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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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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3]直造:直接到了。造,到……去。

    [4]幞:幞头,古代男子用的一种头巾。

    [5]槽厂:本意为畜棚。禅宗著作中常用来喻指行脚僧宿舍。禅师常以驴马来讽喻未通禅义之僧徒,故将僧徒宿舍贱称为“槽厂”。

    译文

    丹霞和尚问一位来访的僧人:“你从哪里来?”“从山下来。”丹霞又问:“吃过饭了吗?”僧人答道:“已经吃过了。”丹霞随后又说:“给你吃饭菜的人,大概还没开悟眼吧?”僧人无言以对。许多年后,长庆和尚与保福和尚一起谈论起这则公案。长庆说:“供人吃斋饭,是报佛恩的善行。可为什么丹霞和尚说还没开悟眼呢?”保福却说:“依我看来,施者与受者,两人都是睁眼瞎!”长庆不解地问道:“若是能说尽了机锋,那时还说是瞎汉吗?”保福说:“你是说我是睁眼瞎子吗?我可是开悟的人!”保福的答语,后人评价甚低,认为他的话没有禅意。

    评唱

    丹霞天然禅师,身世不详。早年是位儒生。他在去都城长安应考的路途中,一夜在旅店歇息,忽然梦见白光满室。他迷惑不解,便去问一位占卜老人。占卜人对他说,这是“解空之祥”,意即预言他与佛有缘。后又巧遇一禅客,禅客问他:“施主要去哪里?”丹霞答道:“去京城赶考。”禅客便讥讽他道:“应考做官怎么能比得上选佛啊!”丹霞忙问:“选佛应去哪里呢?”禅客告诉他:“如今江西有位马祖禅师,颇具名声,你可去拜他为师。”丹霞于是改道江西,直往马祖禅师的寺院。才见马祖大师,丹霞便双手托幞头礼拜。马祖看了看他说:“我不是你的老师,去南岳石头和尚那里去吧!”丹霞于是按马祖指点,来到南岳和尚的寺院,仍像拜马祖那样向石头行礼。石头和尚对他说:“下去到僧徒寮舍吧!”石头收留了他。丹霞谢礼后,来到行脚僧的寮舍住下。从此便与僧人们一起干活,一干就是三年。有一天,石头告诉众僧:“明日去锄佛殿前的杂草。”第二天,众僧都拿锹在佛殿前铲草,唯独丹霞端了盆水在殿前洗头,然后对着诸佛跪膝礼拜。石头见状呵呵地笑了,亲自为他剃发,又向他说佛法大戒。丹霞却掩耳而出,直往江西,再次去拜见马祖和尚。还未等行礼,就直奔僧堂内,搬倒佛像便骑在脖颈上。这举动当时即让众僧惊诧不已,早有僧徒去报马祖。马祖赶到禅堂,看看他说:“我子天然。”丹霞听罢,便下来礼拜道:“谢谢老师赐弟子法号。”丹霞因此名天然禅师。他开悟如此颖脱,这真是“选官不如选佛”啊!丹霞天然禅师的言教在《传灯录》中有载,他机锋峻峭,句句都与人抽钉拔楔、指点迷津。

    七七

    原典

    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开,旱地忽雷,拶。问云:“糊饼。”舌拄上腭,过也。

    评唱

    衲僧家问佛问祖,问禅问道,问向上向下了,更无可得问,却致个问端,问“超佛越祖之谈”。云门是作家,便水长船高,泥多佛大,便答道:“糊饼。”可谓道不虚行,功不浪施。

    有一般人杜撰道:“云门见兔放鹰,便道‘糊饼’。”若恁么将糊饼便是超佛越祖之谈见去,岂有活路?莫作糊饼会,又不作超佛越祖会,便是活路也。与“麻三斤”“解打鼓”一般。

    诸方颂极多,尽向问头边作言语。唯雪窦颂得最好,试举看,颂云:“超谈禅客问偏多,个个出来便作这般见解,如麻似粟。缝罅披离见也么?已在言前。开也,自屎不觉臭。糊饼[1]来犹不住,将木槵子换却尔眼睛了也。至今天下有誵讹。画个圆相云:‘莫是恁么会么?’咬人言语,有甚了期,大地茫茫愁杀人,便打。”

    注释

    [1]:击、打。《虚堂和尚语录》卷一:“若不看者两个老冻脓面,杀尔者尿床鬼子!”

    译文

    一位修行僧问云门和尚:“所谓超过佛陀越过祖师的谈论,究竟是指什么?”这位僧人自以为有超佛越祖的功力,故口出狂言。云门意味深长地答道:“是糊麻饼。”

    评唱

    修行僧人参学,平常只是问佛问祖、问禅问道,这狂僧似乎无可再问,却要来问“超佛越祖之谈”。云门毕竟是行家,他如此问,便也水涨船高,泥多佛大,答他一个“糊麻饼”。这答语甚是老练,真可谓道不虚行、功不浪施。

    有些人穿凿附会,认为“云门答‘糊饼’是见兔放鹰”。若是这么将糊饼之答看作是超佛越祖之谈,岂有活路?既不把糊饼当作超佛越祖之谈,也不将超佛越祖之谈理解为糊饼,这才是解悟之路。其实,云门说的“糊饼”,与洞山说的“麻三斤”、禾山说的“解打鼓”,用意是一样的。

    对这则公案,诸方师家着语作颂极多,但能深解其意的,唯雪窦和尚颂得最好。颂说:“超谈禅客问偏多,缝罅披离见也么?糊饼来犹不住,至今天下有誵讹。”

    多嘴狂僧拿个超佛越祖的话头来问,却不知自己缝罅显现、漏洞百出。云门拿个糊饼塞缝补漏,还是塞不住他的嘴。直至如今,天下有多少僧人,或在糊饼上做文章,或去超佛越祖处作道理,岂不是错上加错吗?

    七八

    原典

    举古有十六开士[1],成群作队,有什么用处?这一队不唧汉。于浴僧时随例入浴,撞着露柱,漆桶作什么?忽悟水因。恶水蓦头浇。诸禅德作么生会?他道:“妙触宣明,更不干别人事,作么生会他,扑落非他物。成佛子[2]住。天下衲僧到这里摸索不着,两头三面作什么?”也须七穿八穴始得。一棒一条痕,莫辜负山僧好,撞着磕着,还曾见德山临济么?

    评唱

    “妙触宣明,成佛子住。”宣则是显也,妙触是明也。既悟妙触,成佛子住,即住佛地也。如今人亦入浴,亦洗水,也恁么触,因甚却不悟?皆被尘境惑障,粘皮着骨,所以不能便惺惺去。

    古人亦有闻声悟道,见色明心。若一人悟去,则故是,因甚十六开士同时悟去?是故古人“同修同证,同悟同解”。

    注释

    [1]开士:开悟之僧人,有时用以代指菩萨,以佛法开导众生。

    [2]佛子:众生受佛戒,故称佛子。也用以代指菩萨,以其依佛之圣教而生圣道故也。

    译文

    古时候,有十六个求道者一起去洗澡。其中有位跋陀婆罗菩萨,洗澡时忽感水因,悟得佛法。其他僧人也随后得悟成佛。这些佛门大师是怎样开悟的呢?跋陀婆罗菩萨开悟时,曾说一偈:“妙触宣明,成佛子住。”意即绝妙、明快的感触顿生时,便是住佛地、成佛功业了。当然,悟境非一日之力便可轻易得到,必须是经过了苦苦地磨炼、出生入死地修行,才可领悟到。

    评唱

    所谓“妙触宣明,成佛子住”,“宣”意即显现,“妙触”是明也。既悟妙触,便是“成佛子住”,即住佛地也。如今的僧人既入浴洗澡,也接触水因,可为什么却不能开悟?只因都被尘世迷惑障目,修行仍是粘皮带骨,不能入悟境。所以说,修行僧人千万要小心啊!

    悟道的因缘、机会无时不有,无处不在。古人也有闻声悟道的,也有见色明心的。眼观桃花是色因,小石击竹是声缘。一切因缘皆有时节,若说跋陀婆罗菩萨一人悟水因成佛,还讲得过去,为什么十六位高僧能同时得悟成佛?这便是古人说的“同修同证、同悟同解”。

    七九

    原典

    举僧问投子:“一切声是佛声,是否?”也解捋虎须,青天轰霹雳,自屎不觉臭。投子云:“是。”赚杀一船人,卖身与尔了也。拈放一边,是什么心行?僧云:“和尚莫[1]沸碗鸣声。”只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道什么?果然纳败缺。投子便打。着,好打,放过则不可。又问:“粗言及细语皆归第一义[2],是否?”第二回捋虎须,抱赃叫屈作什么?东西南北犹有影响在。投子云:“是。”又是卖身与尔了也,陷虎之机也,是什么心行?僧云:“唤和尚作一头驴得么?”只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虽有逆水之波,只是头上无角,含血噀人。投子便打。着,不可放过,好打,拄杖未到折,因什么便休去?

    评唱

    投子朴实头,得逸群之辩。凡有致问,开口便见胆,不费余力,便坐断他舌头。可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僧将声色佛法见解贴在他额头上,逢人便问。投子作家,来风深辨。这僧知投子实头,合下做个圈缋子[3],教投子入来,所以有后语。投子却使陷虎之机,钓他后语出来。这僧接他答处道:“和尚莫沸碗鸣声。”果然一钓便上。若是别人,则不奈这僧何。投子具眼,随后便打,咬猪狗底手脚,须还作家始得。

    僧问:“如何是佛?”投子云:“佛。”又问:“如何是道?”投子云:“道。”又问:“如何是禅?”投子云:“禅。”又问:“月未圆时如何?”投子云:“吞却三个四个。”“圆后如何?”“吐却七个八个。”投子接人,常用此机。

    颂云:“投子!投子!灼然,天下无这实头老汉,教坏人家男女。机轮无阻。有什么奈何他处?也有些子。放一得二,换却尔眼睛,什么处见投子?同彼同此。恁么来也吃棒,不恁么来也吃棒,阇黎替他,便打。可怜无限弄潮人,丛林中放出一个半个,放出这两个汉,天下衲僧要恁么去。毕竟还落潮中死。可惜许,争奈出这圈缋不得,愁人莫向愁人说。

    忽然活,禅床震动,惊杀山僧,也倒退三千里。百川倒流闹[4]。崄!徒劳伫思,山僧不敢开口。投子老汉,也须是拗折拄杖始得。”

    注释

    [1]:臀也。

    [2]第一义:圣智自觉所得之佛之真理。以其为最上乘,故云“第一”。《法华义疏》卷四曰:“第一义者,一实之道,理极无过为第一;深有所以,称为义也。”

    [3]圈缋子:圈套。缋,布匹的头尾,也叫机头。

    [4]:水流声。

    译文

    一位僧人参问投子和尚:“经中说‘一切声是佛声’,是真的吗?”投子回答:“是的。”僧人随后便说:“那么请问老师,屙屎拉尿的声音能说是佛声吗?”投子当场打了他一顿。僧人不甘心,便又问道:“老师,粗暴的语句与温和的言辞,两者都不违背佛法的第一义,这样说对吗?”投子答道:“对的。”僧人便又开始故弄玄虚:“那么,我把老师叫作一头驴也是可以的啰?”投子无言,举手又打。

    评唱

    投子和尚直朴性实,辩才超群出众。凡有人来问,他开口总是直截了当,言简意赅,不费余力,便让人哑然失语、沉默无对。真可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位僧人把声色佛法说教挂在嘴边,逢人便问。投子是行家,深知他问话的用意。这僧也知投子脾性,故意设下圈套,想让投子来入。却不知投子和尚展开陷虎之机,钓他上钩。这僧果然一钓便上,招来一顿狠打。对付这种故弄玄虚、口出狂言的人,真还得像投子这样的行家。

    投子和尚的机锋锐利、简洁。有一位僧人曾问他:“佛是什么?”“佛。”又问:“什么是道?”投子答道:“道。”僧再问:“禅是什么?”“禅。”僧人不甘心,又问:“月未圆时如何?”“吞去了三四个。”僧人更加不解,再问:“十五月圆之后又如何呢?”投子答道:“吐出了七八个。”投子和尚平日接引僧人,常爱用这样的机锋。

    雪窦颂道:“投子!投子!机轮无阻。放一得二,同彼同此。可怜无限弄潮人,毕竟还落潮中死。忽然活,百川倒流闹。”

    投子和尚不愧为老练行家,机轮飞转,无人能阻。放一得二,不落两边。纵是僧人做尽伎俩,依然死在他的言句中。最后,雪窦不无遗憾地说,这僧当时若能不退缩,当场与他掀倒禅床,何只投子要倒退,百川也要倒流。

    八〇

    原典

    举僧问赵州:“初生孩子,还具六识也无?”闪电之机,说什么初生孩儿子!赵州云:“急水上打球子。”过也,俊鹞趁不及,也要验过。僧复问投子:“‘急水上打球子’,意旨如何?”也是作家同验过,还会么?过也。子云:“念念不停流。”打葛藤汉。

    评唱

    初生孩儿虽具六识,眼能见,耳能闻,然未曾分别六尘[1]。好恶长短、是非得失,他恁么时总不知。学道之人要复如婴孩,荣辱功名,逆情顺境,都动他不得。眼见色与盲等,耳闻声与聋等,如痴似兀[2],其心不动如须弥山[3],这个是衲僧家真实得力处。

    雪窦颂云:“六识无功伸一问,有眼如盲,有耳如聋,明镜当台,明珠在掌,一句道尽。作家曾共辨来端。何必也要辨个缁素?唯证乃知。茫茫急水打球子,始终一贯,过也,道什么?落处不停谁解看?看即瞎,过也。滩下接取。”

    注释

    [1]六尘:指色、声、香、味、触、法六境。此六境因有眼、耳等六根入身以污染清净之心,故谓之尘。

    [2]兀:茫然无知的样子。

    [3]须弥山:原为印度神话中的山名,后为佛教所用。指帝释天、四大天王等的居所,其高八万四千由旬,顶峰居帝释天,山腰为四天王天及其眷属。

    译文

    有位修行僧问赵州和尚:“初生的婴儿也具有六识吗?”赵州只淡然地说了一句:“急水上打球。”僧人不解其意,便又转问投子和尚:“赵州说的‘急水上打球’,究竟是什么意思?”投子答道:“一念一念,流逝不停。”

    评唱

    圆悟禅师说,初生的婴儿虽具六识,眼能看、耳能听,但他对他所在的这个尘世还未起分别心。尘世的好恶长短、是非得失,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参禅之人就应像婴儿一样,荣辱逆顺、是非功名都不入于心中。眼见色如盲、耳闻声如聋,就像那须弥山一样,撼不可动,这才是修行僧要千磨万炼的所在。

    雪窦颂道:“六识无功伸一问,作家曾共辨来端。茫茫急水打球子,落处不停谁解看?”六识不别六尘,依旧山是山、水是水。僧人不知,便拿个话头来问。赵州、投子深辨来风,试看那茫茫海水上,急流滚打着球,谁知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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