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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则轶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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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进行介绍呢?……”(对呀!对呀!——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参加会议的人情绪激奋,几近发狂,互相紧握着手,向萨拉赞大夫涌了上去,把他高高地举起来,绕场转着。

    “先生们,”当萨拉赞大夫终于回到原地时,他继续说道,“这座城市,我们每一个人凭借自己的想象已经看到了,再过几个月,它就会成为现实,成为幸福康乐之城。我们特邀请世界各国的人民前来参观,用各国语言来介绍该城的计划和蓝图。我们特邀请那些在人口稠密的国家生活的贫穷失业的正直人家到该城安居乐业。还 有那些人家——你们不会对我想到这一点感到惊奇的——,他们因外国的入侵而被迫逃离家园,他们也将在我们的这座城市里找到工作,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给我们带来比金矿和钻石矿都要贵重上千倍的精神财富。我们将在那儿建造一些规模很大的学校,让青年人根据因材施教的原则得到培养,使他们在德、智、体三方面得到全面的发展,然后再由他们来培养造就未来的健康发达的后代!”

    他的这段描述之后,全场的热烈疯狂的景象就无须在此赘述了。掌声、欢呼声、喝彩声此起彼落,足足地持续了一刻多钟。

    萨拉赞大夫刚刚坐下,格兰道尔勋爵便又侧过身来,附在他的耳边,眨巴着眼睛低声说道:

    “这一招儿真高!……您是瞄准了入市稳的收益了吧,嗯?……只要好好宣传,再有有名的人出面,这事十拿九稳!……所有康复和休养的人都会愿意到那儿去的!……我希望您能替我留一块好地,行吗?”

    勋爵总把萨拉赞大夫的行为举动看作是受利益驱动的,使可怜的大夫感到受到伤害,这一次,他正要抢白他几句,可是,他听见副主席在请大家以鼓掌的方式向刚向大会提出这项善行义举建议的倡导者表示感谢。

    “一个如此崇高的想法在这里诞生了,”副主席说,“这将会是布赖顿大会的永久性的光荣。只有最伟大的胸怀、绝无仅有的慷慨和最才华横溢的人才会想出这个计划来……现在这个想法已经提出来了,可是,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以前就没有人想到过呢!有多少亿的钱财耗费在疯狂的战争中了!有多少财富被投进可笑的投机事业中去了!这些钱本可以用来做这样的一种尝试的呀!”

    最后,副主席提议,为了向创始人表示他应得的敬意,把该新城命名为“萨拉赞城”。

    他的提议受到了热烈的欢呼,但应萨拉赞大夫本人的要求,必须进行投票表决。

    “不,”萨拉赞大夫说,“我的名字和这事毫无关系。我们不要给未来的城市加上任何文字的词缀,这会给人或物带来一种学究味儿的。它将是一座安乐城,我要求用我的祖国的名字来命名它,我们就叫它‘法兰西城’吧!”

    大家无法反对让萨拉赞大夫得到他完全应得的这份满足。

    法兰西城就这样在口头上建立了起来,但大会闭幕时,由于有一份会议记录,所以它也将在纸上写下来。大家随即对计划的总的纲要进行了讨论。

    不过,我们还 是让大会去关心这个实际问题吧,让大会的参加者们去讨论这个同他们以往所应做的事情完全不同的事情吧。我们最好还 是回过头来密切关注《每日电讯报》上刊登的这则轶闻所说的这笔财富的具体情况的。

    从十月二十九日晚上起,这则轶闻被英国各家报纸全文转载,开始传遍联合王国的全国各地。它特别地刊登在小报《航运新闻》第二版的显著位置上,这份报纸于十一月一日由一艘运煤的三桅帆船“玛丽皇后号”带到了鹿特丹。

    《荷兰回声报》的主编兼唯一的秘书用他那把勤快的剪刀立即把这条新闻剪了下来,译成居伊普①和波特②的母语。十一月二日,这则轶闻又乘上汽船传到了《不来梅文摘》,被一字不漏地换上了“新装”,印成了德文。我们有什么必要在此指出,条顿记者在译文前冠以“一笔数额惊人的遗产”之后,竟胆大妄为地采用卑劣手段愚弄轻信的读者,用括号注明“本报希赖顿特别报导”呢?

    不管怎么说,反正这则轶闻被兼并了,变成了德文,传到了大报《北方日报》,在第三版第二栏上刊登出来,只是把标题给删去了,因为对于如此严肃的一份报纸,这标题太江湖味儿了。

    ①荷兰著名的风景画画家(1605-1691)。

    ②荷兰杰出的动物画画家(1625-1654)。

    经过这一连串的译过去转载过来之后,这则轶闻终于在十一月三日晚上,由一名胖胖的撒克逊仆人用他那肥厚的双手,送到了那拿大学教授舒尔茨的书房、客厅兼餐厅的房间里。

    这位身份如此高贵的人物,乍一看,并无任何特别之处。此人四十五、六岁,身体挺魁梧,两肩宽宽,说明他身强体壮。他已秃顶,脑后及两鬓尚留着一点点无光泽的淡金黄色头发。他的眼睛是蓝色的,是那种很不清爽的蓝颜色,从不流露他的真实思想。他两眼无神,但当你被他的那两只眼睛盯着的时候,总感到极不自在。舒尔茨教授长着一张阔嘴,里面有两排可怕的大牙,落入他嘴里的东西是从来也跑不掉的,但是盖着牙齿的两片嘴唇却是薄薄的,其主要功能想必是用来夸夸其谈的。整个长相给人一种敬而远之的架势,舒尔茨教授对此却自鸣得意。

    听见什么人进来,他抬眼向壁炉方向望去,看看上面的那只十分精美的巴尔伯迪安产的挂钟上的时间。这只非常漂亮的挂钟放在周围的那些粗糙不堪的家具中间,显得不轮不类。舒尔茨声色俱厉地喝道:

    “都六点五十五分了!我的邮件最后一次应是六点三十分送到。您今天晚送来二十五分钟。以后再遇上一次六点三十分没把邮件给我送上来,您八点钟就走人。”

    “先生,”仆人在退下之前问道,“现在要不要用饭?”

    “现在是六点四十五分,我七点吃饭!您来我这里已经三个星期了,这您早就知道的!请您记住,我从不改变规定的时间,也从不重复吩咐过的话。”

    教授把报纸放在书桌边上,开始写一篇论文,是两天后要刊登在《生理学年刊》上的。他随意地信手写上了这几个题目:

    为什么所有的法国人全都不同程序地患有遗传性退化症?

    当教授在继续写他的论文时,他的晚餐就已经小心翼翼地放在壁炉旁的一张独脚小圆桌上了。晚餐是一大盘白菜香肠和一大杯啤酒。教授放下了笔来吃饭。你简直想象不到一个如此严肃的人,竟然吃得是那样地津津有味。然后,他按铃叫仆人送上咖啡来,再点燃一只大号瓷烟斗,复又写了起来。

    当他在最上签好自己的名字时,已经将近午夜了。他立即回到卧室,准备好好睡上一大觉。他躺到了床上才撕开一摞报纸的封口,睡前开始看起报来。正当他瞌睡上来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外国人的名字吸引住了他,那个叫“朗杰沃尔”的外国人的名字出现在一则事关一笔巨额遗产的轶闻里。但是,他绞尽脑汁,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何许人也。白白地想了几分钟之后,他扔下报纸,吹灭蜡烛,很快便鼾声大作了。

    可是,由于他亲自研究并大加阐述的那种生理现象的缘故,朗杰沃尔这个名字一直跟踪到他的梦中,以致第二天早晨醒来时,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在机械地念叨这个名字。

    他正要看看表,几点钟了,突然,他脑子里闪亮了一下。他一把抓起掉在床腿前的那张报纸,用手抹了抹额头,以便集中起精力把头一天晚上差点儿忽略了的那则轶闻连续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很显然,他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因为他连他那件绣花晨衣都来不及穿,便跑到壁炉前,摘下了挂在镜子旁边的一张小肖像细画,用袖子擦去背面硬纸板上的积满的灰尘。

    教授没有猜错。画像背面可以看见经过半个世纪的时光,墨迹已经发黄了的名字:泰雷兹-舒尔茨,原名朗杰沃尔。

    当晚,教授便乘上直达快车,赶往轮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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