性耳【荅郑子上】

    问告子先云义犹桮棬而下云以人性为仁义其意盖谓仁义出于本性但下文又指仁为在内疑告子本皆以仁义为外既得孟子説略认爱以为内而尚未知其所以爱故犹执义为外告子知所以爱之由乎仁则亦知义之不离乎仁矣仁内义外之説不知告子何以附于食色性也之下可学窃疑告子指食色为性以为由心出故亦略指爱以为在心曰初意亦只如此看适细推之似亦不以仁为性之所有但比义差在内耳【荅郑子上○以上文集二条】

    孟季子章

    李时可问仁内义外曰告子此説固不是然近年有欲破其説者又更不是谓义専在内只发于我之先见者为是如夏日饮水冬日饮汤之类是巳若在外面商量如此便不是义乃是义袭其説如此然不知饮水饮汤固是内也如先酌乡人与敬弟之类若不问人怎生得知今固有人素知敬父兄而不知乡人之在所当先者亦有人平日知弟之为卑而不知其为尸之时乃祖宗神灵之所依不可不敬者若不因讲问商量何缘会自从里面发出其説乃与佛氏不得拟议不得思量直下便是之説相似此大害理又説义袭二字全不是如此都把文义説错了只细看孟子之説便自可见【语类】

    性无善无不善章

    告子曰性无善无不善或曰性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或曰有性善有性不善此三者虽同为説气质之性然两或之説犹知分别善恶使其知以性而兼言之则无病矣惟告子无善无不善之説最无状他就此无善无恶之名浑然无所分别虽为恶为罪总不妨也与今世之不择善恶而颠倒是非称为本性者何以异哉

    性无善无不善告子之意谓这性是不受善不受恶底物事他説食色性也便见得他只道是手能持足能履目能视耳能听便是性释氏説在目曰视在耳曰闻在手执捉在足运奔便是他意思

    问乃若其情曰性不可説情却可説所以告子问性孟子却荅他情盖谓情可为善则性无有不善所谓四端者皆情也仁是性恻隐是情恻隐是仁发出来底端芽如一个谷种相似谷之生是性发为萌芽是情所谓性只是那仁义礼智四者而已四件无不善发出来则有不善何故残忍便是那恻隐反底冒昧便是那羞恶反底

    德粹问孟子道性善又曰若其情可以为善是如何曰且道性情才三者是一物是三物德粹云性是性善情是反于性才是才料曰情不是反于性乃性之发处性如水情如水之流情既发则有善有不善在人如何耳才则可为善者也彼其性既善则其才亦可以为善今乃至于为不善是非才如此乃自家使得才如此故曰非才之罪某问下云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亦是情否曰是情舜功问才是能为此者如今人曰才能曰然李翶复性则是云灭情以复性则非情如何可灭此乃释氏之説陷于其中不自知不知当时曽把与韩退之看否

    或问不能尽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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