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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1797年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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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本营驻进蒙别洛。二、同热那亚共和国的谈判。三、同撒丁国王的谈判。四、同教皇的谈判。五、同那不勒斯的谈判。六、内帕丹共和国和外帕丹共和国。这两个共和国合并成南阿尔卑斯共和国。七、同格劳宾登和瓦耳帖利纳进行的谈判。

    一

    蒙别洛是离米兰几法里远的一座城堡,建筑在控制整个伦巴迪亚平原的一座小山上。在5月和6月间,法军大本营曾驻扎在这里。米兰最显贵的夫人们天天都来到这儿向约瑟芬 [92] 致敬。奥 地利的公使、教皇的代表和那不勒斯国王、撒丁国王、热那亚共和国、威尼斯共和国、帕尔马公爵、瑞士各州及几个德意志诸侯国的代表都住在这儿。所有将军们、南阿尔卑斯共和国的执政者以及各城市的代表们的莅临,从巴黎、罗克、那不勒斯、维也纳、佛罗伦萨、都灵和热那亚等地来回的许多信使,以及这个大城堡的全部生活方式,都促使意大利人把大本营叫做蒙别洛宫廷。事实上,这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宫廷。跟奥地利皇帝缔结和约的谈判,德国的政治问题,以及撒丁国王、瑞士、威尼斯、热那亚等国的命运,都是在这儿决定的。蒙别洛宫廷向拉戈-马德伊奥尔湖、博罗美伊群岛和科摩湖等处搬动过几次。它设在这些湖泊周围的别墅中。每个城市和村镇都想表现自己对意大利解放者的关怀和尊敬。外交使团对目睹的一切都感到惊奇。

    塞律里埃将军把最近从查理大公手里缴获的一些军旗送给督政府。

    拿破仑写道:“这位将军在最近两次战役中既表现出非凡的军事才能,又表现出非凡的公民英雄气概。他的师团赢得了芒多维战役的胜利,有力地促进了卡斯奇里恩战役的胜利,并拿下曼图亚。他这个师团在强渡塔利亚曼托河和伊臧措河,特别是在攻占格腊迪斯卡的战斗中,表现得十分出色。塞律里埃将军对自己很严格,有时对别人要求也同样严格。他鄙视阴谋,坚决维护军纪、秩序和一切为维持社会最不可缺少的道德。这就使得他同那些指责奉公守法者缺乏公民感的人结仇。我认为他最适宜指挥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的军队。我请求尽快让他回到委任给他的职位上来。”

    塞律里埃在巴黎受到很好的接待。在那儿,大家都喜欢他直爽的性格。他到自己的故乡安省去了一次。在有关革命原则的问题上,他向来是抱着温和的见解,但由于回了一趟法国,便开始坚决而热烈地拥护共和国了,因为他在巴黎看到的那些不良风尚大大激怒了他。

    德·安特列伯爵在法军到达威尼斯的时候悄悄地离开了这个城市。他跑到布兰塔就被贝尔纳多特的部队拦住了,而且被押送到驻在米兰的法军大本营来。德·安特列伯爵出身维瓦尔家族,是制宪会议的贵族代表。在1788年和1789年,他是热忱的爱国主义分子,可是从制宪会议开幕以后,他就背叛了自己的党派,迁居外国,成了外国的重要间谍和真正的阴谋家。他以英国公使馆随员的名义,在威尼斯住了大约两年,但实际上他是反革命的使节,领导一切反对法军的间谍活动和叛乱阴谋。人们都疑心他在策动维罗纳大屠杀事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贝尔蒂埃将军和克拉尔克将军检查了他的公文包中的一切文件,编成清单,在上面酌加说明,然后把它们送往巴黎。法国政府回信指示:把德·安特列交军事委员会,按照共和国法律进行审判。可是,这时他引起了和他见了几面的拿破仑的注意。因为他知道自己处境危险,所以他极力讨好这位能决定他的命运的人。他原原本本地向拿破仑坦白了当时的全部阴谋,甚至不惜使自己的党派受到不必要的巨大损失。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凭他的花言巧语,取得许可不加监视地居住在城里。过了一个时候,他就乘机逃到瑞士去了。大家对他太疏忽大意了,以致在他离开米兰六七天以后才发现他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很快他就在全德国和全意大利散发抨击性的小册子,来反对他的救命恩人。在这本小册子中,他描写了一座仿佛禁闭过他的可怕的牢房、他所受的种种拷问、他所表现的无畏精神和他在逃离监禁时所遇到的种种危险。他这种卑鄙捏造的行径在米兰引起了普遍的愤怒,因为当他在米兰的时候,大家都看见过他在社交界活动、在街头散步和在戏院看戏,享有完全的自由。有些外交使团的成员也表示愤慨,他们为此而发表了自己的声明。

    二

    热那亚共和国参加过西班牙、帕尔马和奥地利的三次王位继承战争。它的一支小小的部队曾经同法国国王及西班牙国王的军队并肩作过战。1747年,热那亚人曾赶走了博塔侯爵指挥下的奥地利警备部队,以后又抵住了马丽娅·帖烈集娅女皇军队的长期而顽强的围攻。在十八世纪整整一百年期间,它都同科西嘉人进行过长期的浴血战争。里维埃腊的居民和皮埃蒙特人之间的民族仇恨也经常引起冲突。热那亚共和国不管就居民人数而论,或者就土地面积而论,都是很弱小的。但是,上述种种情况凑合在一起,却给了热那亚居民以充沛的精力,从而使这个国家获得了与威尼斯共和国不同的稳固性。因此,热那亚的贵族政权在暴风雨中站住了脚跟。它仍旧保持着独立和自由,既不向联盟各国屈服,又不向法国低头,也不受人民党的支配。它始终保持着十六世纪安德列阿·多里阿所制定的宪法的纯洁性。

    但是,外帕丹共和国和内帕丹共和国的宣布独立,威尼斯贵族政权的垮台和人民政权在各个领地上的建立,以及法军迭次胜利所激起民主热情————所有这一切都使人民党的地位大大加强,以致改变宪法成为不可避免的了。法国认为,对贵族政权不能给以任何信任。但是,它希望这次革命最好在不要它公开干预的情况下发生,而作为社会舆论发展及其加强的结果。法国驻热那亚公使费伊普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可是他持着温和的见解,性格很软弱。不过在现在的情况下,这点对法国还是有好处的,因为他宁愿加以抑制而不愿怂恿革命党派。观察事变的人们期待8月间解决问题。他们不认为贵族政权的反抗能够延续到8月份以后。

    可是国家的三个宗教裁判官(或最高监察官)、寡头政治的首领和法国的凶恶的敌人,都在苦恼地注视着这种事态的发展。他们深信,如果让事态自然发展下去而不加以制止的话,那么贵族政权就只能再存在几个月。于是,他们极力利用宗教迷信来充当控制基层行会的辅助工具。他们如果能够把烧炭工人和搬运工人吸引到自己方面来,那就足以使其余各阶层居民都唯命是从。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利用忏悔室、讲经台、街头和十字路口的传道、显示奇迹、圣餐、甚至长达四十小时的祈祷等等,来恳求上帝保护共和国免于发生险恶的风暴。他们这样轻举妄动,只是引起了他们原想避免的雷电的轰击。

    药剂师莫兰迪团结了几百名反对贵族政权的热心人士,创立了俱乐部。他们在俱乐部里招集革命的拥护者,发表演说,印发传单,号召人民起义反对贵族和僧侣,愤怒谴斥那些愚弄无知人民的宗教裁判官。这些人自称爱国志士,并且认为不应该再拖延行动的时间了。

    5月21日,这个俱乐部派出的代表团,代表热那亚人民向国家元首交请愿书,要求推翻贵族政权和宣布自由。同时,爱国志士也 武装起来,预防贵族政权采取措施。上午十点钟,他们占领了港口和主要的城门,其中包括圣皮埃尔·达廉门。惊慌失措的宗教裁判官急忙发出约定的信号。烧炭工人和搬运工人在自己的工长率领下,高呼“Viva Maria!” [93] 向兵器库前进,宣称自己拥护贵族政权。在几小时内,为保护元首而武装和组织起来的达二万五千人。法国公使听到他们咒骂雅各宾分子和法国人,非常害怕。他跑进宫廷,企图与这些极端的党派和解。

    在政治寡头已有准备和他们的保护者人数众多的情况下,爱国志士感到自己势单力薄。他们指望得到能够倾向于自己的资产阶级帮助。但是,资产阶级由于害怕烧炭工人的狂暴行为,不敢动弹一下,并且闭门不出。因此爱国志士大失所望。他们除戴起法国帽徽,希望以此得到政治寡头的尊重以外,找不到其他的拯救办法。可是这个办法差点儿给住在热那亚的一些法国家庭招来灾难。

    到处都有人拿起武器。爱国者被打败了并且被击退了,但直到23日夜晚,他们还坚守着圣皮埃尔·达廉门。24日拂晓,这个城门才告失守。得胜的政治寡头命令所有的人都佩戴热那亚帽徽,对抢劫法国人住宅的事故假装没有看见。有几个法国人被打死,其他许多人被投入监狱。如果说法国公使费伊普未受侮辱,那只是因为元首派了一支二百人的荣誉警卫队来保护他。海军军需官梅纳尔是一个谨慎持重的人,他同这次变乱毫无关系,可是他被抓着头发倒拖到兰帖隆要塞。领事拉舍兹的住宅遭到洗劫。所有的法国人都不得不躲藏起来,以免受辱和受匕首的伤害。资产阶级虽然很愤怒,可是由于害怕触怒胜利者,不敢采取什么行动。

    法国公使费伊普在5月23日到30日之间就这些事件提出了许多照会,可是没有一个照会受到热那亚元首的重视。当海军上将勃留伊率两艘兵舰和两艘巡洋舰从科西嘉岛回来的时候,元首竟借口法国舰队的出现会激怒无知群众采取过激行动来反对法国人的家庭,要求这支舰队不要进港。费伊普软弱无能地同意了他的要求,吩咐勃留伊把舰队开往土伦。当温和派人士在参议院指出这种做法不明智的时候,政治寡头回答说,法国人正在同奥地利进行谈判,他们不敢向热那亚进军,而在巴黎占主导地位的则是与民主思想相对立的情绪。甚至连拿破仑本人也不赞成莫兰迪俱乐部的原则,他在这些原则受到政府和克利沙党(这个党在立法团中占据多数席位)否决以前,就曾经两度这样考虑过,这是众所周知的。

    可是这一切虚假的希望都落空了。拿破仑刚一获悉发生的事情:法国人流了鲜血,法国商家忧心忡忡并陷入绝望境地,他就派他的副官拉·瓦列特去见元首,要求元首把所逮捕的法国人立即交给法国公使处理,解除烧炭工人和搬运工人的武装并逮捕主使杀害法国人的宗教裁判官。他同时宣称:“贵族的脑袋是补偿法国人脑袋的保证,而共和国本身则要拿自己的全部仓库和财产来担保这些法国人的财产。”另一方面,他还向费伊普公使发出命令,说:如果这些要求在二十四小时内得不到满足,他就必须带领所有愿意跟他一起走的法国人立刻离开热那亚,前往托尔托纳。

    拉·瓦列特副官于5月29日午后四点钟到达热那亚,六点钟被带到参议院。参议院在听取了他的演说和知道了致元首信函的内 容以后,答应当晚作出答复。所有被捕的法国人真的获释了,他们在同情他们的人群的簇拥下回到使馆的住所。受到拿破仑的这个外交行动的鼓舞并得到他的保护的资产阶级和真正市民,开始觉醒起来,并大声疾呼地要求解除烧炭工人和搬运工人的武装。当天晚上在解除这些行会武装的过程中,有四千支枪交回了军械库,但其他人的手中还保留有二万支枪。参议院里发生了激烈的争辩,政治寡头只占少数。法军一师人已到达托尔托纳,于是热那亚从海陆两面受到包围,不得不很快屈服。甚至只要有几支法国部队,就足以鼓励资产阶级和第三等级的平民起来推翻政治寡头的压迫。参议院的答复是不能令人满意的,因为它是mezzo termine [94] 。费伊普决定离开热那亚,拉·瓦列特则必须留在那儿,以保证未撤走的法国人的安全。当费伊普请求发给离境护照的时候,元首召开参议院会议,因为只有它才有权发给护照。经过短时间的讨论以后,参议院决定接受总司令的要求,并且作出以下决议:1)派遣由卡姆比阿左,谢腊和卡尔博纳里三位先生组成的代表团前往蒙别洛;2)逮捕三个宗教裁判官;3)解除烧炭工人和搬运工人的武装。这个决议使费伊普公使仍旧留在他的职位上,从而安定了惊惶不安的人心。烧炭工人和搬运工人原来只照元首的命令行事,其实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根本没有个人利害关系,因此,当元首决定真心屈服时,他们就全都服从了。

    6月5日,参议院的代表在蒙别洛签订了结束多里阿宪法而建立民主制度的协定 [95] 。

    热那亚人民以党派精神和南方人所固有的活泼的特性来庆祝胜利。他们做出了过激行为:焚烧金书,拆毁多里阿塑像,等等。这种对伟大人物的纪念物的亵渎行为使拿破仑感到受了侮辱。他要求临时政府修复多里阿塑像。但极端分子却占了上风,而且宪法也反映了这一点。于是僧侣们大为生气,贵族们也顽固不屈,辞去一切职务。宪法应当在1797年9月14日交给人民批准。在各个村庄里,人们都把宪法印刷出来并到处张贴。许多乡村的区镇宣称:他们不能接受这部宪法。僧侣和贵族到处煽动农民暴动,在波耳切韦尔和比赞尼奥盆地,果然爆发了暴动。叛乱分子占据了厄彼朗要塞、帖纳耳亚要塞和控制热那亚港的兰帖隆棱堡。临时政府要求被派在这儿帮助共和国建立军队(已达到六千人)的杜佛将军出来保护自己。他赶走了叛乱分子,重新占领了要塞围墙和各个要塞。9月7日,两个盆地的秩序恢复了,农民被解除了武装。

    这些消息使拿破仑大为不满。他当时正忙于和奥地利谈判,不能对热那亚的事务加以特别注意,但他主张宽恕贵族分子,并使僧侣的要求得到满足。他建议延期公布 [96] 宪法,以便根据僧侣和贵族的请求,将宪法作一些修改,从而清除其中的恶意煽动的成分。宪法应取得一致同意后才付诸实行。拿破仑喜欢热那亚,他很想亲自到那儿去使各党派和解和团结一致。可是事情接踵而来,使他不能如愿。他在坎坡-福米奥和约签订以后即将离开意大利时,于1797年11月11日从米兰写了一封信给热那亚政府,信的内容如下:

    “公民们,我赶紧写封信来报答你们对我所表示的信任。……你们必须紧缩行政开支,因为这样才不会使居民的捐税负担过重……不做任何反对宗教的事,仅仅这一点是不够的,还必须不让信徒中间最守规矩的人有任何理由感到不安,也不要把任何武器交给存心不良的人。解除所有贵族的职务是极不公道的,你们做的事情正是他们曾经做过的……自由港的问题是抛在你们中间的不和之果……热那亚市应当根据立法团的意志保持为自由的港口……

    “为什么利古里亚人民变得这样快呢?因为他们最初流露的兄弟情谊和兴奋心情已为忧虑和恐惧所代替了。僧侣起初是团结在自由之树的周围的,他们曾向你们说过,福音的道德是民主的。可是,那些在一切革命中为敌人收买的人和暴政的帮凶却利用各种失误,甚至利用某些宗教界人士的罪过来写成文字反对宗教。于是,宗教界人士逃跑了!大规模的镇压开始了,而你们的敌人人数增加了!……假如在一个国家里,特别在一个小国里,人们惯于妄加指摘而不听辩护的理由,惯于用鼓掌来欢迎演说,那是因为演说带着强烈的感情;假如人们把夸张和狂暴叫做美德,把温和与公正叫做犯罪行为,那么,这样的国家离开灭亡就不很远了……请你们相信:在我为祖国尽职所到的地方,我能够为你们的共和国做些有益的事情,对我来说这些时刻就是最宝贵的时刻……我满意地获悉热那亚人民是同心同德和幸福的。”

    当时,巴黎五百人院正在讨论西哀耶斯关于把所有贵族逐出法国,并以工业产品补偿他们的领地价值的提议。拿破仑给热那亚共和国的建议看来已通知了法兰西共和国并被共和国采纳了。过激的和可怕的方案会到处破坏秩序和引起不安,因此它无论如何是不能接受的。关于这个方案再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

    法国部队一个营也没有开出托尔托纳。热那亚的革命只靠第三等级的力量就获得胜利了。

    要是没有宗教裁判官玩弄阴谋诡计,要是没有莫兰迪俱乐部的妄动,热那亚革命是可以在不破坏秩序、不引起震动和不需要法国干预、甚至连间接干预也不需要的情况下完成的。

    三

    撒丁国王还不了解实际情况。波伦亚条约可以说是存在,同时也可以说是不存在 [97] 。督政府虽然没有明白表示意见,可是显而易见,它不想批准这个条约。而拿破仑仍然认为,批准这个条约是必要的。这样,在意大利是有足够的借口来引起争执的。拿破仑认为,批准这个条约之所以必要,是为了给奥地利施加压力,促使谈判的成功。在谈判失败和战争重起的情况下,他认为促进老皮埃蒙特部队中的精锐师团加入法军是很重要的,因为他知道皮埃蒙特部队的价值。他认为自己同这个条约的条文有关系,因此采用一切办法来保障国王各个领地上的内部安宁。但他这种行为受到严厉的批评。心怀不满的皮埃蒙特人一天多似一天,他们竟诉诸武力,可是这些革命者被粉碎了。这种极其微妙的情况引起法国和意大利的所有雅各宾人的不满。当保皇党得势的时候,它采取的逮捕和高压手段是人们经常向大本营提出申诉的原因。

    当督政府于9月底就坎坡-福米奥和谈签发自己的最后通牒的时候,它通知拿破仑说,它坚持原来的决定,不批准和撒丁结盟的条约。外交部长把督政府的打算告诉了拿破仑,建议他利用意大利的募兵人,把撒丁士兵勾引过来。这样,就可以在不对都灵宫廷承担任何义务的情况下,获得一万名皮埃蒙特士兵的援助。可是,构成撒丁部队主力的正规兵却勾引不过来,并且这种做法需要很长的时间,而现在的问题是毫不迟延地出发远征。督政府的这种行为是促使拿破仑签订坎坡-福米奥和约的原因之一。他没有考虑政府9月29日的最后通牒。据他看来,把最后通牒的意见列入和谈记录,就会使谈判破裂。但是,督政府最后终于懂得以一万名皮埃蒙特军队来加强意大利方面军的重要性,所以它决定批准都灵条约,并于10月21日把条约交给立法团。可是它这样做已经晚了,因为对奥和约已于17日在坎坡-福米奥签字。这样一来,在拿破仑的征意战争以后,撒丁国王仍旧保存了他的王位。不过,由于萨瓦领地和尼斯领地的丧失,由于一部分要塞被破坏和另一部分要塞沦陷而交给了法国卫戍部队守卫,他的势力已大大削弱了。然而他与共和国结盟却获得了很大的好处,亦即共和国保障他的领地不受侵犯。这位国王对于自己的处境已不抱任何的幻想。他知道,他的王位的保存应归功于拿破仑个人,而督政府对他的友谊是很不真诚的。他没有忘记督政府是由于什么样的政治考虑才接受了这种联盟的。他已预感到自己日暮途穷。他不但处在法国、利古里亚和南阿尔卑斯等国家的民主势力的包围之中,而且还必须同国内人民的舆论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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