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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臣张居正等谨案

    虞书

    虞,是帝舜有天下之号。这书共有五篇,都是虞舜时史官所作,以记当时之事者,故总谓之虞书。

    尧典

    尧,是唐尧。典,是典籍。这第一篇典籍,载唐尧的事,所以谓之尧典。

    【原文】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

    【直解】曰若,是发语之辞。稽,是考。放,是至。勋,是功业。钦,是敬。明,是通明。文,是文章。思,是思虑。安安,是无所勉强。允,是实。克,是能。格,是至。史臣说,稽考古时帝尧,他的功业极其广大,无一处不到,所以谓之放勋。然尧之有此大业者,以其有盛德为之本耳。论他的德性,钦敬而不轻忽,通明而不昏昧,文章著见,思虑深远,这四德又都出于自然,安而又安,不待勉强。其德性之美如此。所以行出来恭敬是着实恭敬,无一些虚伪;行出来谦让真能谦让,无一些起矫强。尧有这等盛德,所以光辉发见于外者,极其显著。凡东西南北四海之外,无不被及,上天下地之间,无不充塞,此正所谓放勋也。

    【原文】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於变时雍。

    【直解】俊德,是大德,即上文所谓“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便是。亲,是亲爱。睦,是和睦。平,是均。章,是明。协字,解做合字。於,是叹美词。变,是变恶为善。时字,解做是字。雍,是和。史臣承上文叙放勋的实事,说道,德性在人,万理咸备,本自峻大,但为私欲昏蔽,所以小了。惟尧能明其大德,浑然天理,不为私欲所蔽。大德既明,则身无不修,而万化之本立矣。由是推此德去亲爱自家的九族,那九族每,就亲爱和睦,没有乖争。一家都齐了,又推此德去普教那畿内的百姓,那百姓每,就感动兴起,个个晓道理,没有昏昧。一国都治了,又推此德去合和那万国之民,那黎民也就变恶为善,雍雍然成醇美之俗,天下都平了。一家齐,是勋放于家矣;一国治,是勋放于国矣;天下平,是勋放于天下矣。然则四表岂有不被,而上下岂有不格者乎?所谓放勋之实如此。

    【原文】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

    【直解】乃字,接着前面说。羲氏、和氏,是掌管天文的官,若,是顺。昊,是广大的意思。历,是历书。象,是观天的器具。史臣前面既称述尧的功德,此以下是叙尧的政事,就接着说,帝尧当时命羲氏、和氏,二人掌管推步天文,分付他两个说:日月星辰,运行于昊天,有一定的度数;布列于昊天,有一定的位次。你须要加意敬谨,顺其自然之理,不可怠忽违背,妄意穿凿。把那推算的历书,与观天的象器,推验那日月星辰的度数位次,不可分毫差错,然后造为历书。历造成了,又要一心敬谨,颁行天下,授与有司,使天下的人都依这历本上说话,及时干那农桑等事,庶不失先后早晚之宜也。盖君道莫大于敬天动民,故尧特以治历明时为首务如此。

    【原文】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旸谷。寅宾出日,平秩东作;日中,星鸟,以殷仲春;厥民析,鸟兽孳尾。

    【直解】羲促,是官名。宅,是居。旸谷,是所居官次之名。寅,是敬。宾,是以礼相接,如宾客一般。平,是均平。秩,是次序。日中,是春分昼夜相停。星鸟,是南方朱鸟七宿。殷字,解做中字。析,是分散。孳,是生。尾,是交接。帝尧总命羲和造历既成,犹恐推步有差,又命四个官分管四时,以考验之。这一节,是命官专管春时的事。帝尧分命羲仲,使他居于嵎夷东表之地,其官次之名叫做旸谷。于春分初出之日,以敬礼而宾接之,记那日影的尺寸。凡春月岁功方兴,所当作起的事,则均平而秩序之,颁布以授于民。又必考之春分昼日的晷度,果是五十刻与夜相停否;考之春分初昏之时,果是南方朱鸟七宿适当午位否。这两件相合了,可见仲春为阳气之中矣。又验之于民,先时冬寒,民皆聚于室内,到春时都散处在外,可以验其气之温。又验之于物,鸟兽到这时节,也都孳尾生育,可以验其气之和。以上都是考验历书上春月的节候,惟恐有差也。

    【原文】申命羲叔,宅南交。平秩南讹,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鸟兽希革。

    【直解】申,是重。羲叔,是官名。南交,是南方交趾之地,南交下当有“曰明都”三字。讹,是变化的意思。星火,是东方苍龙七宿中大火心星。因,是因春之析。希,是少。革,是更易。这一节,是命官专管夏时的事。帝尧重命羲叔,使他居于南方交趾之地。其官次之名,叫做明都。凡夏月时物长盛,谈变化的事,都均次其先后之宜,授与有司。当夏至日午时,敬以伺日,记那日影的长短。又必考于日,夏至昼间,果六十刻为最长否;考之于星,大火心宿,夏至初昏果见于正南否。这两件相合了,可见仲夏得正阳之气矣。又验之于民,春时已是分散居住了,此时天气愈热,越发分散居住。又验之于物,那鸟兽的毛,都希疏变易,亦以气愈热故也。以上都是考验历书上夏月的节候,惟恐有差也。

    【原文】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饯纳日,平秩西成;宵中,星虚,以殷仲秋;厥民夷,鸟兽毛毨。

    【直解】和仲,是官名。饯,是送。西成,是秋间谈成就的事。虚,是北方玄武七宿中之虚星。夷,是平。毨,是鲜好。这一节,是命官专管秋时的事。帝尧分命和仲,使他居于西极之地。其官次之名,叫做昧谷。于秋分将入之日,以敬礼而饯送之,记那日影的尺寸。凡秋月物之时,所当成就的事,都均平而秩序之,颁布以授于民。又必考之秋分夜间的晷度,果是五十刻与昼相停否;考之秋分初昏之时,果是虚星适当午位否。这两件相合,可见仲秋为阴气之中矣。又验之于民,先是夏间民皆苦于炎热,到此时则暑退而人气舒平。又验之于物,鸟兽到这时节,毛羽也都更生一番,润泽鲜好。以上都是考验历书上秋月的节候,惟恐有差也。

    【原文】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厥民隩,鸟兽氄毛。

    【直解】和叔,是官名。在字,解做察字。朔易,是冬间谈改易的事。昴,是西方白虎七宿中之昴星。隩,是室中深奥的去处。氄毛,是耎毳细毛。这一节,是命官专管冬时的事。帝尧又重命和叔,使他居北方之地。其官次之,名叫做幽都。凡冬月岁功臣已毕,所当变旧为新的事,都均平而审察之,以授与有司。又必考之于日,冬至昼间果是四十刻为最短否;考之于星,冬至初昏果是昴宿见于正南否。这两件相合,可见仲冬得正阴之气矣。又验之于民,此时天气寒冱,都聚居于深室之内。又验之于物,那鸟兽每,都生出耎毳细毛,以自温适,亦以气寒故也。以上都是考验那历书上冬月的节候,惟恐有差也。夫帝尧既总命羲和造历,又分命四臣考验。敬天勤民之心,可谓切矣。然其大要,曰寅宾、曰寅饯、曰敬致,其为钦若之心则一也;曰平秩、曰平在,其为敬授之心则一也。何莫而不本于一钦之所运用哉!观尧典者,求其心法可也。

    【原文】帝曰:“咨!汝羲暨和。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允厘百工,庶绩咸熙。”

    【直解】咨,是嗟叹。期,是天运一周。厘,是治。工,是官。庶绩,是众功。熙,是广。帝尧既命羲和造历,分时考验,至此又告之说道:“嗟!汝羲氏及和氏,既受命造历,当知置闰之法。盖每岁有十二月,每月有三十日,是三百六十日者,一岁之当数也。使气朔皆合此数,何消置闰。但天运一周,与日相会,而二十四气完备,叫做一期。这一期之数,凡三百又六旬又六日,以一岁三百六十的常数较之,多五日有零了,是为气盈。盈者,言有余也。又月与日会,每不彀三十日,一岁有六个月小尽。以一岁三百六十日的常数较之,又少五日有零,是为朔虚。虚者,言不足也。合气盈朔虚两项之数,每岁常余出十日,至三岁共余出三十日,若不设个闰月以归其余,则这余日又占过一月,岁岁那移,久而愈差矣。所以必须以此余日,置为闰月,三岁一闰,五岁再闰,十九岁七闰,使盈虚消息,气朔分齐,然后春夏秋冬四时之节候不差,而岁功以成也。造历既成,颁行天下。以信治百官,使百官每有所遵守。凡春而东作,夏而南讹,秋而西成,冬而朔易,以至庆赏刑威等事,莫不以时举行,而众功自然熙广矣。”

    【原文】帝曰:“畴咨若时?登庸。”放齐曰:“胤子朱启明。”帝曰:“吁!嚚讼,可乎?”

    【直解】畴,是谁。咨,是访问。庸,是用。放齐,是臣名。胤子朱,是尧之嗣子丹朱。启,是开。呈,是叹其不然的意思。嚚,是言不忠信。讼,是争辩。帝尧问群臣说:“谁为我访求能顺时为治的人?我将登用他。”当时有臣放齐对说:“帝之嗣于丹朱,他的心性开通明哲,可以登用。”尧叹其不然说:“丹朱为人,口不道忠信之言,好与人争辩曲直;他的聪明,都用在不好的去处。此等的人必不能顺时为治,岂可登用乎?”

    【原文】帝曰:“畴咨若予采?”兜曰:“都!共工方鸠僝功。”帝曰:“吁!静言庸违,象恭滔天。”

    【直解】采,是事。兜,是臣名。都,是叹美词。共工,是官名。方字,解做且字。鸠,是聚。僝,是见。违,是背。象恭,是外貌恭敬。滔天二字,先儒疑有差误,汉儒孔氏解作其心傲狠若漫天的意思。帝尧又问群臣说:“谁为我访求能顺成事务的人?我将用他。”当时有臣兜叹美说道:“见今有那共工官,方且集聚事务,著见其功,帝着用之,将来必能顺事可知。”帝尧叹其不然,说道:“共工为人,居常无事,舌辩能言,到用着时,与其所言全然违背,不相照应,外面矫饰恭敬的模样,中心其实傲狠滔天。似这等变诈无有实心的人,如何靠得他顺成事务乎?”以上两节,见帝尧知人之明。夫君道在乎知人,而知人最为难事,非知其才能之难,乃知其心术之难也。胤子朱之才,共工之功,若可登用矣,尧独察其心术之邪慝而舍之。盖由常日与群臣相接,听其议论,考其行事,故知之深如此。

    【原文】帝曰:“咨!四岳,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下民其咨,有能俾乂”?佥曰:“於!鲧哉。”帝曰:“吁!咈哉。方命圮族。”岳曰:“异哉,试可乃已。”帝曰:“往,钦哉!”九载,绩用弗成。

    【直解】汤汤,是水盛的模样。割字,解做害字。荡荡,是水广的模样。怀,是包其四面。襄,是驾出其上。地之大阜,叫做陵。俾,是使。乂,是治。帝尧访问四岳大臣说:“如今天下汤汤的大水横流,为民之害。那水荡荡然广大,将高山的四面都包了,又驾出于大陵之上,其势浩浩然泛溢,若漫天的一般。今此下民,不得安居粒食,皆困苦嗟怨。汝诸臣中,有能除患救民者,我将任之以治水之事。”于是四岳与所领诸侯在朝者,同词叹美说:“当今之时,能治水者其惟伯鲧哉!”方命,是违背上令。圮,是败。族,是类。帝尧因四岳荐鲧,乃叹息而甚不然其言,说道:“咈哉!鲧之为人,悻戾自用,违背上命,又与众不和,伤害同类,这等的人,岂堪用哉!”异,是已废而强举的意思。四岳以伯鲧有才,故又强举之说:“今廷臣之才,实未有过于鲧者,不若姑试其可而用之,但取他能治水而已,不必求其全也。”尧因四岳之强举,不得已而用之,又戒之说:“汝往当敬慎之哉!”既而九载考绩,鲧卒不能成治水之功。夫方命圮族,尧知鲧之不可用,可谓知人之智矣。既知之而复用之者何?盖陷溺之民,不可以坐视,此又急于救民之仁也。然伯鲧卒无成功,可见无德的人,虽有才能,终不能济国家之事。用人者不可不审也。

    【原文】帝曰:“咨!四岳。朕在位七十载,汝能庸命,巽朕位?”岳曰:“否德忝帝位。”曰:“明明扬侧陋。”师锡帝曰:“有鳏在下,曰虞舜。”帝曰:“俞,予闻,如何?”岳曰:“瞽子。父顽,母嚚,象傲,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帝曰:“我其试哉!女于时,观厥刑于二女。”厘降二女于妫汭,嫔于虞。帝曰:“钦哉!”

    【直解】巽,是逊让。否德,解做不德。明明,上明字,是显用;下明字,是指在显位的说。扬,是荐举。侧陋,是微贱之人。师,是众。锡,是与。鳏,是无妻的。烝,是进。乂,是治。格,是至。刑,是法则的意思。厘,是整理。降,是下嫁。汭,是地名。嫔,是为妇。帝尧欲以天下与贤,而未得其人,乃访问于四岳说:“我在帝位已七十载矣,年力衰倦,不胜烦劳。汝四岳若能用我的命令,我将让汝以天子之位。”四岳对说:“帝位至重,惟有德者可以当之。我的德不称,恐忝辱了帝位。”帝尧说:“汝既不肯自当,可为我旁求有德之人。如已在显位的,汝当明显之;在侧陋微贱的,也当荐扬之。惟贤是举,贵贱不必拘也。”于是四岳众臣同辞与尧说:“若是求之于侧陋中,倒有个鳏居在下位的人,叫做虞舜,其德可以居此帝位。”尧即应而然之说:“我也曾闻此人,但未知其德果是何如?”四岳对说:“虞舜是瞽者之子。其父则顽愚,其继母则嚚诈,继母所生之弟名象,又傲慢不恭。这三人常谋欲害舜,舜却能谐和之以孝道,积诚感动,使他每都进进以善自治。父母渐化而为慈,弟渐化而为顺,不至于大为奸恶。夫舜处人伦之变,而不失其常如此,非盛德而能之乎?”尧说:“即舜之处父母兄弟者,固足以见其德矣。我还试验他,把我二女娥皇女英,都与他为妻,又看他处夫妇之间,所以为法则于二女者何如。”于是治装下嫁二女于妫汭之地,使为妇于虞氏之家。尧又念这二女是天子的女,今嫁于微贱之匹夫,恐生骄慢,故训戒之说:“钦哉!”教他恭敬以尽妇道,善事舅姑,不可慢也。其后二女果能遵尧之命,化舜之德,尧乃以舜为真贤,竟举帝位让之焉。

    舜典

    舜,是虞舜。这一篇书,载帝舜的事绩,所以叫做舜典。

    【原文】曰若稽古帝舜,曰重华协于帝。浚哲文明,温恭允塞,玄德升闻,乃命以位。

    【直解】华,是光华。协,是合。帝,指帝尧说。浚,是深。哲,是智。文,是有文理。明,是心里通明。温,是和粹。恭,是恭敬。允,是信。塞,是实。玄德,是幽潛之德。升闻,是上闻。史臣说稽考古昔帝舜,继帝尧之后。帝尧的盛德显著,既有光华。帝舜之德又有光华,与帝尧相合。然其德何如?盖常人之有智者或失之浅露,明者或过于伺察。惟舜之智,神机默运,不可测识,乃沉深而有智,与那浅露的不同;舜之明,虚灵内照,自有经纬,乃文理而光明,与那伺察的不同。常人恭以持己者,或过于严峻,实以待人者,或出于矫饰。惟舜则和粹而恭敬,其恭也蔼然可亲,而无严峻之形;诚信而笃实,其实也表里如一,而无矫饰之意。夫浚哲文明,就与尧之钦明文思安安一般,温恭允塞,就与尧之允恭克让一般,信乎重,华协于帝也。舜既有这四者幽潛之德,是以身虽在畎畞之中,而令闻已上达于帝尧。尧乃先命以司徒百揆四岳的职位,而终禅以天下焉。

    【原文】慎徽五典,五典克从。纳于百揆,百揆时叙。宾于四门,四门穆穆。纳于大麓,烈风雷雨弗迷。

    【直解】徽,是美。五典,是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五常之道。百揆,是官名。凡百庶政都经他揆度,故名为百揆。四门,是四方诸侯来朝之门。穆穆,是和顺的意思。麓,是山脚。烈,是迅猛。迷,是错乱。尧将禅位于舜,先试之以事,以观其才德何如。初使他为司徒之官职掌五典。舜则小心敬畏,以美其教化。由是父子从其亲,君臣从其义,夫妇从其别,长幼从其序,朋友从其信,人人皆顺从,无违教者。又使他为百揆之官,统领庶务。舜则以时整理。由是礼乐刑政,纪纲法度,件件都修举,无废弛者。又使他兼四岳之官,宾礼四方来朝的诸侯。舜则以礼感化。由是四方诸侯,都穆穆然雍容和顺,无乖戾者。当洪水为灾,尧又使舜入山林中相视高下。适遇着猛风雷雨,舜则神色自若,初不惊惧迷乱,这又见他度量过人处。夫尧将难事历历试舜,而舜之盛德,无所不宜如此,所以举天下而付之也。

    【原文】帝曰:“格,汝舜。询事考言,乃言底可绩,三载。汝陟帝位。”舜让于德,弗嗣。

    【直解】格,是来。询,是谋。乃字,解做汝字。底,是致。陟,是升。帝尧试舜之后,欲禅以帝位,乃呼而命之说道:“来汝舜,汝于前日登庸之初,我曾历历谋汝以司徒百揆四岳等事,以考其敷奏之言,其后试验之行事。则见汝之言,皆致可有功,随用随效,于今已有三年之久矣。夫观其言行之相符,则其谋皆由于素定;观其久暂之一致,则其事非出于强为。汝之德,真可以付托天下。今当代我升于帝位可也。”舜犹以己德有愧,欲逊让于有德之人,不敢承嗣帝位焉。夫尧以天下与舜,而舜又以天下让贤,圣人至公无我之心,于此可见。

    【原文】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

    【直解】上日,是初一日。文祖,是尧的始祖。舜既不肯嗣位,而尧之命,又难以终辞,于是但受摄位之命,替尧权管国事。乃以正月初一日,告于文祖之庙。尧自此终了帝位之事,而舜承受之矣。必于正月初一日者,正始也;必告文祖者,尊祖也。

    【原文】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

    【直解】在字,解做察字。璿,是美珠。玑,是观天之器,以珠饰之,故名璿玑。衡,是玑上的管子,横施于玑上,周旋运转,窥测周天的度数。以玉为之,故名玉衡。齐,是考验。七政,是日、月与金、木、水、火、土五星。其运行于天,有迟速顺逆,随时布令,著见灾祥,如人君之有政事一般,故名七政。帝舜摄位之初,未遑他务,首先整顿那观天的器具,察视璿玑玉衡,考验日月五星的厘度,将以定天时,授人事,而成天下之务焉。盖帝王致治之道,莫大于敬天勤民。故帝尧即位,即命羲和钦若昊天;帝舜受摄,即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其敬天勤民之心,先后一揆也。

    【原文】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

    【直解】肆字,解作遂字。类、禋、望,都是祭名。类,是比类,郊天有常礼,今虽不是郊祀的时节,而其礼与之相类,故谓之类。禋,是精诚。宗,是尊。四时、寒暑、日、月、星、水旱,这六者皆礼所当尊,故谓之六宗。望,是望而祭之。遍,是周遍。舜既受终观象,遂以摄位告于上下神祗。其行祭告昊天上帝之礼,则与郊祀的礼仪一般,无敢简略;其行四时寒暑日月星辰水旱这六样的祭礼,则皆精意致享,无敢怠忽。天下名山大川,五岳四渎之属,其神远在各处,不能亲至其地,则随其方向,遥望而祭之,无有不备;丘陵坟衍,及历代帝王圣贤之类,有功于民,载在祀典者,则一一周遍祭告,无有所遗。盖人君一身,乃是天地百神之主,故舜于摄位之初,首举祀典如此。

    【原文】辑五瑞,既月,乃日觐四岳群牧,班瑞于群后。

    【直解】辑,是敛。五瑞,是五等诸侯所执以为信的,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子执榖璧、男执蒲璧。既,是尽。四岳,是四方诸侯。群牧,是九州牧伯。群后,就指四岳群牧说。帝舜摄位之初,于正月内,先征召天下公、侯、伯、子、男五等诸侯,将他所执的圭璧,都取来辩验。盖诸侯始封,天子授他圭璧以为瑞信,至来朝时,乃合符于天子,而验其真伪也。到正月尽间,则四方诸侯,九州牧伯,渐次有至者矣。远近不同,到有先后,舜则每日使他随到随见,不必取齐。盖人少陸绩相见,则接待之礼,既得周全,询问政务,又得详尽矣。既见之后,还将那五瑞依旧班赐与他。盖诸侯所执圭璧前日皆受之于尧,今敛而班之,使知天下既归于舜,这圭璧便是舜之所授,所以与天下正始,以示更新之意也。

    【原文】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肆觐东后。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礼、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如五器,卒乃复。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岱礼。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初。十有一月朔巡守,至于北岳,如西礼。归,格于艺祖,用特。

    【直解】秩,是祭祀中牲币柷号之次第。五玉,即上文所谓五瑞。三帛,是诸侯世子以下所执的币帛,有、玄、黄,三样。二生,是卿大夫所执的羔与雁。一死,是士所执的雉鸟。格,是至。艺祖,是始祖。特,是止用牛一只,叫做特牲。舜摄位之初,四方诸侯来朝已毕,遂举行巡守之礼。是年二月,先往东方巡守,至于东岳泰山之下,燔柴祭天以告至,望秩以祀东方之名山大川。遂就此地,接见东方的诸侯。因察侯国中时侯之早晚,月令之大小,与夫日辰之甲乙,比羲和所颁布的历书何如,有不合的,就责他改正,务使同奉朝廷的正朔。又审验侯国中律吕之高下清浊,丈尺之长短,斗斛之大小,权衡之轻重,比朝廷所降的规则何如,有不同的,也就责他改正,务使同遵朝廷的制度。又修明吉、凶、军、宾、嘉之五礼,不使废随坠,使天下的风俗无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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