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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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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透向上玄关。管教合取狗口。童肯之。执侍七载。先出世杭之隆庆。次继席金粟。

    上堂。诸佛出世。为一大事因缘。达磨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金粟不谙老婆禅。只要诸人棒下见血。若也恁么会得。触处逢渠。纤毫不立。垂手人间。和光化物。既然触处逢渠。且道。渠是阿谁。毫厘有差。天地悬隔。喝一喝。

    上堂。僧问。人天交接。两得相见。如何是相见底事。师曰。相逢不相识。如何是宾中主。师曰。对面未相许。如何是主中宾。师曰。一棒没疎亲。如何是主中主。师曰。脑后掇乾坤。宾主已蒙师指示。顶[宁*页]一着事如何。师曰。穿过鼻孔。僧礼拜。乃曰。问在答处。互作主宾。答在问处。同气相亲。且问诸人。无问无答。合作么生。直饶神光不昧。万古唯真。若恁么会。驴年未梦见在。大众。毕竟作么生道。蓦拈拄杖画一画曰。画断多年烂葛藤。括地清风赤骨[骨*历]。

    上堂。玄机透彻。左右逢源。以心契心。流通正脉。统三界以为家。作四生之依怙。宏开不二之门。揭示顶门正眼。放出陕府铁牛。踏杀嘉州大象。正当恁么时。且道。甚么人证据。顾左右曰。任从沧海变。终不与君通。

    上堂。少室真机。人天普育。直指父母未生面目。大众。有眼皆见。有耳普闻。且作么生是未生前面目。良久曰。墙外鸟啼声已碎。尽在摇头不语中。喝一喝。

    上堂。不寒不热火柴头。拨动些儿爆地流。从此一番亲煅炼。纵横无碍任悠悠。若也见得。不须画地为牢。其或未然。烧却眉毛有几茎。

    解制上堂。拄杖本无彼此。趂出一群狮子。蓦然掷地翻身。休得人前露齿。腾腾独步大方。不涉和泥合水。正当恁么时。还有翻掷底么。掷拄杖曰。横身芳草绿。回顾落花红。

    小参。扶扬宗乘。须恁么人。知恁么事。具格外眼。透顶透机。敲骨取髓。不落窠臼。如奔流度刃。石火电光。非真狮子。那堪翻掷。岂不见临济初至河北住院时。对普化克符二上座曰。我欲於此建立黄檗宗旨。汝二人可成褫我。二人便珍重下去。三日后普化问曰。和尚三日前说甚么。师便打。又三日后。克符问曰。和尚打普化作甚么。师亦打。三尊宿。一挨一拶。摩触家风。威神凛凛。天魔胆丧。文殊普贤。削迹吞声。天下老和尚。闻风结舌。正恁么时。且道。还有建立宗旨底么。良久唤侍者。者应诺。师打曰。普请吃茶。

    僧问。如何是父母未生前。师曰。无孔铁锤。曰生后如何。师曰。髑髅粉碎。

    问向上一句即不问。历代相传事若何。师曰。鼻孔拖地。曰如何是无得无传底句。师便掌。问如何尘中能作主。师曰。撒手见青天。曰如何化外自来宾。师曰。一棒一条痕。

    崇祯戊寅春示疾。僧问。此后向甚处。与和尚相见。师曰。徧界不曾藏。僧作礼曰。恁么则向者里相见去也。师曰。莫错认。遂泊然而逝。世寿四十有六。塔於本山之左。

    赣州府宝华朝宗通忍禅师

    毗陵望族。幼习儒业。輙念生死。弱冠投靖江。独知披剃。遂谒天童於金粟。童举大千禅师垂语曰。山中猛虎。以肉为命。何故不贪其子。被童逼拶。坐卧不安。经两旦。蓦然除去碍膺之物。趋见童下语曰。惟人自肯乃方亲。童曰。亦未在。师笑曰。和尚只做得大千儿孙。便出已。而闻童自答曰。自肉食不尽。方大彻。翌日童上堂。师问。直下知归则不问。如何大用现前一句。童才拈棒。师指曰。者老汉伎俩不忘。一钓便上。拂具而出。

    出住曹山。上堂。僧问。如何是心识不到处。师曰。逼塞虚空。曰转机不圆时如何。师曰。横抽宝剑。乃举世尊因文殊起法见佛见。被世尊威神摄向二铁围山。白云端和尚曰。大众。世尊当时无大人相。如今有向承天者里。起法见佛见。承天终不敢动着他。何谓如此。但得雪消去。自然春到来。五祖演和尚曰。白云则具大慈悲。遂拍手曰。曼殊室利。普贤大士。不审今后更敢也无。自曰。一度被蛇伤。怕见断井索。世尊白云五祖三大老将。谓扶竖纲宗。要且未透末后句在。曹山则不然。忽有向者里。起法见佛见。每人分半院与他。何谓如此。一掌不独拍。两掌鸣聒聒。同死亦同生。还如虎戴角。卓拄杖下座。

    住曹溪上堂。拈香毕乃曰。诸佛诸祖。惟以一大事因缘。不用开口。不用动念。直下一一天真。一一明妙。祇贵直截契证。超越死生。不离见闻缘。超然登佛地。所以世尊。於明星祇得一睹。六祖於金刚经。直用一闻。诸公若也得恁么一回去。便堪传佛心印。方为佛祖嫡骨儿孙。所以灵山会上。世尊拈花。迦叶微笑。便乃亲传世尊之印。谓之正法眼藏。西天四七。东土二三。传至第三十三世。本山六祖大师。谓之吾有一物。后得南岳让禅师。道个唤作一物则不中。便乃亲传六祖之印。自让为始。直下传至三十五世。不肖孙通忍。於天童和尚。自肉食不尽言下。打破漆桶。亲蒙印授。潜心操履有年。方乃深契佛祖之道。方不媿为六祖嫡孙。所以本山。乃六祖说法之地。今日承南都诸护法。会合本省现任诸护法。命本山耆旧。不远三千余里。迎不肖。归祖师之旧室。登祖师之旧堂。升祖师之旧座。举扬祖师底现成旧公案。直令千年旧事顿现目前。曹溪一会俨然未散。试问诸人。既是现成旧公案。又用举作甚么。回机同本得。一举一回新。复举六祖传衣钵之后。隐於四会猎中十五年。一日忽念说法时至。遂至广州法性寺。暮夜风扬剎旛。闻二僧对论。一曰旛动。一曰风动。往复不已。祖曰。不是风动。不是旛动。仁者心动。一众竦然。二僧平地起干戈。一得一失。六祖按牛头吃草。双放双收。检点将来。总欠一着在。竖拂子召大众曰。还见么。只者本来真面目。风旛未动绝安排。下座。

    浴佛上堂。举径山大慧禅师上堂曰。毗蓝园里不曾生。双林树下何曾灭。不生不灭见瞿昙。眼中又是重添屑。径山老人。虽然把断要津。大似只见锥头利。曹溪则不然。毗蓝园里不生生。双林树下不灭灭。生生灭灭见瞿昙。分明恶水当头泼。眼既无屑。又用水泼作么。若是接物利生。打头也少者一杓不得。乃顾左右。喝一喝曰。你诸人。因甚一个个水漉漉地。下座。

    元旦上堂。召大众曰。无位真人。又添一岁了也。你们今日到处。与人拜年。还曾与无位真人拜拜也未。若也拜得。方知恩大难酬。若也未曾。宝华今日为诸人立个榜样。乃起身拱揖曰。恭喜恭喜。便下座。复有僧问。正当拱揖时。无位真人在甚么处。师曰。不见道。儿孙得力。室内不知。

    小参。僧问。明历历露堂堂。更有甚么。师曰。犹是鬼窟里底活计。僧打一圆相曰。脱体无依去也。师曰。依旧跳不出。问譬如本色真金。未入洪炉煅炼时如何。师曰。光明灿烂。曰煅炼后如何。师曰。灿烂光明。曰石头土块。还堪煅炼也无。师打曰。且道是真金是土块。问日轮正当午。虚空绝点埃时如何。师曰。唤甚么作日轮。曰更无别个。师曰。添了一点也。僧一喝。师打曰。更无别个。尚道添了一点。又喝作甚么。僧无语。乃曰。日轮正当午。虚空绝点埃。若道更无别个。早添一点了也。所以认个明历历露堂堂。犹是鬼窟里底活计。到者里。须有个透脱处。方得光明灿烂。灿烂光明。情与无情。一时成佛。真金土块。煅与未煅。向甚么处分。若也未透。须是全身放下。不教一物存留。自然一踏到底。倘不放下。未免迷头认影。若已透得。亦不可放过。倘一放过。所谓一刻不在。如同死人。直得如大死却活一般。无一点气息。无一毫渗漏。二六时中。似水合水。似空合空。方有少许相应分。曹溪今日。说平实禅。汝等诸人。还委悉么。庵内不知庵外事。归家稳坐绝商量。

    小参。僧问。巍巍堂堂。澄澄湛湛。当下不能承当。未审过在甚么处。师曰。只为多了者些闲家具。曰检点将来也不多。师打曰。为甚么不承当。僧无语。师乃曰。若论此事。须是云开日出。方得无分别智现前。从无分别中。终日分别。正分别此无分别底。谓之无舌人语。以无分别中能生种种分别。谓之根本智。从无分别智后。得有分别。所以有分别智。谓之后得。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者里何处着得思惟分别来。若也透得。岂不是无分别智。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只者岂不是分别。然正分别此无分别底。所以曰。善能分别诸法相。於第一义而不动。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不得有语。不得无语。不得向意根下卜度。不得扬在无事甲里。不得向举起处承当。一切总不得。速道速道。才开口便打出。者里又何处着得思惟分别来。若也透得。岂不是无分别智。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不得有语。不得无语。不得向意根下卜度。不得扬在无事甲里。不得向举起处承当。才开口便打出。只者岂不是分别者无分别底。所以从上古人。亦有领略其旨。未能得到无分别田地。命根不断。活了不死。不得受用。所以道。如人斫树。须根上一刀。则命根方断。又有得到无分别境界。一坐坐住。快活自在。更不理会。虽或解截断天下人舌头。不解无舌人语。总皆死了不活。所以曰。悬崖撒手自肯承当。绝后再苏欺君不得。到者里。截断天下人舌头。正是无舌人语。无舌人语。正截断天下人舌头。若非死尽偷心。[囗@力]地一下。透脱净尽。安得有此真实受用。从上为人方便。已尽情向诸人倾倒了也。只是者下子。无人替汝。着力珍重。

    师游琵琵街回。僧问。如何是善知识。师曰。琵琶街上行。曰如何不是善知识。师曰。你不信也去行一行。

    来 问如何是寂然不动。师曰。七纵八横。曰如何是感而遂通。师曰。推门落臼。

    居士问。月缺一条。还补得么。师曰补得。曰将甚么补。师曰。但将缺底补。

    问狗子佛性。赵州因甚道无。师曰。一字入公门。九牛拔不出。

    天主教问。人是佛否。师曰是佛。曰以何为佛。师曰。自性即佛。曰师还拜佛否。师曰拜佛。曰若然则拜自己也。师曰。西天外道。果然灵利。曰世间那有自己拜自己底事。师曰。疑则别参。

    宛委王镇国请。斋於金陵报恩寺。时司寇钱勋卿。张玺卿。赵廷尉。叶冏卿。同泰如讲主。契玄僧录。俱在座。讲主曰。达磨西来。不立文字。后来以楞伽四卷印心。也是自相矛盾。师曰。将谓楞伽经是文字么。主无语。一众大笑。

    问债女离魂。那个是真底。师便打。僧无语。师曰会么。僧拟议。师又打曰。切忌私奔。

    师问僧。那里人。曰苏州。师踢椅曰。是甚么。僧无语。师曰。虎丘山也不识。乃叱出。

    顺治戊子示寂。弟子依法茶毗。顶骨牙齿衣环不坏。建塔於龚公山右。

    常州府龙池万如通微禅师

    嘉禾张氏子。出家兴善。后游方参天童。入门便喝。童曰。胡喝乱喝。师又喝。童曰。胡喝乱喝。师礼拜。童打曰。再喝喝看。师曰。苍天苍天。茶毕礼出。童曰。我直下疑你者两喝。道道看。师曰。歇歇与和尚道。便行。崇祯十三年。开法如如。次移曹山。后补龙池。

    上堂。前三三后三三。个中消息许谁谙。春风处处花成锦。秋水澄澄月一湾。唤作真如不坏法。此人曾未踏乡关。唤作无常生死法。管教累劫受余殃。敢问诸人。毕竟如何即是。以拂子打圆相曰。生佛未形消息在。不知几个肯担当。遂掷下拂子。

    上堂。宗门一着离言说。万象森罗早漏泄。睦州担版赵州无。看来犹是多饶舌。不饶舌。顿超越。陕府铁牛吼一声。沧州狮子吃一跌。旁观抚掌笑呵呵。六月炎天飞白雪。喝一喝。

    上堂。威音那畔。空劫已前。者一着子。未尝动着一丝毫。及乎万姓纷纭。千差显露。者一着子。亦未尝动着一丝毫。只贵灵利汉子。直下承当。便能得大受用。苟或三搭不回。岂免沉迷苦海。祇如龙潭吹灭纸灯。德山见甚道理便尔。自肯虾蟆吞大虫。

    上堂。举法眼问觉铁嘴。近离甚处。觉曰赵州。眼曰。承闻赵州有栢树子话。是否。觉曰无。眼曰。往来皆谓。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曰庭前栢树子。上座何得道无。觉曰。先师实无此语。和尚莫谤先师好。龙池有五十拄杖。十拄杖打者僧。不合问祖师西来意。十拄杖打赵州。不合道庭前栢树子。十拄杖打法眼。不合道有此语。十拄杖打觉铁嘴。不合道无此语。还有十拄杖。待打个人。忽有师僧出来。山僧劈脊便棒曰。只者漆桶。

    上堂。水中盐味。色里胶青。决定是有。难见其形。拈拄杖曰。拄杖子朝到西天。暮归东土。穷年历岁。不曾遇着一人。何故。从来无伴侣。在处独称尊。

    上堂。广额屠儿。放下屠刀曰。我是千佛一数。平地登高易。文殊师利。乃七佛之师。於迦文会里作弟子。从空放下难。不落因果。五百生堕野狐身。为甚么却作人语。不昧因果。当下脱野狐身。犹有野狐气息在。众中还有知得龙池落处者么。苟或知得。不妨出来剖露看。如其未然。不见道。释迦弥勒是他奴。

    上堂。卓拄杖。喝一喝曰。棒非棒。喝非喝。用出当阳活鱍鱍。闻时何啻三日聋。触着直教亲见血。若是知恩解报恩。丈夫意气天然别。金毛狮子奋全威。野干狐狼俱屏迹。大众且道。屏迹后如何。天下太平。各安其业。

    举沩山问云岩曰。承闻子在药山是否。岩曰是。沩曰。药山大人相作么生。岩曰。涅盘后有。沩曰。如何是涅盘后有。岩曰。水洒不着。云岩却问。百丈大人相作么生。沩曰。巍巍堂堂。炜炜煌煌。声前非声。色后非色。蚊子上铁牛。无汝下嘴处。云岩摹拟药山大人相。竭力形容。只得一半。沩山形容百丈大人相。虽是当阳不昧。可惜装点太多。如有人问龙池。天童大人相作么生。即向伊道。僧繇难下手。道子枉劳心。

    举洞山曰。须知有佛向上事。僧问。如何是佛向上事。洞山曰非佛。云门曰。名不得状不得。所以言非。二老汉恁么道。只道得佛向下事。若是佛向上事。恐未得在。且道如何是佛向上事。拈拄杖卓一下曰。父母所生口。终不为汝说。

    举保宁勇禅师曰。风鸣条雨破块。晓来枕上莺声碎。虾蟆蚯蚓一时鸣。妙德空生都不会。三个成群。四个作队。向前村后村。折得棃花李花。一佩两佩。保宁恁么道。虽则风流逸格。事理双彰。未免向百花争艳处着脚。若是秋空皎月。木落飘金。千山露骨。万水澄渟。总未知消息在。僧问。树凋叶落时如何。师曰。过蚁难寻穴。归禽易见巢。

    问。日落西山去。林中事若何。师曰。虎行樵子径。鸟宿故枝头。

    师阐化龙池。十有余载。顺治丁酉冬告寂。塔建本山。

    续灯正统卷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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