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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经症冲突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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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要说的是:有冲突并不意味着有神经症。总有某个时刻,我们的渴望,我们的心情,我们的信念不可避免会与周围人发生碰撞。正如我们自身与环境之间的冲突是平常事一样,我们自身内部的冲突也是人生不可或缺的部分。

    动物的行为绝大部分取决于本能。交配、养育后代、觅食、防御危险等多多少少都是有明确规则,并超越个体抉择的。与动物不同,人类有能力做选择,也不得不做决定,这既是人类的特权,也是人类的负担。我们或许不得不在各种背道而驰的愿望中做出决定。譬如,我们在想独处的同时也想和朋友在一起;我们既想学医也想学音乐。或者,愿望与义务之间存在冲突:当有人遇到困难需要我们照顾时,我们可能想要跟爱人在一起。我们可能一分为二,既渴望与他人一致,又觉得应该表达反对意见。最后,我们还可能陷入两种价值观的冲突之中,例如我们认为应该在战时接受危险任务,同时又觉得自己负有家庭责任。

    这些冲突的类型、范围和强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所生活的文化环境。如果这种文化是一条稳定、传统的界限,那我们的选择将是有限的,个体可能面临的冲突的范围也是狭窄的。即使如此,我们的生活还是时刻面临着冲突。忠孝也许不能两全;个人期望可能与集体利益冲突。如果这种文化处于快速变迁的阶段,那么就还兼有高度矛盾的价值观和变化多端的生活方式,个体必须做的抉择也是多种多样且困难重重的。他可以随波逐流,也可以特立独行,可以好交际,也可以避世隐居,可以崇尚成功,也可以嗤之以鼻,可以严格教育小孩,也可以让他们无拘无束地成长;他可以相信衡量男女的道德标准是不同的,也可以认为在这个问题上应该一视同仁,可以把性关系视为人类亲密关系的表达,也可以认为它完全与爱无关;他可以鼓励种族歧视,也可以坚持人类价值独立于肤色或鼻型的立场,等等。

    毫无疑问,生活在我们的文化中,人们不得不常常做这些抉择,因而我们也能预料到其实这些冲突非常普遍。但令人震惊的是,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冲突,因此也没有明确要解决它们。那些身处冲突中的人常常飘忽不定,让自己被各种偶发事件所左右。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立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妥协;他们不知道自己陷入矛盾之中。我这里指的是正常人,既不是凡人,也不是完人,而只是指那些没有神经症的人。

    那么,必然存在某些前提条件使我们意识到矛盾问题,使我们在此基础上做抉择。这些前提有四层。我们必须意识到我们的愿望是什么,或进一步说,必须知道我们的感受是什么。我们是否真的喜欢这个人,还是只是以为自己喜欢这个人?我们是否真的为父母去世而伤心,还是只是走走过场?我们真的想当一名律师或医生,还是只是因为它是一个名利双收的职业?我们是否真的想让我们的孩子幸福和独立,还是只是空口言?你会惊讶于自己难以回答如此简单的问题,这也就是说,我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感受和渴望。

    由于冲突总是与信念、信仰或道德价值休戚相关,所以识别冲突的前提条件是我们要发展出一套属于自己的价值观。接收来的观念并不是我们自己的认知,其力量也不足以制造冲突,或是作为我们决策的指导原则。一旦接收到新的影响,这些观念就很容易因为其他信念而遭摒弃。如果我们只采纳自己环境中的价值观,那么,为了我们利益最大化而本应出现的冲突就不会出现。例如,如果一个儿子从不质疑狭隘父亲的智慧,那么当父亲要求他进入一行不是他自己选的职业时,他也不会有什么冲突。一个已婚男子与另一个女人相爱,其实是有冲突的,但若他自己还没有建立起与婚姻含义有关的信念,他就只是会与世沉浮,而不会面积极对冲突然后做出应有的选择。

    即使我们意识到这种冲突,我们也必须选择或者放弃相互矛盾的两个问题中的某一个。但能够明确且有意识地放弃是很罕见的,因为我们的感觉与信仰混乱不清,还可能是因为,归根结底,大多数人的安全感和幸福感还不足以有所放弃。

    最后,做抉择的前提条件是要有为此承担责任的意愿和能力。这包括做出错误抉择的风险,以及愿意承受后果而不推脱给他人。其中涉及“这是我的选择,这是我做的事”的感受,以及要比现在很多人拥有更多内部力量和独立性。

    尽管不愿承认,我们大多人其实都深陷于令人窒息的冲突之中,我们倾向于带着嫉妒和羡慕的眼光去看待一帆风顺的人。这种羡慕也可能是合情合理的。也许那些内心强大的人建立了自己的一套价值观,或随着时间的推移,冲突和抉择需要已经失势,因而他们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宁静。但表面现象具有迷惑性,更多时候,由于冷漠、顺从或投机,我们嫉妒的那些人并没有能力真正去面对冲突,或真的依据自己的信念消除冲突,因而他们其实只是见风使舵或剜肉补疮。

    有意识地去体验冲突,虽然令人痛苦,却可以成为一项非常宝贵的资本。我们越去面对冲突,越去寻求自己的解决途径,我们的内心就越自由,越能得到更多的力量。唯有我们自愿去接受正面冲击时,才可能接近我们的理想,做自己人生的船长。那种源自内心迟钝而来,安宁形似而实非的感受,根本不值得羡慕。它势必会使我们变弱,使我们轻易沦为太多影响的牺牲品。

    当冲突的中心是生活的基本问题,就更加难以面对和消除。但倘若我们积极主动,原则上就没有理由不应具备这么做的能力。教育能够极大地帮助我们更好地认识自己,还能帮助我们发展自己的信念。认识到与抉择有关的种种因素的意义,使我们有了为之奋斗的理想,因而有了自己的人生方向。[1]

    认识和消除冲突固然困难重重,而对于神经症患者,这种困难就更是荆棘塞途。神经症,不得不说,往往是一个程度的问题————当我说“神经症患者”时,我总是指“一个人达到了神经症的程度”。对他来说,感受和渴望的意识都处于最低点。通常,他唯一有意识和明确体验到的感受,就是恐惧与恼羞成怒的反应。即便如此,这些感受还可能被压抑。若他真的有真正的理想,这些理想也就会被种种强迫性标准所渗透,以至于被剥夺了指引方向的力量。在这些强迫性倾向的影响下,放弃的能力也表示无能为力,为自己承担责任的能力更是全然尽失。[2]

    神经症冲突可能围绕的是同样困惑正常人的一般性问题。但这些问题的类型截然不同,以至于有人会质疑是否能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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