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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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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泥佛不渡水,神光照天地。”这一句颂分明了,且道为什么却引“神光”?二祖初生时,神光烛室亘于霄汉[1]。又一夕,神人现,谓二祖曰:“何久于此?汝当得道时至,宜即南之。”二祖以神遇,遂名神光。久居伊洛,博极群书,每叹曰:“孔老之教祖述风规,近闻达磨大师住少林。”乃往彼,晨夕参扣。达磨端坐面壁,莫闻诲励。光自忖曰:“昔人求道,敲骨出髓,刺血济饥,布发掩泥,投崖饲虎,古尚若此,我又何如?”其年十二月九日,夜大雪,二祖立于砌下[2]。迟明积雪过膝。达磨悯之曰:“汝立雪于此,当求何事?”二祖悲泪曰:“唯愿慈悲开甘露门[3],广度群品。”达磨曰:“诸佛妙道,旷劫精勤,难行能行,非忍而忍,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欲冀真乘,无有是处。”二祖闻诲励,向道益切,潜取利刀,自断左臂,致于达磨前。磨知是法器,遂问曰:“汝立雪断臂,当为何事?”二祖曰:“某甲心未安,乞师安心。”磨曰:“将心来,与汝安。”祖曰:“觅心了不可得。”达磨云:“与汝安心竟。”后达磨为易其名曰“慧可”,后接得三祖璨大师,既传法隐于舒州皖公山。

    “木佛不渡火,常思破灶堕。”此一句亦颂了,雪窦因此木佛不渡火,常思破灶堕。嵩山破灶堕和尚不称姓字,言行叵测,隐居嵩山。一日,领徒入山,坞间[4]有庙甚灵,殿中唯安一灶,远近祭祀不辍,烹杀物命甚多。师入庙中,以拄杖敲灶三下云:“咄!汝本砖土合成,灵从何来?圣从何起?恁么烹杀物命!”又乃击三下,灶乃自倾破堕落。须臾,有一人青衣峨冠,忽然立师前设拜曰:“我乃灶神,久受业报,今日蒙师说无生法,已脱此处,生在天中,特来致谢。”师曰:“汝本有之性,非吾强言。”神再拜而没。侍者曰:“某甲等久参侍和尚,未蒙指示。灶神得何径旨,便乃生天?”师曰:“我只向伊道,汝本砖土合成,灵从何来?圣从何起?”侍僧俱无对,师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礼拜着!”僧礼拜。师云:“破也,破也!堕也!堕也!”侍者忽然大悟。

    注释

    [1]霄汉:天空、天宇。

    [2]砌下:台阶下。

    [3]甘露门:到甘露涅槃之门户也,即如来的教法。佛教故事中,认为甘露是从忉利天降下的甘味灵液,能医治烦恼,保人长寿,甚至起死回生。

    [4]坞间:四面高中间低的山地中。

    译文

    评唱

    赵州和尚垂示众僧,有四句颇具禅意的话:“泥佛不渡水,金佛不渡炉,木佛不渡火,真佛内里坐。”泥土做成的佛像,过不了水关;金雕的佛像过不了熔炉;木雕的佛像过不了火关。一旦强过,便会溶、会化、会烧,只有真正的佛在人的心中。雪窦认为赵州的最后一句唠叨过分,故删去。

    雪窦有颂:“泥佛不渡水,神光照天地。立雪如未休,何人不雕伪?”颂中“神光”“立雪”二语,意含如下一则故事:二祖慧可初生时,满屋奇光异彩,天空中也是紫气笼罩。有一天晚上,一位神人在二祖前显现,对他说:“为何久居此地?你得道的时候来了,速速往南去。”二祖便以此自名神光。久居伊洛,博览群书。后听说达磨大师在少林寺,便去那里早晚参拜。达磨面壁而坐,也不指教。神光便自思道:“古人求道,尚能敲骨出髓、刺血济饥、布发掩泥,甚至投崖饲虎,我又为何不能呢?”一个数九寒天、大雪纷飞的夜晚,二祖立在大雪中,一动不动地站着。到天明时,积雪过膝。达磨见此于心不忍,便问他:“你立于雪中一夜,究竟是有何请求呢?”二祖悲声说道:“只求大师慈悲,广度众生。”达磨对他说:“诸佛妙道不是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而取,必是生死一番方可。你想得到佛法真乘,这里没有!”二祖闻言,求道心更迫切,便拿出一把利刃,自断左臂,呈于达磨。达磨知他是佛门中人,于是问他:“你立雪断臂,究竟是为什么?”二祖说:“我心里不安,想让大师为我安心。”达磨说:“把你的心拿来,我为你安。”二祖说:“可我找不着我的心。”达磨便答道:“我已为你安心了。”之后达磨为他改名慧可,承其衣钵为二祖。二祖后收僧璨为法嗣,传法后便在舒州皖公山隐居。

    雪窦评“木佛不渡火”时颂道:“木佛不渡火,常思破灶堕。杖子忽击着,方知辜负我。”颂中所言有如下一段趣事:嵩山的破灶堕和尚,平日不称姓名,言行尤为叵测,常隐居于嵩山中。一日,他率徒进山。山中有间庙传闻甚是灵验,殿中只供奉着一只老灶,远近前来祭祀的人络绎不绝,而且屠宰大量活牲来烧香拜神。堕和尚到了庙中,用禅杖敲击灶身,说道:“你不过是泥土和合而成之物,灵从何来?圣从何起?就这么自居让人烹杀活物来供奉!”说完又敲击了它几下,灶竟然自己从供台上掉下来摔破了。一会儿,忽然出现一位青衣高帽之人,站在堕和尚前作揖道:“我便是灶神,久受业报,今日蒙大师讲说无生法,已离此地,升入天中,故特来致谢。”堕和尚说:“这是你本有之性、应有之缘,不是我强言所为。”灶神再拜便隐去了。侍僧对堕和尚说:“我等众徒这么久在老师左右参学,也未得你提示。这灶神从你那里得到了什么密旨,就升天了呢?”堕和尚说:“我只向他说了那些话,你不是也听到了吗?”侍僧无言以对,堕和尚问:“那些话你明白吗?”侍僧回答:“不明白。”堕和尚便对他说:“速速作揖!”侍僧躬身行礼。堕和尚大声说道:“破也破了,堕也堕了,你还不明白吗?”侍僧言下大悟。

    九七

    原典

    举《金刚经》云:“若为人轻贱,放一线道,又且何妨?是人先世罪业,驴驼马载。应堕恶道,陷堕了也。以今世人轻贱故,酬本及末,只得忍受。先世罪业,向什么处摸索?种谷不生豆苗。则为消灭。雪上加霜又一重,如汤消冰。”

    评唱

    庞居士听讲《金刚经》,问座主曰:“俗人敢有小问,不知如何?”主云:“有疑请问。”士云:“无我相、无人相,既无我人相,教阿谁讲?阿谁听?”座主无对,却云:“某甲依文解义,不知此意。”居士乃有颂云:“无我亦无人,作么有疏亲?劝君休历座,争似直求真?”

    译文

    《金刚经》中说:“当你现世被人轻视、看贱时,那你肯定在前世造下恶业,原本应堕入了三恶道之中,因为今世遭人轻贱而能忍辱,因此忍辱功德,先世的罪业便全部抵消了。”

    评唱

    一日,庞居士去听一位座主讲《金刚经》,他问道:“我有一个小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座主道:“有疑问即提。”庞居士便说:“无我相、无人相,没有你我之分时,是谁在讲?又是谁在听呢?”座主面带愧色地说道:“我只是依文解义,不明白你说的意思。”庞居士便作颂道:“无我亦无人,作么有疏亲?劝君休历座,争似直求真?”讲经说法又怎么能比得上直悟本性呢?

    九八

    原典

    举天平[1]和尚行脚时参西院,常云:“莫道会佛法,觅个举话人也无。”漏逗不少,这汉是则是,争奈灵龟曳尾。一日,西院遥见,召云:“从漪!”铙钩搭索了也。平举头,着,两重公案。西院云:“错!”也须是炉里煅过始得,劈腹剜心,三要印开朱点窄,未容拟议,主宾分。平行三两步,已是半前落后,这汉泥里洗土块。西院又云:“错!”劈腹剜心,人皆唤作两重公案,殊不知似水入水,如金博金。平近前,依前不知落处,辗转摸索不着。西院云:“适来这两错,是西院错,是上座错?”前箭犹轻后箭深。平云:“从漪错。”错认马鞍桥,唤作爷下颔,以恁么衲僧,打杀千个万个有什么罪?西院云:“错!”雪上加霜。平休去。错认定盘星,果然不知落处,轩知尔鼻孔在别人手里。西院云:“且在这里过夏,待共上座商量这两错。”西院寻常脊梁硬似铁,当时何不赶将出去。平当时便行。也似衲僧,似则似,是则未是。后住院,谓众云贫儿思旧债,也须是点过。:“我当初行脚时,被业风[2]吹到思明长老处,连下两错。更留我过夏,待共我商量。我不道恁么时错。我发足向南方去时,早知道错了也。”争奈这两错何?千错万错,争奈没交涉,转见郎当愁杀人。

    评唱

    雪窦如此颂出:“禅家流,漆桶,一状领过。爱轻薄,也有些子,呵佛骂祖,如麻似粟。满肚参来用不着。只宜有用处,方木不逗圆孔,阇黎与他同参。堪悲堪笑天平老,天下衲僧跳不出,不怕旁人攒眉,也得人钝闷。却谓当初悔行脚。未行脚已前错了也,踏破草鞋堪作何用?一笔勾下。错!错!是什么?雪窦已错下名言了也。西院清风顿销铄。西院在什么处?何似生,莫道西院,三世诸佛、天下老和尚,亦须倒退三千始得。于斯会得,许尔天下横行。”复云:“忽有个衲僧出云:‘错!’一状领过,犹较些子。雪窦错,何似天平错。西院又出世,据款结案,总没交涉。且道毕竟如何?打云:错。”

    注释

    [1]天平:五代、宋初时禅僧,又名从漪,生卒年不详。嗣清溪洪进禅师法绪,住相州(河南安阳)天平山。

    [2]业风:善恶之业能使人转而轮回三界,故譬之曰风。《般若赞》曰:“业爱痴绳缚人送,随业风吹落苦中。”

    译文

    天平和尚行脚时,曾在西院和尚门下参学。天平非常自负,常对人说:“也没有一个会佛法的来与我同参。”一天,西院和尚远远地便看到了天平,就喊他:“从漪!”天平抬起头看,西院对他说:“错了!”天平装作没看见,走近了两三步,西院又说:“错了!”天平走到西院近前,西院问他:“刚才的错是我的错还是你的错?”天平答道:“是我从漪的错。”西院又说:“错了!”天平便不言语。西院对他说:“你就在此过夏安居吧!让我与你好好讨论一下这两个错错在哪里。”天平却当下离开了西院和尚的寺院。后来,天平做住持时,他对众僧说:“当年我行脚云游,到过西院长老的寺院,吃了两个错。西院还留我过夏,与我一起商量两错的究竟。我当时没有说我错了。其实,当初我往南方行脚的时候,便知道我错了。”

    评唱

    雪窦颂道:“禅家流,爱轻薄,满肚参来用不着。堪悲堪笑天平老,却谓当初悔行脚。错!错!西院清风顿销铄。”复云:“忽有个衲僧出云:‘错!’雪窦错,何似天平错。”

    禅门中总有些轻薄之流,满肚子佛法禅道,却毫无用处。可悲可笑天平长老,却说当初悔不该行脚。若有人能明白这两错,西院的机锋便顿然销铄。如有衲僧出来再下一错,我雪窦的错,又怎么比得上天平的错!

    九九

    原典

    举肃宗帝问忠国师:“如何是十身调御[1]?”作家君王,大唐天子,也合知恁么?头上卷轮冠,脚下无忧履。国师云:“檀越踏毗卢[2]顶上行。”须弥那畔,把手共行,犹有这个在。帝云:“寡人不会。”何不领话?可惜许。好彩不分付。帝当时便喝,更用会作什么?国师云:“莫认自己清净法身。”虽然葛藤,却有出身处,醉后郎当愁杀人。

    评唱

    洞山和尚接人有三路,所谓“玄路”“鸟道”“展手”。初机学道,且向此三路行履。僧问师:“寻常教学人行鸟道,未审如何是鸟道?”洞山云:“不逢一人。”僧云:“如何行?”山云:“直须足下无私去。”僧云:“只如行鸟道,莫便是本来面目否?”山云:“阇黎因什么颠倒?”僧云:“什么处是学人颠倒处?”山云:“若不颠倒,为什么认奴作郎?”僧云:“如何是本来面目?”山云:“不行鸟道。”

    注释

    [1]十身调御:佛德分为十种,所以有十佛身之说,调御身是十佛身之一。

    [2]毗卢:毗卢舍那之略。法身佛之通称,即密教之大日如来。

    译文

    肃宗皇帝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有一次,他问慧忠国师:“所谓十身调御佛究竟是什么?”国师回答:“请在佛的头顶上行走。”肃宗说:“我不明白你说的话。”忠国师于是又说:“当认清自己的清净本性。”

    评唱

    洞山和尚在有人来问佛问禅时,通常有三种答语,即所谓的“玄路”“鸟道”“展手”。一次有僧问洞山:“老师平日总是让我们行鸟道,却不知鸟道是什么?”“不遇一人。”“那怎么走呢?”“只要无私心杂念便可。”僧人又问:“只要行鸟道,难道便可见自己的本来面目?”洞山喝道:“你为什么要颠倒自己?”僧人又问:“我在什么处颠倒啦?”洞山答道:“你若不颠倒,为什么要认奴作主?”僧人问:“什么是人的本来面目?”洞山说:“不行鸟道。”

    一〇〇

    原典

    举僧问巴陵:“如何是吹毛剑?”斩,崄!陵云:“珊瑚枝枝撑着月。”光吞万象,四海九州。

    评唱

    “珊瑚枝枝撑着月”,可谓光前绝后,独据寰中,更无等匹,毕竟如何?诸人头落也。老僧更有一小偈:“万斛[1]盈舟信手拿,却因一粒瓮吞蛇。拈提百转旧公案,撒却时人几眼沙。”

    注释

    [1]斛:古量器名,也是容量单位,十斗为一斛,南宋末改五斗为一斛。

    译文

    一位僧人问巴陵和尚:“吹毛剑是什么东西?”巴陵回答:“它像珊瑚枝枝撑着月。”

    评唱

    圆悟禅师认为,“珊瑚枝枝撑着月”一语空前绝后、无与伦比。他最后作一颂,以结全书。他评唱道:“万斛盈舟信手拿,却因一粒瓮吞蛇。拈提百转旧公案,撒却时人几眼沙。”参禅悟道,须自悟本性,一味地寻文释义,执着于言句,是永远也开悟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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