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论仅仅模糊的指代

    我们已经检验了确切的指代，现在我们要检验仅仅模糊的指代。这里有几条规则是有效的。

    首先，每当一个普通词项间接地跟在一个全称肯定符号之后，它就有仅仅模糊的指代。就是说，在一个肯定的全称命题中，谓词有仅仅模糊的指代。这样，在“每个人是动物”和“每个人是白的”中，谓词有仅仅模糊的指代。但是，每当一个全称符号放在主项一边，而命题不是一个全称肯定命题或全称符号不使整个主项周延，谓项就没有仅仅模糊的指代。例如，在“看见每个人是动物”中，“动物”这个词是确切的；因为全称符号不使整个主项周延，它也不得出一个全称命题，因而谓项不是仅仅模糊的。同样，“所有创造物的造物主是一个是者” [32] 中，“是者”这个词有确切的指代，没有仅仅模糊的指代。

    另一条规则是：当一个全称符号或一个容纳了全称符号的表达式在一个位于命题主项一边的词项之前却不确定联项之前的整个表达式，这时在联项这边跟着的词项就是仅仅模糊的。我们至少在下面的情况下是可以这么说的：即我们扩展这个词项，使端项的一部分可以代表或指代。在相关的情况下，不可能在这个词项下降至一个析取命题。这在“每时每刻某种创造出来的东西是”中是显然的。这在“亚当以后每时每刻人都是”中也是显然的。这里，“人”这个词有仅仅模糊的指代；因为如果它是确切的指代或模糊和周延的指代，这个命题就会是假的；因为这些相关的单称命题个个都是假的，这从归纳看是显然的。这一点在“直到世界末日动物都将是”和“直到世界末日驴都将是”中也是显然的。在“直到世界末日人都将是”的情况下和在“整天某个人是在室内”（假定我们规定不同的人白天在不同的房间）的情况下，也应该如此。这一点在“人过去永远是”、“人将永远是” [33] 和如此等等的例子中也是成立的。我不考虑这些命题严格地说是不是真的。重要的是说明它们的含义。

    在阐述这条规则时，我作出规定：相关的助范畴词不应确定整个端项，因为如果它确定整个端项，这条规则就不成立。在“每条这个人的驴跑”中，这是显然的。这里“每条”这个词确定整个“这个人的驴”，它既不是仅仅确定“驴”，也不是仅仅确定“人”。同样，在“每个人的驴跑”中，助范畴表达式使整个“人的驴”周延；因此这两个词只是由一个周延表达式周延的。像“白人”和“白动物”这样的词也发生这种情况。但是在“整天某人是在室内”和“在亚当以后每时每刻有的人是”中，情况是不同的；因为“在亚当以后有的人……”这整个表达式不能作任何动词的主语，而整个“人的驴”和整个“这个人的驴”可以是任何动词的主语。

    但是，我关心的不是这些命题实际上是不是真的。我要说明的论点是，在同一个端项内，全称肯定符号间接地在一个普通词项之前，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可能降至这个普通词项之下包含的东西。这个下降在系词式的或析取式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的，如果这个普通词项本身是一个有仅仅模糊的指代的命题的整个端项，这个下降同样是不可能的。应该理解，这条规则在下面的情况下是有效的：直接跟着助范畴词的词项和间接跟着助范畴词的词项属于不同的情况；或者它们不是作为形容词和名词联系的。如果它们是作为形容词和名词联系的，就不可能降至在这两个词项任一个之下包含的东西。这样，在“每个白人是白的”中，不可能以系词式的方式降至这两个词项任一个之下包含的词项。否则处于第一种情况，因为那里可以降至直接跟在全称符号后面那个词项下包含的所有东西，而不降至另一词项下包含的东西。然而，仅这两个词项本身各自都没有确切地叫做指代的东西；只有这两个词项构成的整体才指代。例子是“每个人的动物跑”和“Omnem hominem videns est animal ”（“每个被看见的人是动物”）这个拉丁文例子。

    第三条规则如下：一个排他式肯定命题的词项总有仅仅模糊的指代。这样，在“只有是动物的是人”中，“动物”有仅仅模糊的指代，恰如在与它可互换的全称肯定命题“每个人是动物”中，“动物”有仅仅模糊的指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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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原文是“creator omnium creabilium est ens ”，英译文为“The creator of all creatures is a being”。————译者

    [2] 原文是“semper fuit homo ”，“semper erit homo ”；英译文为“Always a man existed”，“Always a man will exist”。————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