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国师妙慈弘济大师语录卷上

; 腊月望上堂。风头稍硬暖处商量。平地无端掘陷坑。天寒人寒大家在者里。自家骨肉尚如此。古人家俬。圆觉已与揣刮了也。圆觉家俬。又作么生。局局促促大寒酸。惭愧无人着眼看。

    元正上堂。新年头旧年尾。四序已更端。三阳犹未启。不是佛法。亦非世谛。不是因缘。亦非自尔（竖拂子云）会得遍地祥风。普天和气。

    上堂。景入新春。万物欣欣。野梅飘玉。庭草铺茵。风光无限好。白日少间人。

    上堂。诸佛出世。担水河头卖。祖师西来。土上加泥。诸人轩昂气宇。特达胸怀。第一不用疑猜（蓦拈拄杖卓一下云）但得雪消去。自然春到来雪后上堂。一回粉碎虚空了。大地明明绝点埃。独有峨眉山上客。无人携手上高台。

    上堂。睦州担板汉。赵州吃茶去。口如崖蜜甜心似黄连苦。所以圆觉寻常于诸人不敢丝毫错误（良久云）射虎不真徒劳没羽。

    上堂。扰扰勿勿晨鸡暮钟。水流沧海。月上高峰。忆得瑞岩老冻脓。时时只唤主人翁。

    上堂。一笑付法。倾城倾国之妖。三拜得髓。破业破家之嗣。此妖未息。此恨难穷。今日何人能雪屈。临风几度蹙眉峰。

    中夏上堂。世事勿勿过。今朝又中夏。衲僧本参事。大虫看水磨有誵讹无缝罅。嵩山有个破灶堕（卓拄杖）下座。

    上堂。索索秋声坠碧桐萧萧凉气入帘栊。拟明体露金风句。又堕韶阳网子中。中秋上堂。仲秋三五。桂影婆裟。人间天上竞赏光华。可怜老长沙。踏倒小释迦。苍龙折角虎无牙。笑倒东村李大哥（拍禅床）下座。

    上堂。和氏之璧无瑕。隋侯之珠绝颣。虽然稀世之珍。得者更须扑碎。何故如斯。不见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谢清西堂受东光寺请。琼首座自博多来。上堂。举。三圣示众云。我逢人即不出。出则便为人。兴化云。我逢人即出。出即不为人。颂云。兄携钝钁东边去。弟放生锄西畔来。兄弟各人成活计。相逢一笑两眉开。

    重阳上堂。九日今朝是东篱媆菊黄。因思陶靖节。寂寞待壸觞殊不知。露凝幽艳。风拂清香。醉人无限意。何必泛琼浆（拍膝云）茫茫多是负秋光。

    谢长乐月船和尚并请知客（小师）上堂。百丈遭喝耳聋。怨憎会苦。临济蒿枝三顿。冷债难还。赵州探水平地风波。南泉抚背徒成多事。虽则啐啄同时箭锋相拄。要且主宾礼缺。父子情乖。圆觉只据见定。且要恰恰相宜（拈拄杖卓一下云）客来无茶吃。蒿汤备礼仪。

    至日上堂。葭管飞灰。新阳应候。观台书云。以卜休咎。圆觉顺俗也要书看（以拂子作写字势云）东西南北赤白青黄。已书了也。众中莫有识气候。别休咎底么。纵有也须勘过了打。忽若个出来道即今万里无云。又书个甚么。拈拄杖臂脊与一顿。何故。岂不见道。青天也须吃棒。

    谢明因西堂无弦和尚上堂。一曲无弦古调清。十三徽外韵冷冷。尘中可是知音少。时和松风倚石屏。

    上堂举。佛眼远和尚颂云。一日日一时时。龙门老心自知。拈云。龙门和尚。譃偈虽则甚美。鹿山看来。坐在情识里。鹿山亦有颂云。一日日一时时。鹿山老众中。若有个向者里道得一句。倜傥分明。山僧分半院与伊圆觉语（终）。

    再住巨福山建长兴国禅寺语录

    侍者聪一编

    谢两班耆旧上堂。普化成褫临济。珍重下去。杨岐补佐慈明。时出憃语。是皆碔砆之质。岂为瑚琏之材。福山者里。左眄则冰清玉洁。右顾则虎骤龙驰。机锋闪星电。号令鼓风雷。山僧羸得。放憨痴。间看峰云自去来。虽然莫便是福山为人处么（良久云）妙舞莫夸回雪手三台须是大家催。

    镜堂和尚遗书至。上堂甲子六十三。森罗万象本同参。无法与人说。打刀须邠州铁任运自去来。南天台与北五台天上只一月。夜夜清光常皎洁大众。镜堂老子。末后全提。建长已与解注了也。只如涅槃后有大人相。诸人还见么。若也未见。未免更指出（卓拄杖一下云）打破镜来亲见了。团团依旧辉乾坤。

    元宵上堂。花柳媚春阴。歌管闹衢市（召大众云）会么。我见灯明佛。本光瑞如此（卓拄杖一下）下座谢新旧维那上堂。克宾为兴化拈香。田夫论国政。法昌还北禅帽子。痴客劝主人冷地看来总堪一笑。福山者里。进以礼。退以义。清机历掌。风凛凛地。

    上堂百丈于马师喝下耳聋三日。临济自高安回来拦腮一掌。尽谓是师资契合。不知是冤债相求。诸人要知百丈临济二大老立地处么（良久）一从事却潘郎后。便解人前不识羞。

    上堂。桃花红李花白。色不是色。燕子语黄莺鸣声不是声。不是色。不是声。是甚么。灵云打失双眼睛。笑倒嵩山破灶堕。

    桃溪和尚遗书至。上堂。鹿峰??举三玄要。东渐归去间吟啸。忽然一转入无生。引得虚空开口笑。见彻芭蕉虚幻体。返本归根自得妙。此意只今谁共论。海天目断千峰晓（辞世颂。有芭蕉虚幻体语）。

    上堂（拈拄杖云）选佛场开（一卓云）以此为题。你若道得出格句。许你心空及第（靠杖）下座。

    上堂。结制已过五日。修证事须猛烈。腾身蓦过太虚。不妨迥然独脱。若只逐队随群。更又违时失节。噇眠噇饭肆无明。坐热铁床呑热铁。

    解夏上堂。克期取证。鬼窟里作活计。休夏自陈。且莫梦中说梦。当此秋初夏末。兄弟东去西去。前途忽有人问本分事。未审如何祇对（良久云）有马骑马。无马步行。

    再住建长语（终）

    住相模州金宝山净智禅寺语录

    侍者居中编

    上堂。狗子有佛性。当堂挂起秦时镜。狗子无佛性。利剑拂开天地静。有佛性（摘下拂子云）急急如律令。

    至日上堂。晷运推移。日南长至。焰起冰河。花生碓嘴。不是因缘。亦非法尔。且道是何道理（拈拄杖云）我今分明说向你（卓一下）下座。

    望日谢头首秉拂。新旧两斑。并白云东明和尚上堂。冬至前后。沙飞石走。三世诸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却知有。象王回旋师子哮吼。提个折脚铛子。且要大家出手。推不进前。约不退后。因思东土小释迦。天宫说梦自呈丑。引得白云开笑口（卓拄杖）下座。

    腊八上堂。岸容待腊将舒柳。山意冲寒欲放梅。尽谓雪山成觉道。谁知瞌睡眼方开。

    上堂。今朝七月。秋意凄切。露草蛩吟。风林叶脱。如来禅祖师意。直下分明。一时漏泄。是汝诸人还觉神清气爽么。其或未然（以手摇曳云）不说不说。

    上堂。禅非意想。道绝功勋。路头极处要急翻身。高安滩头尿床鬼。龙潭室里点灯人。

    上堂百丈再参马师。临济回看黄檗。饥鹰脱韝绦。猛虎插翅角。慥暴生狞无处着。诸人饥吃饭。困噇眠。热乘凉。寒向火。辄莫随邪逐恶。虽然作者好求无病药。

    上堂。腊月二十五。竞唱云门曲。宝山格调新翻。且不随时习俗（拈拄杖卓一下云）白雪阳春和者稀。断弦须是鸾胶续。

    谢新旧维那。举。兴化打克宾维那公案。颂云。令全赏罚情忘恩怨。透头彻尾。一刀两段。梭飞陶壁夜雷奔。鱼跃禹门春浪暖。利害只今谁共明。出群须是英灵汉。

    结夏上堂。一切处是圆觉伽蓝。一切心是平等性智。一切处不留。一切心无住。饥即餐困即睡（拍禅床云）瞎驴不受灵山记。

    元宵上堂（竖拂子云）此灯鹫岭首传迦叶。少林谩付神光。灯灯相传至于今日。检点将来。一个个总是弄光影底。以致天下师僧尽向光影里。头出头没。若是光未发时消息。未有一人会得。只今要会么（击拂子云）正月十五是元夕。

    解夏上堂。有修有证。埋没己灵。无修无证。屈辱先觉。宝山期已满。众中莫有超宗越格底么（顾视左右云）异兽藏头角。灵禽惜羽毛净智语（终）。

    住在城瑞龙山太平兴国南禅禅寺语录

    侍者志諲编

    师于正和二年八月一日。入院。指三门云。重关巨辟作者同归。莫有未归底么（弹指一下云）者里进一步。

    佛殿（金刚王宝殿）敷座而坐。幸自端严具足。无端被个汉道个希有。便见七花八裂（敷坐具云）山僧今日为伊盖覆着。

    土地堂。那一通（以香扣炉云）只者个。显正摧邪。风凛凛地。

    祖师堂。佛是假名。祖云何有。面面面厮觑。泥猪疥狗。

    据室。（拈拄杖竖云）尽从上若佛若祖天下师僧性命。今日落在山僧手里。放行把住。一切临时。莫有不甘底么。（靠云）吽吽。

    拈敕黄。者一着子。殊胜中殊胜。奇特中奇特。且道是个甚么。见么。法皇大宝。降自九重。

    山门疏。锅子大小。杓柄短长。山僧未入门时。已一一见了也。今日因甚钵盂漆柄。浑沌凿耳。不信听取。

    诸山疏。壁炬分辉。邻好之义。稍涉誵噅。肝胆即异。相骂饶你接觜相唾。饶你泼水。不见道。出乎尔返乎尔。指法座。向上一路滑。壁立万刃险。山僧今日。滑险要一时坐断去也。

    升座（问答不录）提纲云。幸是太平世界。安然无事。无端雪岭六年之后。少林九载之余。自尔互出头来。拈出草本。乱呈懵袋。迷昧阴阳。呼昼作夜。将六十甲子打乱了也。山僧久负不平今日出来。要略为整顿。要使人人知道。三百六旬。及闰余成岁。四时平分一阴一阳。分昼分夜。不得违时失候。虽然犹是世俗边事。只如不伤物义。一句又作么生（良久云）但见皇风成一片。不知何处是封疆。

    当晚小参。入寺之始。今夜与诸人聚集片时。既彼彼心眼相照。事同一家。更不敢将佛法玄妙机关事理济北三玄。洞山五位。触忤诸人。又况众中三人两人乃是旧时道伴。所以山僧此来。一切但要仍旧。若能仍旧则不妨。我更证得般若三昧。内空外空一切皆空。二十空门。悉皆证得。不妨超诸三昧。迥然独脱与么道。众中忽有个出来道善学柳下惠终不师其迹。又且如何。只向他道。低声低声。净地上不可狼狼藉藉。

    复举。僧问六祖。黄梅衣钵甚么人得公案。拈云。大小祖师。搂出心肝五脏了也。只是罕逢识者。山僧辄成偈曰。一曲阳春奏玉徽。夜堂风细月华迟。调高弦绝知音少。谁拟黄金铸子期。

    次日为龟山圣庙上堂。大人具大见。大智得大用。于一毫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卷舒立方外乾坤。纵横挂域中日月。乃至建造伽蓝悟明己事犹是先皇自己运用底事。只如末后大事光明炜烨。且道只今在甚么处行履。诸人还会么（良久云）巨辟十三华藏界。藏身无迹海腾波。

    中秋谢藏主并维那上堂。月月月半月圆明。唯有今宵陪圆洁。世上人人争赏玩。尽道圆明又还别。只如别处又作么生。不见马簸箕。父子赏玩时。末后却道。经归藏禅归海。唯有普愿独超象外（良久云）明明此意知谁会。法战场中作者知。

    顽极和尚忌拈香曰。者个老冻脓。素来情义薄。一味不睹是。恣肆顽与恶。年老变成魔。我被魔力摄开眼落陷阱。有屈无处雪。如今已喜两分张。年年西望恨尤切。今日烧香供养伊。且道是酬恩邪雪屈邪（烧香云）不见道。记剑刻舟。掉棒打月。

    上堂。一喝得三日耳聋。厨乏聚蝇之??三顿吃六十拄杖。囊无系蚁之丝。直得户破家残怀冤负屈。祖祢不了。殃及儿孙。带累南禅。今日穷厮煎饿厮炒。有屈无处分雪。虽然如是心不负人。面无惭色。短长自有间人说。

    重阳上堂。今朝九月九。空山无所有。不带紫萸囊。不饮黄花酒。因忆陶渊明。悠然见南山。万象森罗齐出丑。何似攒眉便回首。

    谢大众看藏经上堂。三秋景残。千林萧瑟。回雁嗈嗈。吟虫啧啧。的的诸佛玄言。明明西祖消息。直下会得正是认落叶作黄金。离此别求。又成弃珠珍而寻沙砾。者里两重铁壁相似。须是一一拶透始得。且道拶透后如何（卓拈拄杖云）铁壁铁壁。

    上堂。仲冬严寒。冻破泥团。滴水滴冻。言端语端。黄面老汉。拈弄不出。被金色头陀当面冷笑。二祖大师。落陷不知遭缺齿老胡一时热瞒。与么与么。大难大难。南禅与么道莫别有见处么（蓦拈拄杖卓一下云）水落露幽石。云开列远山。

    至日上堂。晷运推移日南长至。共惟首座大众。各各膺时纳祐。庆无不宜。惟有南禅拄杖子。依旧??皴刺竭节。笑看花绽不萠枝（卓拄杖一下。便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云门一曲。门答云。腊月二十五。僧云。唱者如何。门云且缓缓。拈云。者僧有攻城摲邑之心。云门文韬武略俱备。者僧未免。才交锋便见退衄。山僧今日。要夺他一机。搀先一步去也。复颂云云门一曲超今古。道个腊月二十五。南禅今日要搀先。且趁月圆正当户。

    谢新旧两班上堂。举祖师偈云。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流认得性无喜亦无忧。与么则莫从他觅。但向己求。如是则一进一退。一去一留。有左有右有放有收。妙用纵横得自由（良久云）大抵还他肌骨好。不搽红粉也风流。

    佛涅槃上堂（召众云）无忧树下。指天指地称尊。娑罗树间。以手摩胸示众。三百会欺贤罔圣。八十年锁梦关空。南禅今日效殷勤。虽是死蛇。要活弄。

    谢首座上堂（值雪）召众云。赚临济吃棒。坐南泉钵位。一种风流。十分标致。他家曾踏上头关。不是当阳夸意气。帝城梅柳正喧妍。添得六花呈异瑞。

    上堂。三月皇都浩荡春。桃花烂熳笑灵云。眼睛打失无人会。畅杀钓鱼船上人。

    闰三月旦上堂。三月又三月。光景暗相催。相催个甚么催人老死来。古者道。衲僧家高高峰顶立。深深海底行。且道妙高峰顶高多少。东大海水深多少。诸人若也到顶到底来。不妨一切处可以自由自在。若也未然。十二时中也须着些精彩。更若瞎驴趁大队。阎老子未放你在（卓拄杖）下座。

    上堂（召大众云）三春已去。九夏斯临。园林花事退。庭树缘阴森。梁间燕语。枝上蝉吟。陇麦翻黄云。田秧长绿针。祖师意诸佛心。目前明历历。何得自沉吟（击拂子）下座。

    结制上堂。十方同聚会。凡圣同居。龙蛇混杂。个个学无为。白日青天。开眼作梦。此是选佛场。甚处得者消息。心空及第归。也是鬼家活计。然虽如是。南禅更有一句子。为诸人说破。一不得进前。二不得落后。三不得坐在无事甲里。若依吾所言。则一切处得大自在。其或未然切忌撞墙撞壁。

    谢头首秉拂上堂（召众云）诸佛说不到处说一句。奔忙日月。祖师行不到处行一步。翻到山河说不到行不到。未免特地波吒。只如行到说到。又作么生（良久云）少年曾决龙蛇阵。老倒还听稚子歌。

    上堂。一夏已过半。那事辨未辨。男儿大丈夫。一刀须两段。若未辨。光阴急如箭。若已辨。十影神驹立海涯五色祥麟步天岸。欲辨未辨时如何。历历分明君自看。

    谢新旧两班上堂。石藏玉则山润。水藏珠则川媚。丛林得正人则振兴纲纪。自然云合响应。至于游刃事海。靡不中机中的。乃至左右逢其原。进退合其宜。虽然诸人要见其人么（乃顾视右左云）见么。眼生三角。头峭五岳。

    中秋上堂河汉秋中月正辉。十分圆洁更无亏。南泉拂袖机尤峻。药峤披云啸自怡。光境俱忘复何物。吐呑七八。更谁疑。此宵大地人皆望。谁荐清光未发时。

    正和乙卯四月十三日。再住拈敕黄云。此是上皇于一毫端。拈出传持正法眼藏底一着子。诸人若也未会更烦维那。为众重演。

    上堂。领破蹄穿一老牛。已甘间散卧林丘。无端更使牵犁杷。引得傍观笑不休。

    上堂。一夏恰过半。本参事何慢。蒙懂痴禅和。向外觅方便。殊不知大事本来成现（击拂子云）在耳曰闻（竖起云）在眼曰见。闻见历然。了了无间（良久云）声前色后新罗箭。

    上堂。举。古者道。万法是心光。诸缘唯性晓。本无迷悟人。只要今日了。师（召众云）古人与么道。大似灵龟曳尾。山僧今日。直截举示时人去也（良久云）煆玉要经三日火。探珠须下九重渊。

    二月旦上堂。二月仲春渐暖。处处花明柳媆梁间紫燕呢喃。枝上黄鹂睍睆。观世音菩萨。为诸人说普门法。诸人还见么闻么。历历不妨。同证金刚三昧。若也不见不闻（良久云）山转疑无路。溪斜别有村。

    因夜遁回上堂。自劾云。求间宵遁诏追回。的的要津把断来。满面尘埃真可笑。谁怜百念已全灰。

    南禅语（终）

    小参

    结夏。无门可入。目前径透重霄。得路便行。脚下泥深三尺。所以鳌峰者里安居结制。只要诸人随分度时。忽有一个脚蹉手跌。便如云龙出水。金凤搏空。不住圆觉伽蓝。毁骂平等性智。山僧只低声向伊道未在。何故。大海若知足。百川应倒流。

    冬至。一法不有。天何高地何厚。万法不无。白是鹄玄是乌。宝陀与么告报。有个出来道。当此一阳来复。万汇发生。石笋抽条。冰河起焰。毕竟是有是无（良久云）到岸休寻筏。归家罢问途。

    除夜。今日明日。新年旧年。四时密运。万化迭迁。西舍东邻。送穷待富。张公李老。祭鬼烧钱。唯有禅和家。闹荡荡地。逢缘遇境。如眼见鼻孔一般。虽然因甚十个指头。有长有短。宝陀有个道处。只恐无人点首（良久云）大尽三十日。小尽二十九。

    结夏。禁足护生。胡孙系露柱。克期取证。盲鹤下清池。衲僧家一切处破除。一切处成就。闹市里放憨卖峭。孤峰头啸月眠云。若是二千年前旧路。终不肯容易下脚。然虽如是开眼也着。合眼也着（卓拄杖一下）。

    解夏。昼餐夜寝。沩山薄处先穿。种粟开畬。大仰奸中放黠。福山一夏空过不空过。不曾谩汝诸人一夏空过不空过。也鹤长凫短。棘曲松直。物是定价钱是足陌。虽然明日布袋头开。诸人东去西去。前途忽有人问本分事。未审如何露个消息（击拂云）牛角长二寸兔角长三尺。

    除夜（因雪）把定要津。凛凛千峰耸寒玉。放开线路。融融万国动祥光。你若向放开把定处搏量。粉飞里辊。无出身路。不向放开把定处领会。冷地上卧有甚了时。直饶虚空粉碎。大地冰棱。迥绝纤尘。洞然明白（拈拄杖云）福山拄杖子。也未肯放你过在。何故。一年三百六十日。今宵正是结交头（卓拄杖一下）。

    结夏。向上一路。千圣不传（拈拄杖卓一下云）者里得个入头。三世诸佛。只在脚跟下。十方世界。只在一针锋。说甚禁足护生。说甚克期取证。与么与么。退水藏鳞。不然不然。望云上树（卓一下云）三世诸佛绝影迹（卓一下云）十方世界百杂碎。七纵八横。东倒西擂。笑倒明州憨布袋。

    冬至。全无巴鼻。死水跃狞龙。别有生涯。虚空开孔窍。等是通天活路。多少人。脚高脚低。虽则自己家乡。也要你亲行亲到。是则固是。其奈我此一众。总具轩昂气宇。洒落风标。妙契环中。智游象外。终不堕此机境。虽然。冬至寒食一百五。前头大有雪在。

    结夏。直下承当铁围非是险。别求解会。弱水未为遥。若也眼不挂户。意不停玄。影响之流。又难持论。所以福山。寻常不敢错误诸人一丝毫许。盖为冬寒夏热东土一同。夜暗昼明。西天不异。是则是。只如那兰陀寺。明日有几人结制（拈拄杖。卓一下。喝一喝）。

    冬至。德山棒。皮下无血底不痛。临济喝。耳根无聪底不闻。若也知得痛聪得闻正是沙尾曝腮。芦根铩翮。衲僧家。上无攀仰。下绝己躬。戢玄机于未兆。藏冥运于即化。腾腾任运。荡荡无拘。岂属寒暑变迁。管甚阴阳消长。饶伊如是。福山也未许你在。何故。一冬二冬。叉手当胸。

    解夏。僧问。棒头荐得未是作家。喝下承当犹为钝汉。去此二途。乞师方便。师云。退后退后。僧云。可谓是芦花两岸雪。江水一天秋。师云。听事不真。唤钟作瓮。僧云。记得僧问古德正恁么来时如何。云。金刚铸铁券意旨如何。师云。买帽相头。僧云。一向恁么去时如何。云。道士倒骑驴又作么生。师云。像席打令。僧云。恁么。不恁么时如何。师云。甜瓜彻带甜。僧云。恁么却恁么时如何。师云。苦瓠连根苦。僧云。总不恁么时如何。师云。百杂碎。僧云。只如一夏已过布袋头开。亲切一句如何垂示。师云。不劳悬石镜。天晓自鸡鸣。僧云。与么则[木*卽]标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师云。脚跟下好与三十。乃云。三世诸佛不知有。真不掩伪。狸奴白牯却知有。曲不藏直。有来由。无准的。恁么也得。不恁么也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和座盘一揭揭翻。便见地绝八维。天无四壁。拄杖头边。此土西天。草鞋跟底阎浮檀特。虽然此犹是衲僧寻常游戏。只如九十日内。诸人所修所证。亲切底事作么生（喝一喝）我行荒草里。汝又入深村。

    除夜。腊逐更筹尽。春随斗柄回。寒暄一夜隔。客鬓两年催。与么与么。滴水滴冻。彻骨寒威。不与么不与么。春回幽谷。和气熙熙。与么不与么（拈拄杖云）大哉乾元新岁历。天然奇格去年梅（卓一下）。

    冬至。画榜堂前。筛灰厌鬼。掇退果卓。突阵争旗。岂知朕兆未分已前。一毫了无差互。衲僧家。智游象外妙契环中。随时寒暑任运。西东蓦到浑无伎俩。穷则变变则通如水入水。似空藏空（拈拄杖云）从前汗马无人识。却要重论盖代功。

    解夏。举。僧问赵州。承闻和尚。亲见南泉是否。州云镇州出大萝卜头。师云萝卜亲曾出镇州。门前千古路悠悠。朝朝暮暮人来去。几个亲曾到地头。

    小参（终）

    法语

    上龟山法皇

    佛祖大事。明白径截。离相离名。唯贵大智愿。大力量人。于纤尘未动已前。猛着精彩。一提提得。便见辉赫古今。照耀天地。大而梯杭九有津济四生。小而语默。动静。俯仰。折旋。靡不左右逢原远近中的。所谓大人具大见。大智得大用是也。若也智愿微。力量小。循情尘缠世网。不能勇自决裂。与夫务探集炫见知逞词辩弄精魂。不能顿自休歇。皆当面蹉过者也。故达磨大师。对梁皇只道个不识。无业唯云。莫妄想。后来或擎叉。打地。竖指竖拂。行棒。行喝。种种垂慈。无非觌面提持要人直下便领。岂肯落二落三耶。仰惟陛下。受记灵山统御海宇。累劫熏习。笃信宗乘。玆蒙赐问。诚愧菲薄。谩以管见概陈如右。天纵之圣。悟不由师。正眼豁开。全机独脱。则一切处一切时。至于导养圣子光宅天下。日应万机。开物成务。莫非本有光明之妙用。佛祖向上一着也。外此别求。则非所谓道矣。

    示相州太守

    即心即佛一转语。真是浑钢铸就。如今欲明此旨。但存正信。心具决定。志于应酬事物。折旋俯仰。行住坐卧。饮食起居。一切处。一切时。常常提撕。反覆究观。常令身心虚豁。正念现前。久久之间。必然心体廓然。如云开日朗。尘尽镜明。直下可无疑滞矣。况此心本来明妙。盖由无始无明。妄想执着。所以昏蔽。若一旦洞彻则与诸佛无二无别矣。从上佛祖。出兴于世。种种化诱不过令众生明了此心而已。但学道之人。根有利钝。缘有浅深。若上根利智。一闻千悟。稳镇家堂更有何事。若中下之机。当勉自修习。仰山和尚。所谓若不安禅静虑到者里总须茫然是也。然安禅之时必有二障。一谓昏沉睡眠。二谓杂想变乱。此障起时。只提个即心即佛。便可一截截断又不可将心凑泊。不可用意搏量。不可缓不可急。又不可自生疑虑。我尘俗身心。如何便言是佛又不可预忧此心如何便得明了。才有此念。便成障道矣。但请如此用功。忽然筑着磕着。直下如桶子底脱。一番不妨是个了事大丈夫也。古人云。但辨肯心。必不相赚。

    示云州禅门慧遍

    一心无事。万境不生。心境虚融。圣凡何有。圣凡情尽体露真常。体若虚空。真常本寂。无三界可出。无菩提可求。一道空平。迥然独说。谓之宝王三昧。亦名大总持门。祖师门下谓之金刚王宝剑。得之者其善护持。喝。

    示义则侍者。

    则侍者。以母讣至。言别还里。袖纸觅语。余曰汝居侍司一年。旦暮相从岂不知。山僧元无语句。今乃求之。是不知我也。扣之愈力。因借虚空为口。以问之。汝曾闻渐源为道吾侍者。因同往吊慰。举生死话。道吾用拳头底消息否。则云某甲粗知。只是不敢造次。余曰大丈夫捋虎须。也是寻常。今既未能且去见得北堂元不曾死底面目分晓。不妨再来使慥暴一着。山僧那时又别作区处。

    示良真首座

    丝毫系念。三涂业因。瞥尔情生。万劫羁锁。直得丝毫净尽。一念不生。未是衲僧行履处。衲僧家。不取一法不舍一法。眼里见。耳里闻。若智眼不明堕在区宇。者里能向无道理处。放身舍命。一回再苏。起来心眼清寒。随处自在。若也稍涉迟回。便向石火中参取（咄）。

    法语（终）

    拈古

    梁武帝问达磨大师。如何是圣谛第一义。磨云廓然无圣。帝云对朕者谁。磨云不识。

    大小祖师。尽力道不得。未免麻缠纸裹。僧问谷隐慈照禅师。如何是道。照云。腊月三十日。

    是则是王言如丝。其出如纶。若以不言而化无为而治。辊之即远矣。

    僧问云门大师。如何是诸佛出身处。门云。东山水上行。圆悟拈云。天宁即不然。有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只向他道。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大慧闻得。豁然而悟。

    掣电机悬河辩还他跛脚阿师。包齿老汉。

    若是诸佛出身处。直是天地辽远只如大慧。因甚悟去。不见道。物见主眼卓竖。

    药山和尚同云岩道吾游山次。见树二株。一枯。一荣。山遂问荣者是枯者是。云岩云荣者是山云灼然一切处。光明灿烂去也。又问道吾。吾云枯者是。山云一切处。枯淡去也。高沙弥忽到。遂问高。高云荣者从他自荣枯者从他自枯。山云不是不是。

    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纵之纯如也。缴如也绎如也。以成。

    僧问风穴和尚。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穴云常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雪窦和尚云。曾有人问雪窦。只对他道。劈腹剜心。又作么生。复云因风吹火。别是一家。伤鳖恕龟。必应有主。

    勇如贲育。智若良平。二大老固是作家手段。若要不犯离微也恐末在。且作么生得不犯。明日来向汝道。

    临济侍立德山次。山云老僧今日困。济云老汉寐语作么生。山拟拈棒。济便掀倒禅床。

    诸人会么。二老汉。争小失大。

    僧问投子和尚。如何是十身调御。投子下禅床立。

    投子老人被僧一问。直得起身立地。若是十身调御大似持蠡酌海。折草量空文殊三处度夏。迦叶白椎欲摈出文殊。方拈椎次。乃见百千文殊。椎不能举。世尊云。迦叶汝拟摈那个文殊。迦叶无对。

    一朝权在手。看取令行时。迦叶未曾举椎。黄面老汉。文殊大士已俱遭摈出了。也说甚么拟摈那个。然虽如是。尽法无民。且放过一着。

    拈古（终）

    颂古

    洞山麻三斤

    铁蒺?槌当面掷。忽忙回首已迟迟。春光满眼花含笑。问着东君总不知。

    瑞岩主人翁

    自呼自应有来由。引得傍观笑不休。尽谓庄周梦胡蝶。谁知胡蝶梦庄周。

    心不是佛。智不是道

    年去年来旧又新。雪消风暖自回春。蓬头垢面随时过。佛祖从来不度人。

    日面佛月面佛

    羞对菱花整鬒云。玉颜二八正娇春。伤风咳嗽寻常事。却作虚劳说向人。

    国师三唤侍者

    门外羊肠世路危。绸缪宁免话家俬。虽然毫发无留隐肝胆难防楚越时。

    玄绍二上座参乌臼

    电光里白刃纵横。石火中红旗闪烁。令人长忆李将军。一箭双雕随手落。

    不与万法侣是何物

    一口吸尽西江水。四海五湖皇化里。吃官酒了卧官街。起来唱个逻逻哩。

    大家相聚吃茎齑

    大家相聚吃茎齑。路在门前莫自迷。台榭绿阴人寂寂。风光元是武陵溪。

    万里无寸草。出门便是草

    孤鹤冷翘松顶风。片云忽过太虚空。衲僧动止浑无碍。肯落他家荒草中。

    风头稍硬。且归暖处商量

    玉帐沉沉巧运筹。安南塞北要全收。当时若有英雄汉。夺鼓争旗未肯休。

    居一切时。不起妄念

    千峰雨过瞻寒翠。万木霜余看落红。饮啄随缘过时节。谁知身在太平中。

    婆子偷赵州笋

    苍龙头上拶折角。猛虎口中拔得牙。不是渠侬张意气。相逢正遇恶冤家。

    京师出大黄

    古本方书行世。医惯将臭腐作神奇。回生起死些儿妙。卢扁耆婆未得知。

    颂古（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