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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小文吾夜丧麻衣现八郎远求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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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信乃、见八和文五兵卫刚想离船,不料在芦苇荡中竟有人呵斥他们。三人一齐面面相觑,正踌躇该如何脱身之际,那个人已下水走近船头,把抱着的包袱移到左边夹在肋旁,解开蒙脸的手巾擦擦额头上的汗,手抓住船舷,一看不是别人,竟是犬田小文吾。文五兵卫既惊讶,又有点恼火,提高嗓门说:“你这个不知深浅的浑小子,吃祭神酒喝醉了吗?也不分场合就随意开玩笑,险些将我吓坏了。你竟然将义理都忘了,是否对这两个人怀有敌意,才这样脱口而出的?”他这样怒气不息地责问。见八在后边拉他袖子劝阻道:“大伯不要这样发火,如被别人窃听到,咱们的生死存亡就又难卜了。话说长了容易泄露,他婉言规谏也是好意。”他如此劝解着走到船头说:“犬田兄一向可好?饱尝着苦乐悲欢,那幸与不幸的长谈,你都听见了吗?你近在咫尺,也不告诉我们,却躲在那里,难道其中有什么缘故吗?宿缘未尽,不料再度相逢,我们又得重生,都是令尊的恩惠。”说着急忙回顾信乃,引见说:“这是小文吾兄。”信乃走上前去见礼说:“兄长请到这边来。我叫犬冢信乃戍孝。令尊大人的话使我知道了往世的因果,并不觉得我们是初次见面。如无因缘怎会邂逅令尊又得重生,更何况又与你相遇呢?且请上船略谈片刻。”小文吾没有上船,开口道:“我随便搭话,戏弄父亲,使二位受惊,非常失礼。我虽看着像喝醉了,而谚语有云:‘隔墙有耳。’他一高兴就纵声高谈,虽然我知道这是家父的习性,但一着急就不知不觉那样说了。可是说我忘掉了义理,想与你们为仇等等,虽说出自父亲之口,也未免太过分了。”他抱怨地搓着膝盖,轰赶袖子上落的蚊虫。信乃和见八劝解说:“委屈你了,这里有蚊子,衣服也湿了,船虽狭还是上去谈。”小文吾听了说:“不,你们不能老在这里待着。我是中途回来迎接父亲的,父亲请您听我说:我方才从临时停放神舆的地方回去一看,大人不在。听到女婢们闷闷不乐地在暗中发牢骚,说您又去钓鱼,不会早回来。她们这些天就等待今天出去除百病,现在还出不去,让她们看家,很不高兴。知道您常在这钓鱼,心想我去看看告诉您一声,就找到这里来了。遥望芦苇荡中您常站着垂钓的地方,见您在一条不常见的船上,往外边连看都不看在和一位壮士谈话,心想一定有事,不能贸然呼唤,就走近窃听。这时又有个人起身,原来是见八。因此你们彼此的危难奇遇和那颗珠子与痣之事,以及你们的义胆孝心、奇闻异事我都听见了。真是十分惊奇、庆幸!也知道了我和那些人的前世因缘,不胜欣喜!本想早点去同你们会面,可是又想如不把女婢们打发出去,和你们一同回去,就有诸多不便。心想回家做好准备,再来相迎,那时见面亦不为晚。于是就又回家给女婢们放了假,打发她们去了,趁着日暮之便,锁上门从后门出来再到这里一看,父亲还没谈完,言过其实地在夸奖我,听得很不耐烦,所以就说出了那些心里话。”文五兵卫笑着摸摸秃头说:“你年纪虽小,却比老父我想得还周到。因不知是你而吃惊发火,错怪了你,是父亲的不是。你快带领客人在前边先走吧。”他说着就要动身。小文吾暂且阻止说:“虽然已经黄昏,街里正举办祗园会,往来行人甚多,且家家门上挂着灯笼。人们看见犬饲兄与众不同的打扮,一定奇怪。再说犬冢兄的衣服上还有血迹。考虑到这些,我拿来两件单衣服,也许不大合体,脱了换换吧!”说着他将那个包袱放在船板上,打开后里边还有两口刀。当下小文吾又对信乃和见八说:“这两件单衣是布料的,穿着可能不大舒适,就请二位换上吧!在衣服内有两三个布条,里面用贝壳装着膏药。对相扑的擦伤、撞伤都颇有效。擦在各位的金疮伤口上用那个布条缠上。尤其是犬冢兄擦上,腰间可能轻松些。这两口刀是从别人手中买来的。我虽没有佩带双刀的资格,但因价钱便宜,虽未刻着字号,但见刀锋很锐利,所以便将它随便买下,被父亲痛斥了一顿。即使暂请信乃兄佩带也感到非常荣幸。”他诚心实意地向信乃赠送了那两口刀。信乃趋膝向前,跪着恭敬地受领道:“适才在浒我将军府,不意受敌,也来不及取刀,一边抵挡一边窥伺机会,夺取了先靠近的一个人的刀,但连那把刀也折了,现在是手无寸铁。兄长不仅帮助我更换了衣服,还这样热心周到以刀相赠,如此礼物,实在千金难买。你的侠义气概和英勇精神,听老伯详细讲了。不仅义勇,你的才干和韬略也是我效法的楷模。即便是结拜兄弟,对你的恩义也当深谢,难以忘怀。”信乃异常高兴。见八也对小文吾在仓猝之间如此细心地照料深深感谢,便和信乃赶快换好衣服,互相帮助包扎好伤口。文五兵卫对儿子值得称赞的才智甚感满意,喜形于色。小文吾将信乃和见八脱下的衣裙和护臂、护腿,卷成一团包好系上,回头四下看看说:“大人您领着客人回去吧,我将这条船推走就回去。将包袱留下,拿着钓竿走吧,别忘了东西。”文五兵卫点点头回顾信乃和见八说:“走吧!”迈步刚跨在船舷上,小文吾便急将父亲拦腰抱住,怕腿脚被水浸湿了。文五兵卫说:“小文吾!不要管我,没关系。放开!放开!”说话间小文吾已扶着他到了岸边。信乃和见八跟在后面,也敏捷地跳到岸上,二人对小文吾说:“那么我们就悉听兄长的妥排,同老伯回去等候了。将船留在这里确实如同野鸡将头藏在草里而不顾尾巴,只好有劳兄长,实在过意不去。”小文吾听了说:“不必客气,我知道了。就请放心,赶快去吧!”二人弯腰施礼与小文吾告别,跟在文五兵卫身后,奔古那屋而去。

    小文吾目送到看不见背影,把带子往上系系,掖上衣襟,高高露出小腿,把腰刀往身后推推,解开了缆绳。然后把放在船上的包袱紧紧背好,用肩头推着搁浅的船头,到没过小腿的河中,调转船头,用力一推,船尾摇摇摆摆地向大海流去。小文吾这才放心,慢慢回到原来的岸边,擦擦湿腿。

    这时天色已黑,左右芦苇茂密,一片漆黑,能见度很低,只得摸着找到脱在石头上的草鞋穿在脚上,放下卷起来的袖子,用手巾掸掸尘土。好在是走惯了的熟路,哪怕夜黑也迷失不了方向。他不慌不忙地往家走着,约莫走了十几米远,突然从芦苇荡边闪出一个歹徒,身穿深浅交织的蓝色大方格浴衣,腰间系着宽宽的唐织黑色带子,一边的下摆高高掖起,挎着一口腰刀,用蓝色花纹的手巾遮着脸,蹑手蹑脚地跟在小文吾的身后,走着走着,忽然握住小文吾的刀鞘,将他拉回两三步。小文吾毫不慌张,将身摇晃几下,那人便松了刀鞘,想回身看看,却被一只手按住肩头不让他转身,另一只手抓住自己背着的包袱想把自己拉倒。包袱被扯破,从中掉出件麻衣,天黑也未察觉。小文吾更加焦躁,转身猛扑过去,狠狠抓住那个歹徒的右胳膊。那人毫不怯懦地甩开了,一拳击过来,被他熟练的拳法挡住。你扑过来,我就闪开,二人的拳法不相上下。看不清脸,脚下也进退不便,双方便乱打乱踢。他们被踢开的小石头滑了一下,各自闪向两旁,都往后趔趄了几步,行将栽倒又勉强站住。二人急忙摸着黑看看,又上前厮打。小文吾猛击过去的一拳正好打在歹徒的侧腹上,击得很重,他一时忍受不了,惨叫一声后退三四步,扑通坐下倒在地上。小文吾虽听到叫声,但却顾不得观看,便把松开的包袱使劲系系,赶快离开此地回家。过了片刻,歹徒苏醒过来,爬起来想去追,一抬脚踩到了麻衣,赶忙拿起来,在黑暗中摸摸看看,会心地点头莞尔一笑,将麻衣一卷揣在怀里,叉着手又歪头想想,换条路,朝海滨走去。

    却说文五兵卫带着信乃和见八回到桥旁的家外,从后门进去,点上灯,把他们安置在里边的耳房。亲自安排酒菜,亲切地劝道:“每年虽然暑期都很热,可是今年六月比往年少雨,人们出门旅行受不了暑热,所以在这里借宿的人较少。因此方才说的从镰仓来的大先导念玉和尚把随从都打发回去了,在我这个旅店只剩一个人,连他也去海滨参拜洗神舆,从中午就出去了。他说今晚住在那里,明天才能回来,这很好。女婢们也都不在,虽然不大方便,但是家里无外人,可一切放心。有事就请鼓掌,不要因怕惊动老人便客气。”他诚心诚意地叮嘱着。信乃和见八赶忙把筷子放在饭盘内,将手恭恭敬敬地放在膝盖上说:“您老这样地亲切款待,对您的厚爱不胜感谢。纵然是亲戚朋友,没落后都无人肯理,何况是有罪之人,谁不怕连累,哪还有人肯留住一宿?凡为人之父母,虽也多为其子之友行方便,但像老伯这样,见义勇为不怕牵连,是很少见的。因此如果长期住下,连累了你们则将追悔莫及。所以待令郎回来,欢叙谢恩、畅谈一宵后,明晨天未明就动身。”老翁听了说:“这是哪里话?我虽是市井商人,但却是武士之后。况且犬子若与各位结拜为兄弟,他的兄弟就无异于我的儿子。无论你们住到哪一天,都要设法掩护你们。请快拿起筷子吃菜!”文五兵卫亲切地劝慰,又忙着添饭、斟酒,款待得颇为殷勤。信乃和见八十分感佩,一同称赞道:“儿子是豪杰,其父自然也非同一般。此乃吾等之幸,实令人欣慰。”

    刚吃罢酒饭,小文吾由外边回来,他没料到被歹徒截住寻衅时包袱被扯破,遗失了信乃的麻衣,在仓猝间又是黑夜,竟未曾留意,心想:“那个歹徒似乎不是掏兜的小偷。推测其动机,不是躲在芦苇荡中,窃听了船中的密谈,便是与我有仇,想暗算我而埋伏在那里的。不管怎样,密谈之事倘若泄露出去,都将是我们主客之害。绝不能掉以轻心。”心虽这样想,但未露声色。把背着的包袱解开,卸下来原样装到柜橱里,关上门去到耳房。信乃和见八让座相迎,团团落座后,再次感谢他们的恩情。小文吾听了说:“二位不必介意,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如其志相同,虽远在千里,也十分亲热,若其志相异,虽近在比邻,也非常疏远。以前我和犬饲君结拜为兄弟,他的珠子和痣的事都同我有缘,即使没这个关系,也应遇事共同分忧解愁。不仅对犬饲君如此,对犬冢君也不能抛弃,他也有两件奇异的东西,我已在芦苇荡大体上听到了。但还没见到珠子,请先看看我的珠子吧!”说着从怀里装纸的旧锦囊中,取出颗珠子给信乃和见八看。二人也把珠子拿出来,三颗合在一起,大家共同观看,珠子完全一样,很难分辨。只有通过珠子上的孝、悌、信三个字,才能辨认出各是谁的。他们就像初次才见到似地拿到灯下细看,无不赞叹,然后各自将珠子又照旧收起来。文五兵卫高兴地对小文吾说:“他们已经知道我方才说的珠子之事不假,顺便把你的痣给他们看吧!”小文吾听了微笑道:“我的痣生的地方不好,不便相示,然而父言难违,请原谅。”说着解开带子,褪下衣服,背着身子给他们看。文五兵卫把座灯的灯口移向二人那边,当下信乃和见八侧目观看,见他肌肤洁白如雪,后背无一处灸迹,只臀部有块黑痣,其状似牡丹,二人绝口称赞。小文吾穿好脱掉的单衣,系好带子。信乃回头看看说:“昔日异国周朝之时,晋献公之公子重耳,被驱逐流亡到曹国。曹共公〔名襄〕 闻重耳有骈胁,欲窃视,不听其臣僖负羁之谏,在重耳入浴时偷偷窃视〔《淮南子》又云:曹君欲见重耳之骈胁,令重耳袒而捕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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