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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 显奇功义侠安冤囚 献秘策忠良锄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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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未免太过分了吧!”将身子往下一蹲,用腿一扫,来的人都翻身倒下了。然后他们又从左右扑了过来,物四郎异常伶俐地躲过去,熟练敏捷的功夫如同矫健的雄鹰,他们扑过来就被踢翻或打倒,娴熟的拳法犹如划过天宇的闪电。捕棍、捕绳对他毫无用处。士兵们手忙脚乱,几次扑过来都被他摔倒,想捉但又捉不住,只是被动地挨打。有的已筋疲力尽,有的已趴下起不来,不是如同陷入泥浆的鲫鱼只剩下一口气,便是骨头都要被摔碎了,撞伤疼得火辣辣得要命。虽然十分突然,但物四郎却丝毫挨不到捕棍的打,如此惩治他们还是怒气难消,便厉声道:“汝等这些捕快们,实在太不讲理。某有什么罪?汝等打错了算盘自讨苦吃。连地上的爬虫都有自卫之心。某虽卑贱,但也不能乖乖地束手就擒。这是什么人下的命令?领头的出来!”他如此怒气冲冲地召唤后,身后站着个武士从石头灯笼后边走出来说:“头领在这里,您的出色本领我都看到了。”说着走上前来,一看不是别人,而是河鲤权佐守如。

    当下守如对物四郎说:“请勇士且息怒,听某有话讲。你方才的行为举止、辩难才干和智慧技艺,都非一般人所能企及,因此某早已猜到你绝非只靠舞刀卖药为生的无才小人,更使某惊讶的是,你登那棵老树时,竟已备有绳梯,因而怀疑你是否是越墙偷盗的强人?待用言语进行试探后,你不以己之功为功,而是为人尽力,不图个人名利,这才使某之疑心自然冰释。知道你是个清白的义士,但还感不足,不试试你的武功便不能告知机密,同你一道商议。所以偷偷告诉士兵聊犯了虎威。似你这样年轻的俊杰,虽如此流落在庶民之间,也定是有来历的武士,因故而一时隐姓埋名。如能将你的本心和真姓说出来,则某也有件大事想同你密议。但这并非某个人之事,而是受了贤明的蟹目夫人的密令。希勇士慨然许诺。”他如此恳切地相求。物四郎见他对自己比方才更加尊敬礼让,态度也十分和蔼可亲。仔细听了后,庄重地回答说:“贤大夫对在下实在有些过奖。古人云:‘女人为悦己者容,武士为知己者死。’在下虽不肖,但既受到大夫的知遇之恩,当誓死不辞。然而在下大志未成,子道未尽,如参与别人之大事,则是不孝。虽不知所需之事,也碍难从命。请大夫谅察。”守如见他推辞,便反驳道:“你说得不无道理。孝乃百行之本,行以孝为先。善侍亲而后才能侍君,善侍君后才能谈到对朋友之信。为亲而推辞虽不能勉强,但某想你是否因有父仇尚未得报,故爱身惜体,而进行推辞?纵然有此事,以你之文韬武略,也不会有何差池。今若接受某之密议,则某也可为你分忧协力,难道如此还不肯应允吗?”物四郎听了沉吟叹息道:“大人想对在下做说客吗?即使在下无何宿志,也不能因好名而效荆轲、剧孟之行侠仗义。某前曾辞别了结拜的异姓兄弟,孤身一人来此苦度春秋,还不是为了实现上述之宿志吗?大人既然这样说,不妨讲讲需在下做何事?如力所能及则从命,若无能为力,也请原谅,切莫强人所难。”守如听了含笑点头道:“这个自然。那么就将机密告诉你。但这里不大方便。”说着往后看看,见有方才被物四郎摔倒的士兵爬起来站在他的身后,便唤他们过来说:“我暂且离开这里与这位物四郎有事要谈。汝等待在这里,不必随我前往。有来拜社的或回去的,都要盯着,不得有误!”众人听了说:“遵命。那么就分作三处,放哨戒备好了。”在他们回答之际,物四郎上前略微施礼道:“各位没受伤吗?方才不知是计,请恕某鲁莽无礼。”见他如此赔礼,大家搔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内中有人说道:“幸好没有伤着。与您这稀世的大勇士交手,尽管输了,也是小卒们的福分。这个见面礼,连骨头节都疼得要命。”一席话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这时河鲤守如同物四郎离开十来米远,在林间有个户隐神社,是供奉土地爷的小社,堪称名符其实进行密议的好地方。推开门登上神坛,二人对面坐下。守如立即小声说:“想拜托你的这件密事,说来话长,得从头详细说起。某这样说虽然好似贬低友方,但最近小田原的北条氏,威震八州,飞扬跋扈,势不可当。因此我家管领,前已退出镰仓,战争迄今未止。同时定正〔扇谷〕 、显定〔山内〕 这两管领也失和。越后的长尾景春,原是本家之老臣,因其侄修理介之事而怀恨主君,竟与山内家〔显定〕 合谋,企图独立,因此我方的势力大为衰弱,但我家主君却看不到这点。同时近三四年来,重用一个叫龙山免太夫缘连的佞人,对他所奏之事无不言听计从。要问那个龙山缘连的身世,他原是千叶的家臣,名唤笼山逸东太。他在石滨城时诱杀了自胤的宠臣粟饭原首胤度后,逃到下野。尔后又侍奉长尾景春并已得到重用,可是又背叛了景春家。当夺取白井城时,缘连作为主君的使者,携木天蓼刀去下野赤岩的乡士赤岩一角家,又从途中逃跑,归顺本家。说是忠告,而实是想以陈述白井的虚实为条件,期望得到宠任。内管领持资父子和我等老臣们均有异议,虽向主君诤谏,但众议皆被驳斥,还是将缘连留下。并时常召见他听取其奏议。他本是善于谄媚之徒,巧言令色,能博得主上的欢心,因此日益行宠,无人能与之抗衡,众老臣都得退避三舍,让权于他。连蟹目夫人都感到吃惊,她屡向丈夫〔指定正〕 劝谏,主君不但不听,而且据说他们之间还伤了和气。某等对此既吃惊又担忧,不断劝说她,蟹目夫人是世间罕见的贤惠女人,没有发展到夫妻反目的程度,不久便与主公和好如初。但有关缘连之事就更无人敢进言,乖乖地甘居下风,不少人讨好于他。然而有志之士知道他的底细,他改名叫龙山免太夫,是将笼山的竹字头去掉,再把逸东太逸字的走之儿和东字删去了。他这样做是怕石滨和白井城知道,这种见不得人的人岂能作为主公的心腹?朝野上下都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但却毫无办法,反而遭到他的暗算,不少大臣无故被解职去往他乡。再说从去秋白井的长尾氏悔悟前非,归顺了我主。众贤臣都祝贺此事,欢呼万岁,唯有缘连不高兴。大概是怕与景春和好,他的旧恶会暴露,于他不利,便妄陈利害破坏此事。主君被他迷惑住,便起了疑心,犹豫不决,良久不能定夺。缘连见有机可乘,便挑拨说:‘景春虽然愿意归顺,但他虎狼成性,不久必又反叛。与其将他收归手下,莫如与北条氏和好,讨伐景春,收复上野、越后,主公的势力便可增强十倍。那时山内〔显定〕 也必将惧而来归。此是一举两得,胜过假道亡虢之良策。望主君采纳此议。’他这样不断地劝说,主公遂允奏。也不知照各位老臣,便全权委任缘连作使节去相模进行斡旋。这是昨天降的旨意。恰好持资入道由于疲劳正在相模糟谷的别馆休息,不知此事。其他老臣中的忠义之辈,即使有知道此事的也不知这是何故。忧心忡忡虽想进谏,但皆被缘连拦住,不得尽述其衷。蟹目夫人也为此事十分忧虑,纵然想百般规劝,也恐怕被认作是妇人之见,不但不听反而只会触怒主公。因无计可施,所以来到这里,想向多年信奉的北野神进行祈祷,以排忧解愁。不料由于那只猕猴跑了,所以才看到你的智慧和技艺,夫人心里已有借重你的想法,因此便依你之所求,往越后派密使搭救次团太的性命。若无那个意思,即使请求多少遍,也不会那么快便降了旨意。于是在回去时对某悄悄说,要试试你的武艺,看看你的膂力和武功是否有万夫不当之勇,如果确实能够胜任,再由某向你说明机密,商量进行这件秘事。听说缘连是在明晨启程去相模。知道这件事的许多老臣都皱眉,认为不该这样做。只有大冢的大石父子〔宪重、宪仪〕 ,虽是长尾景春的亲戚,但也许是因倾向北条,所以也参与了这件密议,准备派他的家臣仁田山晋五跟从缘连前往。其他作为副使跟随缘连一同前去的,有前被犬山道节杀了的灶门三宝平之弟灶门锅介既济,越杉驼一郎之长子越杉骆三一岑和鳄崎恶四郎猛虎等。缘连是正使,加上四个副使,共计是五员武士,据说还有士兵百名。某所说的密议就是:今晚你要想办法埋伏在适当之处,只求刺杀那缘连。他如被杀死,则无去相模的使节,其他人都得回来。其中的鳄崎恶四郎猛虎,手持兵器无比骁勇,有三十人的膂力。多年来虽屡立军功,但其心术奸邪,是缘连的心腹。其次灶门既济、越杉一岑、仁田山晋五等,武艺虽亦非同寻常,但如缘连被杀,则好似无头之蛇,必惊慌失措。那时你不要恋战,赶快脱逃。这样,即使是大敌当前,也绝无危险。然而若无矢炮,欲专杀他就很不容易。还有缘连的相貌是这样的,他是正使,一定骑马走在前边。你知道这些,如能杀死他,以千金相报。因为突然生此密议,途中顺便带来的甚少,这些就权作明日之费用吧!千万不能泄露机密。”他小声说着,赶忙从怀里掏出用纸包着的十两黄金和一支火绳枪,赠给物四郎。

    再说物四郎,趋膝向前侧耳听了半晌,胸中豁然开朗,顿时精神焕发,面露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听完后严肃地对守如说:“大人所托付之事,某决意承担。即使不受托,那缘连乃是某多年来所寻找的杀父仇人。不料如今不仅详知其所在,并有杀死他的有利条件。可以说是武运兴旺,实是一生大幸。现在某可向您表明身世,声称是舞刀师放下屋物四郎,乃是我侨居此地为寻找仇人一时所起的假名。某实是千叶家嫡系重臣粟饭原首胤度遗腹之次子。家父胤度丧生后,生于相模州足柄郡犬阪村,以其村名作家号,名唤犬阪毛野胤智,因此某在襁褓内便有两个仇人。其一是千叶家的逆臣马加大记常武,其父子夫妇以至随从,已在己亥年〔文明十一年〕 夏五月十五日深夜,都被某只身杀死。然而那缘连这些年不知去向。因不知其面貌,所以煞费苦心地乔装改扮,以期能够遇到他。不料天理循环,由您详细告知仇人的面目、来历和所改的姓名、住所,这也许是多年来祈祷神佛而得到了冥助。尽管如此,也是一件绝妙的奇事。造化丝毫不爽,天定胜人,可以说时机已到。因此大人的妙算虽是为君,而某之所为却是为亲,所以分文也不能领受。勇士为了报仇杀敌,报名厮杀,一决雌雄,如使用矢炮将其杀死,即使取胜也是耻辱。因此虽无这火枪亦可,但如不受,便辜负了长者赠送的一片好心,会说某逞血气之勇。因此权且收下,如仇人骑马,则可将其马击毙待他跌落后再杀之。目标只是缘连,与其他人虽无宿怨,但在战场上,不得已时也许尽杀之,这点务请鉴谅。”他如此小声地匆忙回答,把赠金退还给守如。守如钦佩不已,高兴地说:“你之锐志和胆量何其壮哉。虽曾猜到你必是隐世之俊杰,但没想到竟是传闻的粟饭原氏之子。密议得其人实乃神鬼莫测之良缘。愚臣之孤忠与孝子之宿仇,二者合而为一,必然壮志克遂。在缘连之外,灶门、鳄崎、越杉骆三、仁田山晋五等也都是阿谀之小人,想卖国求荣,既已初见苗头,便不足惜。斩草要除根,越斩尽越好。然而如想大获全胜,说不定就会酿成差错。所以先有三七开的准备则不会后悔。因唯恐有失,所谓旁观者清,故而如此忠告,请君谨慎行事。这点薄礼也实在拿不出手,某暂且收着,待功成之后夫人必有重赏。虽说春日天长,但已是申时,就谈到这里吧。快快回去作明天的准备。”他如此嘱咐后将那金子又收到怀里。毛野频频点头道:“大人之所言已铭刻在心。纵然杀死几个人,既非专为他人,日后也不能受赏。走吧!”二人一同走出小社便分手而去。守如召集已经站得疲惫不堪的士兵,然后急忙奔向五十子城。毛野便回了从去年就侨居在那里的住处。

    稍过片刻,从户隐小社后边的丛林间,走出来个武士,此人就是曾与毛野搭话的那个人,不知何时又回来,窃听了他们所谈的一切。他独自点着头,好像思考着什么,遥望着海滨,向汤岛坂飞也似地走去,霎时已不知去向。毕竟毛野复仇的情况如何?且待本卷下回分解。

    * * *

    (1) 别当是管理较大的神宫、寺院的神官之一,别当处是别当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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