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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卖弄名刀道节复仇 追失穷寇助友换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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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箭都被道节用太刀拨开,其神出鬼没的敏捷动作,使助友心慌,正当他弃弓拔刀时,松枝、妻有等近臣见时机已到,返回来帮助助友。他们下令:“杀死他!”数十名士兵迎上来将道节围住。当下道节心想,由于自己的粗心,中了敌人之计。没遇到先君的真正仇敌定正,父亲的仇人灶门三宝平五行也未在其中,如盲目进攻死在阵中,则徒被世人耻笑。难道报仇之事不能等待他日吗?幸好现在是黄昏,不如杀开一条血路,保存性命、等待时机,怎能死在这里?他寻思已定,便奋战突围,比方才更加精神抖擞,如同一阵旋风,从众军中杀开一条血路,且战且走。助友十分焦急,责骂士卒,同真弘、之通等紧紧追赶,哪里肯让他跑掉?

    却说信乃、庄助、现八和小文吾等四犬士,方才在明巍山中,庄助用望远镜看到一个武士很像道节,心想最好能再遇到他。因此他们便下山四处寻找。当日黄昏离白井城不远路过一个村落,听到村里老幼吵嚷着说:“据说今天在松林管领被杀害,敌人是个浪人,是炼马的余党。”有人说:“不对,不对!管领怎能轻易被杀害?被那个歹徒所杀的是去年大扬威名的管领手下的越杉。不管被杀害的是谁,那个歹徒武艺高强,只身一人,转瞬间杀死的人都能堆积如山。他若逃到我村那该如何抵挡?赶快把门锁上,莫让妇女们遭殃。”人们听了便都大声嚷着四处逃跑。事情来得十分突然,四犬士听了也很惊讶:“在这里想报仇的,难道是那个犬山?如不趁着天还没黑就赶到那里,怎会知道虚实?”他们一同加快步伐离开村落,在暮色苍茫中只见一个年轻的武士,挥舞手中的白刃,毫不畏惧追兵,敌人追近就回身将他们杀退,且战且走反复两三次后,突然闯入前面的四犬士之间,回头一看已不知他的去向。这时巨田助友等频频驱赶士兵紧紧追过来,见到前边站着的四犬士,认为是帮助道节的同伙,便下令:“杀死他们!”他们仗着兵多势众,呐喊着杀了过来。枪尖的寒光无异于骤雨时的闪电。四犬士莫名其妙,虽吃惊地躲开,但不容他们分辩,不得已拔出腰刀进行抵抗。众兵丁连一个道节都杀不了,如今对手又换了四犬士,犹如猎户追赶一只老虎,迎面又跳出百只雄狮一般,立即被杀败退回二三十丈远。助友赶忙转过头来,一面斥责逃跑的士兵,一面亲自挥动短枪,向四犬士冲过去。松枝真弘和妻有之通也并非不知耻的无名之辈,又前去支援助友。双方白刃交加,火星四溅,展开了激烈的厮杀。这时从城中扬鞭策马来了百余骑援军,眼看就到跟前,敌军得势,逃跑的士兵也喊着杀声,一起涌了过来。新军冲开他们的防守,横枪直入。这时天色已黑,初六的暗淡月光也被浮云遮住,时隐时现。在夜幕的笼罩下,四犬士一进一退,合力奋战,虽然刀崩了数处,已似锯齿狼牙,但没有一处负伤。他们施展出千变万化的绝技,虽然频频取胜,但因地理不熟又是夜战,更兼毫无准备,又无援军,不觉已被隔开,不能互相救应。信乃和庄助被城里来的新军围住,现八和小文吾与助友的兵丁作战自顾不暇。四犬士被分割在四处,十分危急,已成九死一生之势。至此他们已遇到三次危难,如今存亡尚且难卜。纵然四犬士有万夫不当之勇,敌人无一介之术,无奈寡不敌众,似乎也难以逃脱。

    再说道节好歹摆脱了大敌,跑出一里来路已是天黑。后边没有追兵,坐在路旁树下的石头上,稍事休息。忽然听到后边有喊杀声和武器的相击声。道节侧耳倾听,心想:“原来还在我冲出来的地方激战。方才杀退追赶的敌人跑过来时,如果没有前面来的几个过路人在中间挡着,怎能那么容易把敌人甩开?那时正是黄昏,大概敌人把他们当作是帮助我的同伙,所以将他们围住要杀他们。若不是那样,后边就不能还有厮杀。由于来了几个过路人,我才得以脱逃。我逃脱了,而那几个过路人却被敌人杀害了,那岂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让别人丧生?这不是勇士的作为,而是非常可耻的。要跑回去救出那几个过路人。救不出来就与他们同归于尽,也胜似苟且求生。该当如此去做。”他心中这样打定主意后,就急忙系紧腰带,掖上衣襟,一口气跑回原来的地方一看,果然那四个过路人被城兵围住已战斗得筋疲力尽,万分危险。而且从城里又来了百余骑武士,形势更加严重。道节寻思片刻后,见敌人到处扔了不少弓箭,还有绾起来的士兵所带的绳索。于是就拾起一些弓箭和绳索钻到左边的大竹丛中。他靠近敌人的背后无人知道,就把几寻长的绳子缠在左右的竹子上,突然一边拉动竹子,一边呐喊。城兵大吃一惊:“那是什么?”回头看处,竹丛中弓弦声响,箭不虚发,霎时间射杀了六七个人。城兵受不了,喊叫说:“原来敌人有伏兵,还不撤出一箭之地。”在敌人喧闹之际,道节一边拉绳索摇竹子,一边射箭。天黑看不清楚,不知竹丛中藏着多少敌人,城兵更加惊惶万状。助友虽熟悉其父道宽的用兵之术,但也坚持不住,便与众兵丁一同溃退。信乃、庄助、现八和小文吾等四犬士,忽然得到一臂之助,趁势甩开敌人,往荒芽山而去。城兵败走,争先恐后地想逃回城去,途中不断发生争吵。助友大怒,高声喝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就知道逃跑。估量敌人不过是炼马的余党,即使有伏兵又有何惧?先往竹丛射箭,然后再冲进去。他们逃跑就追,如果一个敌人都杀不死,日后要治罪的,听到没有?”他这样地呵斥、严令着,城兵们只好回到竹丛边,先放箭再持枪冲入竹丛。搜索了一遍,一个敌人都没有,只见在各处的竹子上系着留下的绳索。于是他们又吵骂着说:“原来是中了计,他们跑不远,追!”但为时已晚,不知逃向何方,无处去追赶,虽然助友对再次的疏忽十分不安,却说:“穷寇莫追,向白井后退一箭之地,拿着盾牌再将他们一网打尽。”但又一想还是以不强追为好,便悄悄授计给两三个家丁,然后同真弘、之通等带领人马急忙回了白井城。

    这时已夜阑人静,万籁俱寂,渺无人迹的松林背后是一片农田,松风沙沙作响。堤上野草内的秋虫在夜露中唧唧鸣叫。晴朗的月夜下,一个武士穿着薄单衣,衣襟掖到小腿之上,腰间带着两把刀,另外还插着一把刀,从稻草垛后边探出身来四下观望,忽然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犬山道节。他在竹丛中用奇计吓退众多敌人,轻而易举地救了四个过路人后,就急忙藏起来而不在那个竹丛中。他在附近藏着,约莫助友已带领人马回了白井城,便又回到竹丛中来。当下犬山道节一个个地查看横躺竖卧的敌人尸体,拾起方才被他抛掉的越杉驮一郎远安的首级,借着月光怒目凝视了片刻,点头道:“难道天运还没到吗?以为是管领定正,原来杀死的却是他的臣仆远安。这个家伙也是刺杀先君倍盛朝臣的仇敌。一雪那次被人染鼎之耻、报睚眦之恨,乃志士之宿愿。如将砍落的仇人首级扔下走,别人则会说我惧怕大敌。虽说是点儿小礼物,今晚拿回去也是祭奠先君的最好供品。”他这样自言自语地撕下一块尸体的衣襟,包起首级,悠然自得地把包袱系在腰带上。这时有人在后边看着,而道节却并未发觉,轰着嗡嗡叫的豹脚蚊子,将待要走。那人喝道:“歹徒站住!”挥枪便刺。道节说:“来得好!”便单腿跳跃躲闪着,回头怒目对他说:“就你一个人吗?百余骑城兵都吓跑了,你一个人回来不是捋虎须吗?报上名来听听!”敌人听了捋着枪高声答道:“道节,汝休要夸口。在首次战斗中,一开始我胳膊就受了伤,因不想贪功,把捉你之事让给了伙伴,退到那边树下,不觉过了很长时间。因不甘心就这样空手回去,所以一个人在寻找你的去向,不料在这里发现了。我的名字你大概也有耳闻。我就是在去年四月的战斗中,与你父道策交锋,当场轻取他首级的灶门三宝平五行。你们父子都落到我的手里,这是前世的造化,武士的荣誉。拿你的头来!”他这样地破口大骂。道节听了他正是自己要找的敌人,便圆瞪双眼厉声喝道:“原来你这厮便是五行。虽早已闻名,但还不认得你的嘴脸,所以让你漏网。你还能活着报出大名,此乃天赐,是我武运兴盛的先兆。杀父之仇片刻未忘,你休想跑掉。”说着拔出刀来。三宝平也是有经验的、自恃武艺高强的勇将,毫不犹豫。双方都高声呐喊,挥枪舞刀,一上一下,你来我往地拼杀了片刻。忠孝无双的道节,以雷霆万钧之势频频进攻,对方招架不住,枪被击落,正待拔刀时,道节大吼一声一刀砍下,三宝平翻身跌倒,头从躯体上飞出很远,碰落在松树下。道节报了杀父之仇,不胜喜悦。收刀拾起树下仇人的首级,又撕下一块尸体的衣袖,包起来系在腰上。

    却说助友方才留在这里的两三个家丁,各自携带火枪从东西的树下向前靠近,看着已够射程,将待开火,忽被道节一眼看到,从身旁抓起小石子,把西边那个的鼻梁打坏了,那人惊叫一声倒了下去。东边那个火枪被击落,惊慌失措地想把它拿起来,道节如同矫捷的雄鹰,跑过去飞起一脚,脚尖正踢在他的咽喉上,一声没吭就仰面朝天倒下了。就在这时,又有一人拉着弓箭从树间跑出来,也被道节看见,拾起他们丢下的火枪,急忙点火,“咚”地一声那个人便倒在树下。三人之外已再没有敌人,道节便将火枪丢下,虽不知今晚住在哪里,仍拂袖从容地回到山那边去。后来在他去世之后,这位思念主君不忘父仇的犬山之大名,不仅在尾张,就是在上野白井城的守城将士中,或是在乡亲们之间,也都在世世代代传颂着。人们一听说“道节来了”,连哭着的小儿都吓得立即不哭了。这比三国时以张辽的威名吓唬小儿说“辽来辽来!”还更加响亮地扬名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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