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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异常行为的驱力和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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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一章中,我们追溯了心理学的现代化运动的历史进程。在追溯这个历史进程时,我们曾提到,有关异常心理状况(abnormal mental conditions)的研究兴趣,是促成心理学走向现代化这一总趋势的思想潮流之一,并在这个过程中做出了独特的重要贡献。现代心理学的发展趋势,就是要摆脱对心理事件的思辨性的考察,同时接受其他科学的引导,以观察到的和记录下来的事实为基础,从而形成科学的结论。异常心理状况为我们提供了大量可以观察的事实,而要开展任何有效的心理治疗,就需要对这些事实进行解释,这是推动心理学走向科学的力量之一。当大量这样的事实最初开始呈现在心理学家面前时,心理学家们倾向于拒绝这些事实,认为这些事实不属于作为他们的专业领域的心理学。他们主张,心理学所要关注的,乃是心灵的正常的运作原理,而且,心理学最好还是与异常的或变态的心理活动明确划清界限,以免被那些必然是极度令人困惑的现象所扰乱,也避免这样一种情况,即为了把变态的心理现象纳入自己的视域内,结果却导致无论是对正常心理活动还是对异常心理现象都不能获得清晰的洞察。但是,面对着因内科医生对异常心理越来越深入的研究而累积的数量巨大的资料,心理学家们对待异常心理现象的这种排斥态度,就很难再坚持下去了。

    对各种心理失常(mental disorders)现象的基本兴趣,出于想要改善患者状况的实践的愿望,因此,这一领域里的观察,是由医学中专门投身于有关神经的和心理的疾病(nervous and mental dis-eases)的那一部分人完成的。在早期阶段,情况确实是这样的,到了今天,基本上也还是这样,但我们发现,有一定数量的自称为心理学家的人,也开始介入对异常心理状况的直接研究的工作中来。总体上看,病理心理学的发展,一直都相当地独立于普通心理学,而且也很少利用普通心理学。精神病学家已经采用了普通心理学的一些术语,并努力地以心理学名义对异常心理状况进行分类,但他们作为一个整体,却出人意料地仍然不了解通常意义上的心理学家们关于正常心理现象正在进行的研究。或者换一句话说也许更加公平一些:他们在正常心理学的课本里很少能找到合他们意的东西,所以,他们绕道而行,以自己的方式着手做自己的事情。从他们那边来看,那些自称是心理学家的人,通常感到自己对心理病理学(psychopathology)毫无了解。关于心理异常者所积累起来的大量事实,他们是知道的。但是,对于这些事实,他们自己又没有直接的、足够的知识。所以,如果他们想要对这些事实进行系统化的整理,那也是没有保障的。同时,对于内科医生从关于异常心理状态的心理学(the psychology of abnormal conditions)的角度形成的概括和理论,他们又持有怀疑的态度。无疑,是时候让心理学研究的这两条路线更完整地相互接触、互相融合了。目前的困难在于,双方都需要花时间对对方所掌握的材料做第一手的了解————对于心理学家来说,他要花时间对精神不健康的和患神经症的个体做认真的研究,而对于精神病学家来说,他要花时间对心理学实验室内完成的工作做认真的研究。同时,心理学家不能一直心理病理学家所提供的事实漠不关心,其中有很多事实有助于理解正常的心理生活。特别是,在精神病学家提供的事实中,很多事实与驱力或动机力量有着重要的关系,而这些驱力或动机力量在所有的心理生活中都发挥着作用,不管是对正常的心理生活而言还是对异常的心理生活而言。迄今为止,实验心理学对机制的研究要比对驱力的研究多得多,而心理病理学最重要的发现都是关于驱力的,而不是关于机制的。所以,二者应该互为补充才是。

    目前研究的心理异常(mental abnormality),大致可分为四种类型。最简单的情况是心理缺陷(mental defect),而最复杂的情况可能要算精神错乱(insanity)。除了这两种情况以外,还有被称为神经症(neuroses)的状态,以及被称为“日常生活的心理病理学”(psychopathology of every-day life)的状态,所谓日常生活的心理病理学,意指在正常人身上出现的轻微的异常。

    在心理缺陷中,恰如这个名称所暗示的那样,所谓异常,就在于某一种特殊的心理功能几乎完全缺失,或者说是某一心理功能完全缺失却不影响其他的心理功能。所缺失的心理功能,是属于智力性质的,或至少是以智力缺失的方式表现出来的。根据智力缺损(deficiency of intelligence)的程度,心理缺陷者可以分为白痴(id-iot)、低能者(imbecile)或是童样痴呆患者(moron),其中,最后一类人,其智力并不比那些或可以称为弱智(low normal)的人的智力低出很多。童样痴呆或是心智迟钝(feeble-minded)类型的人,他们作为分散的个体,其能力的差异连续过渡,直至不可察觉地与正常人群中占比最多的、相对更加愚笨的那一类人连成一体,就像正常人中天赋略显不足的人群连续过渡到数量更多的具有平均智力的人群,进而又连续过渡到人数占比较小的具有优越天赋的少数人群一样。确实,对整体人群的上述分组,都是人为的,任何分组之间都没有确切的界限。心理缺陷者与正常人的智力差异,只是在量的方面,而不在质的方面。然而,从实践的目的出发,还是必须划出一条界线的,而划界的方案必须参照这样一个区分,即把那些能够独立生活的人,与那些仅靠自己不能在社会环境中生存,因而既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也为了整个社会的利益需要对他们进行监护的人,相互区分开来。在这里要考虑社会,是因为心理缺陷是产生贫困、犯罪和卖淫、工业事故、疾病传播以及其他形式的人类苦难的一个重要因素。之所以这么说,又是因为心理缺陷在很大程度上是遗传的结果,而心理缺陷者又更倾向于生育得更多,并因而在总体出生率呈下降趋势的现时代,作为逐代累积的结果,倾向于增加总人口中心智迟钝者的人口比例,进而增加犯罪和苦难的数量。基于这些原因,显而易见的是,社会就该义不容辞地为所有的心理缺陷者提供公共服务机构和监护,既达到尽可能让他们生活得幸福的目的,又达到这样一个目的,即阻止他们因为无能、因为生育增加他们的人口比重等等方式而危害社会的趋势。

    心理缺陷的心理学(the psychology of mental defect)似乎是相当简单的,虽然关于它无疑还有很多东西有待发现。从驱力和机制的角度来说,心智迟钝的人在这两方面都有欠缺。大家也许还记得,在前面,我们一直坚持说,驱力和机制二者并无根本的区别,相反,驱力本身也是一种机制,一旦被唤起,它就会以活动的形式持续一段时间,并且能够进而唤起其他的机制。心智迟钝的人在机制方面是有缺陷的,因为他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学会不同的机制。所以,相对于他的年龄而言,他的心理储备是不足的,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心理储备会显得越来越不足。就其心理储备而言,他还停留在儿童的水平上,或者,如果情况稍好一点的话,他的心理储备则依缺陷的程度而处在儿童时期的不同水平上。所以,当他面对任何任务时,不管他的动机多么强烈,也不管他的动机是来自外部环境还是来自他自己内部,正因为他缺乏执行这个任务的那些机制,他都不可能在这个任务上取得多大进展。不仅如此,他同样也缺乏动机的力量。事实上,他尤其缺乏诸如生活计划、社会兴趣或家庭兴趣等,而这些因素作为驱力在正常人的生活中无疑是极度重要的。由于缺乏这种内部驱力,他很容易受狡猾的人的引导而误入歧途,并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只活在当下的生物。

    其他类型的心理异常就不是如此简单、如此好理解了。这些类型的心理异常与正常的心理生活相比而言的差异,乃是性质上的,而不是数量上的。它们是变态(distortions),而不仅仅是心理缺陷。比如说,有这么一个人,他相信自己就是亚历山大大帝,又把他的敌人作为对立面组合到一起,从而使他不能接受自己在生活中的真实地位。毫无疑问,这样的妄想意味着,在这个人的心理结构的某处存在着弱点。但是,这样的弱点还不能单独解释为什么这种妄想采取了一定的形式。关于这种妄想,有一些积极的因素,这种积极因素取决于患者的活动的积极方面,而不仅取决于他不活动的消极方面。当我们试图在患者生活史中追溯这种妄想的发展时,我们很可能会发现,他一直是一个性格很独特的人,他自命不凡而又怀疑别人,怎么说都不是一个“会交际的人”。他无法与他人相处,这是他的心理结构中存在某种弱点的第一个迹象。他的社会知觉很差;他不能容易而正确地理解他人的行为。他会通过下面这种对别人行为的解释方式来自我取悦,即认为别人的行为都是自相矛盾的,却反倒支持着他的自命清高的观点。比如说,他以为别人轻视他,那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承认他的那些胜过他们的优秀品质。因此,他为自己树立了一种关于所处社会环境的错误概念,并且越来越脱离真实的社会环境。从他的自我封闭的怀疑和误解出发,他逐渐形成了一个对别人和社会的怀疑和错误理解的心理组织体系。别人的最不经意的行为,都会被他理解为是针对他的严重的敌意态度的体现。在餐馆里,坐相邻桌子的陌生人的咳嗽,都可能引起他的愤怒质问:“你怎么敢对我咳嗽?我得换个桌子,免受此等侮辱。”如果一个熟人提出一个很小的批评,那显然是不友好的行为;如果他表现得很合人意,那也只不过是想转移怀疑、隐藏自己的不友好而已。这种怀疑体系,是以一种自大狂式的过分自负为核心而被组织起来的。其中还含有对自己的能力和重要性的极度夸大,但却依然没有关于其身份的任何妄想感。现在,假定那个人无意中听到有人提到亚历山大大帝的名字。与他的心理组织体系相一致,他会倾向于相信,那人说的那话一定跟他有关;又与他关于他自己的重要性的感觉相一致,他很容易会陷入这样的猜想,即别人提到亚历山大,实际上是在说他或者是在长相上,或者是在能力上,或者是在其他的什么方面与亚历山大大帝很像。在他反复回味这句重要的话的过程中,这样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即他就是亚历山大大帝,而这一浮夸的念头又如此地满足了他、如此地澄清了他的全部怀疑,乃至于他竟把这个念头当真了,此后就忽略一切证明这个念头不真实的信息,而沉湎于任何使这个念头看似真实的信息。最后,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被轻视被迫害。他是这样的大人物,他的伙伴多多少少也清楚这一点,而他们当然不愿意把自己提升得比他们高出很多,所以试图压制他。按照这一新的理解回想他过去生活中的事件,他发现有上千件事指向这一伟大的事实,并围绕他是伟人的这一妄想组织了他的整个社会经历。他可能还没准备好将这个妄想付诸行动或公开表达,在少数情况下,他可能一连好几年将这个妄想隐藏起来,但最终,他的行为会受此影响以至于被认为是精神病的表现。这就是那种被称为“偏执狂”(paranoia)的精神病,是一种相当不常见的类型,尽管类似的、很少完全实现的妄想在其他形式的精神病中也经常存在。

    如果我们尝试以动力心理学的术语重述偏执狂患者的行为,那么,我们首先会看到,妄想一旦完全形成,就成了一个人习得能力的一部分。他是通过一个很长的学习过程而获得这个妄想的。一旦形成,它就起着一种驱力的作用,促进这样的一些行为和知觉的发生,这些行为和知觉,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妄想,它们的发生即使是可能的,也不一定会发生;同时又抑制其他一些行为和知觉,这些行为和知觉,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妄想,就应该会发生。这个妄想还在解释他人行为方面构成一个永恒的偏见。但无论如何,一定有某种驱力激起了妄想赖以获得的那个过程。这种驱力毫无疑问就是对社会认可的需求(demand for social recognition),而这种对社会认可的需求就它本身来说,在某种程度上又可以追溯到自我肯定和控制的本能。我们由此想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患者正是因为对社会认可的需求比其他人更迫切,所以才产生了妄想。但是,这一结论却忽视了偏执狂患者的全部特质中的能力弱这一因素。这样的患者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在理解他人和适应他人方面的能力的欠缺。这种欠缺产生了诸多障碍,致使他对社会认可的需求不能得到满足,而怀疑、过度的自负以及迫害妄想、自大妄想等等,都正是为了尝试克服这些阻碍才产生的。实际上,获得妄想的过程不是别的什么,就是我们早已熟悉的尝试与错误的学习过程。偏执狂患者在他走向偏执狂的初期,遭遇到一种令他受挫的情境,就像迷笼中的猫一样。他有着对我们一般而言的社会认可的需求,却受到各种障碍物的阻挠而不能达到他的目的。这些障碍物原本存在于他自身,但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因此,他自然要进行各种探索反应,其中的一种,就是将别人对他的漠视解释为是他们对他自己的优越性的嫉妒。只要进行这样的解释,那么,别人漠视他的各种行为,就成了一种特殊形式的对他的认可。因此,他对社会认可的需求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满足。如果他由此进一步产生自大妄想,那么,他对社会认可的需求就会在更大程度上得到满足。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再没有什么比确信他自己是一个百年难遇的伟大人物能更好地满足他的自负了。既如此确信,他便认为,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暂时地阻止了他取得在现实世界中的合法地位。但即使如此,他毫无疑问也将注定要摆脱这阴谋之网,并使得世界不得不承认他的伟大。因此,偏执狂患者通过妄想而逃脱了他的迷笼,而他这样的逃脱方式,虽然是不真实的,却能如此地使他感到满足,乃至于他在此终止了进一步的尝试与错误的过程,并将这种妄想保持为他对社会环境的一种固定形式的反应。

    在妄想中所发生的这些过程,同样也发生在各种其他类型的异常行为中。我们不得不怀疑,在异常行为的每一种情况中,在异常的反应方式得以发展的背后,都存在着某种驱力。从根本上讲,这种驱力应该是一种对所有的人起作用的正常驱力。我们也不得不怀疑,在通往这个驱力所指向的目标的道路上,存在着某种阻塞了这条道路的障碍,而这种障碍,是内在于患者自身、源自于其能力的欠缺的。对于这样一个患者来说,由于他置身于一种令人困惑的情境中,他就需要采用一个尝试与错误的过程以解决这个困境,但因为其自身能力的欠缺,他又不能找到一个解决这个问题的真正合适的方法,于是就采用了产生虚幻成功的替代方法,从而满足其驱力,并使其驱力的张力得以释放。

    除了这一复杂的尝试与错误的过程以外,还存在一些导致异常行为的更加简单的过程。有些异常行为的产生是属于条件反射类型的,如麦肯齐(Mac Kensie)对一个花粉病患者所进行的实验清楚地证明了的那样。[1]虽然花粉病是因为玫瑰的化学成分的影响而产生的,但当患者突然看到纸做的玫瑰时,却会立即表现出典型的发作症状。很显然,对这个患者而言,看到玫瑰总是与玫瑰的化学影响联结在一起,玫瑰从而获得了引发他的症状反应的力量。这种经由条件反射而形成的异常行为的一般类型,包括很多具体的情况。另一个相当简单的类型是习惯性神经症(habit neurosis)。所谓习惯性神经症是指这样一种情况,即由于某种原因,异常的反应方式发生多次,从而获得了作为一种习惯的力量。一个习惯就是一种驱力,就像我们在下面的情况中可以看到的那样,即当我们想做某一习惯性的行为反应,但却受到阻止而不能真的把它做出来时,我们就会经历紧张和不安。执行某一习惯性的行为活动能带来满足感;或至少可以说,放弃执行这个行为活动会带来不满足和不安。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在诸如戒除吸烟这样的习惯的情形中看到。对于一个吸烟的人而言,或许他对烟的需要并不强烈,但对吸的习惯性动作却有很强烈的需要。所以,当他的吸的动作受阻而不能表现出来时,他便会有一种焦躁不安的感觉。这种现象在不同类型的神经症中也时有发生。当然,一个充分发展的顽固的神经症,要远比一个条件反射或是一个习惯复杂得多。这样的神经症的发展涉及以下三个方面:一种驱力的形成、因为其内在能力的欠缺而构成的某种障碍,以及导致作为对问题情境的真实掌握之替代的尝试与错误的过程。

    这种类型的替代反应(substitute reaction)之所以能够发生,首先取决于用一种不真实的情境(unreal situation)来代替实际的情境(actual situation)。最伟大的心理病理学家之一皮埃尔·让内就强烈地坚持认为神经症患者具有这样的倾向:他们否认他们周围的现实世界,特别是由人和日常的责任所构成的现实世界,同时却以一个“模塑得与他们内心深处的欲望相一致”的世界来代替现实世界,这个世界当然比现实世界容易得多、简单得多。让内之后的其他许多人,也都追随他而强调这个倾向。对于神经症患者而言,由于他们不具备处理他们的实际工作的能力,或者不具备与他们周围的真人打交道的能力,他们就通过错误的解释来重塑事物,或者是将真实的事物弃之不顾而沉迷于自己的想象的情境中,由此得以摆脱由他们内在能力之欠缺而带来的各种障碍,并以这种方式使他们的欲望得到实现。在自己为自己构造的白日梦中成为英雄,这当然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求助于这种满足,以代替在现实世界中真实采取的行动,这本身就是内心软弱的一个标志。这种替代行为当走向极端时,就确定无疑地构成变态和神经症。

    神经症患者不算是精神错乱者,因为他并不是完全地沉迷于妄想,或失去判断力,或不能理性地处事。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有可能丧失了工作的能力,或是丧失了过正常的幸福生活、维持正常的社会关系的能力。他太过分地生活在自己建构的虚幻世界中。他对于在生活中所面临的问题的解决方案,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也满足了他的某些趋势,但总而言之是不能令他满意的,因为这些解决方案没有考虑现实情境中的那些根本的因素。

    在各种各样的神经症中,有两种定义明确的神经症形式很突出,并经常被看作神经症的典型形式,而其他的各种神经症,则被看作这两种典型形式的近似情况,尽管这很可能是理解神经症的一种错误的方式,因为在有关个体差异及其独特性的研究中,我们总是发现,那些定义明确的“典型”,其实是实际类型的极端化变异类型,其中所谓实际类型,乃是那些并不那么特别、更加一般化的个体。神经症的这两种“典型”,就是所谓歇斯底里(hysteria)和精神衰弱(psychasthenia)。二者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都在心理能量上有某种缺陷,或者我们可以更直接地说,它们都缺乏驱力或动机力量。这种缺陷通常被称为“丧志症”(abulia),也就是缺乏意志力(lack of will)。

    神经症患者的第一种类型,即歇斯底里患者,为了适应他自己动机力量的缺乏,便收窄他的活动领域的范围,从而只在较小的活动领域内保持着活力,同时与他的生活的其余部分发生了分离,并对之漠不关心。某种由一些特殊的思维、记忆、情绪和倾向等所构成的心理体系,不时地以极其生动的幻觉性内容支配着他,致使他无视周围的环境,而当他生活在这种体系中时,他可能会以惊人的戏剧性力量将这个心理体系付诸行动。当他走出这种恍惚状态或狂躁不安时,他就忘记所有这一切及其心理体系。他的“意识领域”的收窄致使他极易受到暗示,并很容易进入特殊的麻痹(paraly-ses)和感觉丧失(losses of sensation)的状态。

    与歇斯底里患者相反,精神衰弱患者不是收窄而是弥散他的意识领域。精神衰弱患者努力地想掌控每一件事情,但却不具有足够的力量使任何一件事情正常地运行。他怀疑、犹豫、重复、强迫性地反复地想、感觉自己不真实、没有自信。基于这种意志力丧失和不安全感,他发展出程度不同的、含义明确的非理性的恐惧、观念、行为方式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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