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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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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害理感到恐惧,便叩头谢罪,并安葬了吕荣。

    【原文】沛刘长卿妻,五更桓荣之孙也。生男五岁而长卿率。妻防远嫌疑,不肯归宁。儿年十五,晚又夭殁。妻虑不免,乃豫刑其耳以自誓。宗妇相与愍之,共谓曰:“若家殊无他意,假令有之,犹可因姑姊妹以表其诚,何贵义轻身之甚哉!”对曰:“昔我先君五更,学为儒宗,尊为帝师。五更以来,历代不替。男以忠孝显,女以贞顺称。《诗》云:‘无忝尔祖,聿修厥德。’是以豫自刑剪,以明我情。”沛相王吉上奏高行,显其门闾,号曰“行义桓嫠”。县邑有祀必膰焉。

    【译述】沛刘长卿的妻子是五更桓荣的孙女。他们结婚后生了一个男孩,但孩子五岁时刘长卿就死了。妻子怕娘家让她改嫁,便不回娘家。她的儿子长到十五岁的时候,又不幸死掉。刘妻考虑娘家早晚要让她改嫁,便预先割掉自己的耳朵,发誓不嫁。同宗族的女人们很怜悯她,一起对她说:“其实你娘家并没有让你改嫁的意思,即便有,我们还可以替你说情,表白你的诚意,为什么贵义轻身竟到如此的地步呢?”她回答说:“从前我先夫活着的时候,学问上乘,被尊为帝师。打他之后,没有能超过他的。男人就应该以忠诚和孝顺来求得显达,女人就应该以贞洁和温顺来赢得好名声。《诗经》说:‘不要羞辱你的祖先,应当修养你的德行。’因此我预先自己毁容,以向世人表明我的心志。”沛相王吉向皇上奏明她的高行义举,对她进行表彰,并称她为“行义桓嫠”。她死之后,县里只要有祭祀活动,就肯定要祭拜她。

    【原文】度辽将军皇甫规卒时,妻年犹盛而容色美。后董卓为相国,闻其名,聘以軿辎百乘,马四十匹,奴婢钱帛充路。妻乃轻服诣卓门,跪自陈请,辞甚酸怆。卓使傅奴侍者,悉拔刀围之,而谓曰:“孤之威教,欲令四海风靡,何有不行于一妇人乎?”妻知不免,乃立骂卓曰:“君羌胡之种,毒害天下犹未足邪!妾之先人,清德奕世。皇甫氏文武上才,为汉忠臣,君亲非其趣使走吏乎!敢欲行非礼于尔君夫人耶?”卓乃引车庭中,以其头悬轭,鞭扑交下。妻谓持杖者曰:“何不重乎?速尽为惠!”遂死车下。后人图画,号曰“礼宗”云。

    【译述】度辽将军皇甫规死的时候,他的妻子还正值盛年,姿色犹存。后来,董卓当了相国,听说她很美丽,就以豪华的车子百辆、四十匹马和许多奴婢钱帛为聘礼,想娶她。皇甫规的妻子得知后,就亲自到董卓的门上,跪地陈说自己不愿再嫁,言辞诚恳动人。董卓命令手下手执利刃将她围住,并对她说:“我以我的威势,想让天下的人都听我的号令,我怎么能容忍一个妇人竟不听的话!”皇甫妻心知不能免祸,便干脆站起来大骂董卓:“你本来就是个羌人和胡人的野种,你祸害天下还没有够啊!

    我夫君家,清明廉正的德行代代相传。我的先夫皇甫规文武全才,是汉室的忠臣,你那时只不过是他驱使下的一个小小走卒,你敢对你的上司的夫人行非礼吗?”董卓命人将一辆车拉进庭院中,将她的头套进轭里,然后鞭打她。皇甫妻对那些打她的人说:“为什么不打得重一点呢?我只愿快点死。”她最终被打死在车下。后人为她画像,称她为“礼宗”。

    【原文】魏大将军曹爽从弟文叔妻,谯郡夏侯文宁之女,名令女。文叔早死,服阕,自以年少无子,恐家必嫁己,乃断发以为信。其后家果欲嫁之。

    令女闻,即复以刀截两耳。居止尝依爽。及爽被诛,曹氏尽死,令女叔父上书,与曹氏绝婚,强迎令女归。时文宁为梁相,怜其少执义,又曹氏无遗类,冀其意沮,乃微使人讽之。令女叹且泣曰:“吾亦悔之,许之是也。”家以为信,防之少懈。令女于是窃入寝室,以刀断鼻,蒙被而卧。其母呼与语,不应。发被视之,流血满床席。举家惊惶,奔往视之,莫不酸鼻。或谓之曰:“人生世间,如轻尘栖弱草耳,何至辛苦乃尔!且夫家夷灭已尽,守此欲谁为哉?”令女曰:“闻仁者不以盛衰改节,义者不以存亡易心。曹氏前盛之时,尚欲保终,况今衰亡,何忍弃之?禽兽之行,吾岂为乎?”司马宣王闻而嘉之,听使乞子,养为曹氏后。

    【译述】魏大将军曹爽从弟文叔的妻子,是谯郡夏侯文宁的女儿,她的名字叫令女。文叔很早就死了,令女服丧期满后,自料自己年轻而且没有孩子,娘家肯定要让他改嫁,于是她剪断自己的头发,以示自己不再改嫁。后来,娘家果然想让她再嫁,令女听说后,又用刀子剪下了自己的两个耳朵,并住在曹爽家里。等到曹爽被杀,曹氏家族被灭族,令女的叔父上书朝廷,声明他家与曹家断绝婚姻关系,而且硬将令女接回娘家。此时令女的父亲文宁担任梁相,可怜女儿还年轻,却固执于妇道,而且曹家已经没有后人了,因此他希望女儿能改变初衷。于是他派人去劝说女儿。令女假装叹气而且哭着说:“我也很后悔,我答应便是了。”家人信以为真,便不再防范她。令女于是偷偷进入寝室,用刀子割断了自己的鼻子,然后用被子蒙住头睡在床上。她母亲叫她,与她说话,她不答应。揭开被子一看,血流满床。全家人都很惊慌,跑去看她,都为之掉泪。有人对她说:“人活在世上,就好象一点灰尘落在了小草上,为何要这么认真呢?况且你丈夫家已被灭族,你即使守着,又为了谁呢?”

    令女回答说:“我听说仁德的人不因为盛衰穷富而改变自己的节操;有义气的人不因为存亡而变心。曹家在兴盛的时候,我还想保持名节,而况他家现在已经衰亡,我怎么忍心背弃他们呢?像禽兽一样无情无义的事,我怎么能够做出来呢?”司马宣王听说了这件事,便赞扬她的德行,任凭她去要一个孩子来抚养,作为曹氏的后代。

    【原文】后魏钜鹿魏溥妻房氏者,慕容垂贵乡太守常山房湛女也。幼有烈操,年十六,而溥遇疾且卒,顾谓之曰:“死不足恨,但痛母老家贫,赤子蒙眇,抱怨于黄垆耳。”房垂泣而对曰:“幸承先人余训,出事君子,义在偕老。有志不从,盖其命也。今夫人在堂,弱子襁褓,顾当以身少相卫,永释长往之恨。”俄而溥卒。及将大敛,房氏操刀割左耳,投之棺中,仍曰:“鬼神有知,相期泉壤。”流血滂然,丧者哀惧。姑刘氏辍哭而谓曰:“新妇何至于此?”对曰:“新妇少年,不幸早寡,实虑父母未量至情,觊持此自誓耳。”闻知者莫不感怆。时子缉生未十旬,鞠育于后房之内,未曾出门。遂终身不听丝竹,不预坐席。缉年十二,房父母仍存,于是归宁。父兄尚有异议,缉窃闻之,以启其母。房命驾,绐云他行,因而遂归,其家弗知之也。行数十里方觉,兄弟来追,房哀叹而不反。其执意如此。

    【译述】后魏钜鹿人魏溥的妻子房氏,是慕容垂贵乡太守常山房湛的女儿。

    房氏虽然年纪不大,但颇有操守。她十六岁的时候,丈夫魏溥得病而死。临死时丈夫对她说:“我死倒无所谓,只是我母亲已上年纪,家里贫穷,而且孩子又小,这些让我死不瞑目啊!”房氏哭着对他说:“我接受父母的指教,有幸来侍奉你,本来打算与你白头到老。现在不能实现这个愿望,这大概也是天意。你死之后,上有高堂老母,下有襁褓幼子,只有我年轻力壮,我自当照料他们,请你放心好了。”夫妻俩说完这些话,魏溥就死了。入殓的时候,房氏用刀子将自己的左耳朵割下来,扔进棺材里,并说:“如果鬼神有知的话,请你在地下等我。”她血流如注,参加丧礼的人看了,都既可怜她,又感到惊惧。婆婆刘氏哭着说:“媳妇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房氏回答说:“我年纪还小,不幸早寡,我担心我的父母亲不考虑我们的夫妻感情,令我改嫁,所以我割耳发誓,不再改嫁。”听到这话的人无不感叹而悲怆。这时他们的孩子缉出生还不到一百天,房氏在家里抚养孩子,从不出门。她终身不听音乐,不和外边的人同坐。缉十二岁的时候,房氏的父母仍然健在,于是他回家去看望父母。此时她的父亲和哥哥还有让她改嫁的意思,缉偷偷地听见了这些议论,便告给了她的母亲。房氏于是让备车,谎称要到别的地方,却踏上了归家的路,而她的娘家还不知道。走了数十里,娘家方才发觉,她的兄弟们追上来,房氏只是哀叹,却不再回娘家去。他严守贞洁,竟是这般固执。

    【原文】荥阳张洪祁妻刘氏者,年十七夫亡。遗腹生一子,二岁又没。其舅姑年老,朝夕养奉,率礼无违。兄矜其少寡,欲夺嫁之。刘自誓不许,以终其身。

    【译述】荥阳张洪祁的妻子刘氏,十七岁的时候丈夫就死了。生了一个孩子二岁又夭折了。她的公婆年纪很大,她就朝夕侍奉,她一切按照礼法行事,从不违忤公婆。哥哥可怜她年轻守寡,想让她改嫁,可她发誓不再嫁人,以此而终老其身。

    【原文】陈留董景起妻张氏者,景起早亡,张时年十六,痛夫少丧,哀伤过礼,蔬食长斋。又无儿息,独守贞操,期以阖棺。乡曲高之,终见标异。

    【译述】陈留董景起的妻子张氏,丈夫死的时候,张氏才十六岁。她哀痛丈夫早死,悲伤过度,长时间只吃素食蔬菜。她又没有儿子,只自己独守贞操,等待着死的那一天。乡里的人都称赞她,她终于成全了自己的好名声。

    【原文】隋大理卿郑善果母崔氏,周末,善果父诚讨尉迟迥,力战死于阵。

    母年二十而寡,父彦睦欲夺其志。母抱善果曰“妇人无再适男子之义。

    且郑君虽死,幸有此儿。弃儿为不慈,背夫为无礼,宁当割耳剪发,以明素心。违礼灭慈,非敢闻命。”遂不嫁,教养善果,至于成名。自初寡,便不御脂粉,常服大练,性又节俭,非祭祀宾客之事,酒肉不妄陈其前。静室端居,未尝辄出门闾。内外姻戚有吉凶事,但厚加赠遗,皆不请其家。

    【译述】隋朝大理卿郑善果的母亲崔氏。周代末年,善果的父亲诚征讨尉迟迥战死。她的母亲崔氏年仅二十岁就守了寡,父亲彦睦想让女儿改嫁,崔氏怀抱善果说:“妇人没有嫁两次的道理,况且我丈夫虽然死了,但还有这个孩子,丢弃儿子是不慈爱,背叛丈夫是不讲礼义,我本来应当割耳剪发,以表明我誓死不再改嫁的决心。违背礼义,灭绝慈爱,这些事我不敢做。”于是他不再改嫁,一心教育抚养儿子善果,终于使他长大成人。自从守寡,她便不施脂粉,穿家常衣服,她性情又节俭,如果不是祭祀和招待宾客,吃饭从不摆放酒肉。她每天在家静静地坐着,从没有出过门。娘家婆家的亲戚有红白喜事,她都多馈赠礼物,但从不亲自登门。

    【原文】韩觊妻于氏,父实,周大左辅。于氏年十四适于觊,虽生长膏腴,家门鼎贵,而动遵礼度,躬自俭约,宗党敬之。年十八,觊从军没,于氏哀毁骨立,恸感动路。每朝夕奠祭,皆手自捧持。及免丧,其父以其幼少无子,欲嫁之,誓不许。遂以夫孽子世隆为嗣,身自抚育,爱同己生,训导有方,卒能成立。自孀居以后,唯时或归宁。至于亲族之家,绝不往来。有尊亲就省谒者,送迎皆不出户庭。蔬食布衣,不听声乐,以此终身。隋文帝闻而嘉叹,下诏褒美,表其门闾,长安中号为“节妇闾”。

    【译述】韩觊的妻子于氏,她的父亲于实是周大左辅。于氏十四岁的时候就嫁给了韩觊,她虽然生长在富贵人家,但却知礼识节,懂得约束自己的行为,宗族和乡里的人都很敬重她。她十八岁的时候,韩觊当兵而死,于氏悲伤过度,骨瘦如柴,她的哀痛足以让路人感动。朝夕祭奠丈夫的时候,她都是亲自用手捧着供品。服丧期满后,她父亲可怜她年轻又没有孩子,想让她改嫁,但她坚决不答应。她将丈夫的庶子世隆当作自己的孩子来抚养,慈爱如同自己所生一样,而且教育有方,最终将这个孩子培养成人。自从守寡之后,每逢过时过节,她才回娘家看看父母,至于其他亲戚,她一概不与他们往来。有长辈和亲戚来看望她,她送迎都不出大门。吃粗茶淡饭,穿粗布衣服,从不听声乐,一直到死。隋文帝听说后,赞叹一番,并下诏褒奖她,旌表她所居住的里巷。在长安城中,这里被称为“节妇闾”。

    【原文】周虢州司户王凝妻李氏,家青齐之间。凝卒于官,家素贫,一子尚幼。李氏携其子,负其遗骸以归。东过开封,止旅舍,主人见其妇人独携一子而疑之,不许其宿。李氏顾天已暮,不肯去。主人牵其臂而出之。李氏仰天恸曰:“我为妇人,不能守节,而此手为人执耶!不可以一手并污吾身。”即引斧自断其臂。路人见者,环聚而嗟之,或为之泣下。

    开封尹闻之,白其事于朝官,为赐药封疮,恤李氏而笞其主人。若此,可谓能清洁矣。

    【译述】周虢州司户王凝的妻子李氏,家住在青齐之间。王凝死在官署,家里很贫穷,有一个孩子还很小。李氏带着孩子,去收拾丈夫的遗骨回家。路过开封的时候,她想找一个旅馆住下。主人看见她独自一人领着一个孩子,就有些怀疑她,不让她住宿。李氏看看天已经黑了,就不肯离去。主人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出去。李氏仰天痛哭道:“我作为妇人,却不能保守节操,这只手竟被别人抓过了,但我不能再让这只手来玷污我的全身。”于是她用斧子砍断了自己的手臂。过路的人都围过来看,而且为之嗟叹,有的还流下了泪。开封府尹听说了这件事,便禀报了朝廷,并给李氏拿来药,为她包扎伤口。安抚李氏,鞭打旅馆的主人。像她这样,可以说是能够保持清白和贞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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