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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克罗诺皮奥与法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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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玛的习惯

    有一次一位法玛在一家挤满了克罗诺皮奥和艾斯贝兰萨的货栈前跳特雷瓜又跳卡塔拉。最愤怒的是艾斯贝兰萨,他们总想让法玛不跳特雷瓜也不跳卡塔拉只跳艾斯贝拉,因为那才是克罗诺皮奥和艾斯贝兰萨会跳的舞。

    法玛故意出现在货栈门口,这一次法玛跳特雷瓜又跳卡塔拉正为了惹艾斯贝兰萨生气。一个艾斯贝兰萨把自己的烟管鱼放在地上————艾斯贝兰萨像海神一样,走到哪里都有众多烟管鱼陪同————过来咒骂法玛,他这样说道:

    ————法玛,你不要在这家货栈门口跳特雷瓜也不要跳卡塔拉。

    法玛继续跳着还笑着。

    艾斯贝兰萨叫来其他的艾斯贝兰萨,克罗诺皮奥也围过来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法玛————艾斯贝兰萨说————你不要在这家货栈门口跳特雷瓜也不要跳卡塔拉。

    但是法玛跳着还笑着,为了刺激艾斯贝兰萨。

    于是艾斯贝兰萨扑到他身上把他打伤。被丢在木栅栏旁边,法玛在自己的血泊中,悲痛地呻吟着。

    克罗诺皮奥悄悄地走上去,这些绿色又湿润的家伙。他们围住法玛向他表示慰问,对他说:

    ————克罗诺皮奥克罗诺皮奥。

    法玛听懂了,他的孤独就不那么苦涩。

    法玛的舞蹈

    法玛在四周唱歌

    法玛唱歌动不停

    ————卡塔拉 特雷瓜 特雷瓜 艾斯贝拉

    法玛在房间跳舞

    有小灯笼和窗帘

    他们这样跳舞又唱歌

    ————卡塔拉 特雷瓜 艾斯贝拉 特雷瓜

    看守广场的人啊,怎么能让那些

    法玛,唱歌又跳舞四处走的家伙,那些

    法玛,唱着卡塔拉特雷瓜特雷瓜,

    跳着特雷瓜艾斯贝拉特雷瓜,

    怎么能这样?

    如果是克罗诺皮奥(那些绿色的、棘手的、潮湿的家伙)

    走在街上,还可以打一个招呼

    避开他们:————你好萨雷纳克罗诺皮奥克罗诺皮奥。

    可那是法玛。

    克罗诺皮奥的喜悦

    一个克罗诺皮奥与一个法玛在拉·蒙迪亚雷商店的清仓甩卖中相遇。

    ————下午好,法玛。特雷瓜卡塔拉艾斯贝拉。

    ————克罗诺皮奥克罗诺皮奥?

    ————克罗诺皮奥克罗诺皮奥。

    ————线?

    ————两根,不过一根是蓝色的。

    法玛打量着克罗诺皮奥。说话前他必须确认每一个字都恰如其分,他害怕那些时刻保持警惕的艾斯贝兰萨不曾在空气中悄悄溜走,那些闪光的微生物,一个字说错他们就会侵入克罗诺皮奥善良的心。

    ————外面下雨了。————克罗诺皮奥说。————整个天空。

    ————不用担心。————法玛说。————我们坐我的车走。为了保护那些线。

    他向空气中望去,但一个艾斯贝兰萨也没看到,放心地舒了口气。另外,他喜欢看到克罗诺皮奥动人的喜悦,后者正把两根线捂在胸口————一根是蓝色的————急切地等待着法玛邀请他上车。

    克罗诺皮奥的哀伤

    在月亮公园的出口一个克罗诺皮奥发现

    他的表慢了,他的表慢了,他的表。

    克罗诺皮奥悲伤地面对十一点二十沿科林特斯街上行的众多法玛们,

    而他,绿色又湿润的家伙,才十一点一刻。

    克罗诺皮奥的沉思:“是晚了,但法玛们比我更晚,

    法玛们更晚五分钟,

    晚五分钟回家,

    晚五分钟睡觉。

    因为我的表我活得更少,在家更少也睡得更少,

    我是一个不幸而湿润的克罗诺皮奥。”

    克罗诺皮奥一边在佛罗里达大道的里士满咖啡馆喝着咖啡,一边用他天然的眼泪打湿了一片烤面包。

    [25]“月亮公园(luna park)”与下文中的“科林特斯街(corrientes)”、“佛罗里达大道(florida)”皆布宜诺斯艾利斯市地名。

    旅行

    法玛旅行的时候,他们在一座城市过夜的习惯是这样的:一个法玛去酒店仔细调查价格、床单质量及地毯的颜色。另一个去警察局为三人的全部动产及不动产申报造册,并开列行李清单。第三个法玛去医院,抄下值班医生的名单及他们的专长。

    以上事务完成后,旅行者们在城市的主广场会合,交流心得,然后进咖啡馆喝上一杯开胃酒。但是在这之前,他们先挽起手来跳一支圆圈舞。这种舞蹈被命名为“法玛的欢乐”。

    克罗诺皮奥旅行的时候,酒店客满,火车离站,暴雨倾盆,出租车要么拒载要么收他们很高的价钱。克罗诺皮奥的情绪丝毫不受影响,因为他们坚信这是所有人都会遇到的,还在睡觉前互相感叹:“美丽的城市,多美丽的城市。”整夜都梦见城市里举行盛大的节庆,并且他们都在受邀之列。第二天起床兴高采烈,克罗诺皮奥就是这样旅行的。

    而艾斯贝兰萨习惯定居,任凭别人旅行到他们那里,就好像雕像一样你得自己去看,因为他们才懒得动弹。

    贮藏记忆

    法玛为了贮藏他们的记忆,采取了以下方式处理:首先将记忆牢牢固定,然后用黑色床单从头到脚包上,在房间里靠墙放置,附带一张标签:《基尔梅斯之旅》,或《弗兰克·辛纳屈》。

    克罗诺皮奥则不同,这些无序而温和的家伙,在欢呼声中任凭记忆在家里四散,而他们在其中往来穿梭,每当一段记忆跑过身旁,就温柔地爱抚它,对它说:“小心受伤”,以及:“小心台阶。”因此法玛家里整齐有序,安静无声,而克罗诺皮奥家里一片喧闹,门扉撞击不停。邻居们总在抱怨克罗诺皮奥,法玛们深表同情地点着头,随后去检查标签是否都还在原来的位置。

    [26]基尔梅斯(quilmes):阿根廷地名。[27]弗兰克·辛纳屈(frank sinatra,1915——1998)美国著名爵士歌手、演员。

    钟表

    一个法玛有一台壁钟,每周都非常小心地为它上弦。一个克罗诺皮奥路过,看见就笑了,回到家自己发明了一台洋蓟钟,或莲蓬头钟,————如此称谓是可行且应当的。

    克罗诺皮奥的洋蓟钟是一种大型洋蓟,柄插在墙上的窟窿里固定住。洋蓟无数的叶子标志着当前时刻以及所有的时刻,克罗诺皮奥只需掰下一瓣叶片就能知道一个钟点。按着从左到右的顺序掰,叶片准确对应着钟点,这样每天克罗诺皮奥都开始掰新的一轮叶片。到达洋蓟心的时候,已经无法再衡量时间,在中心无尽的紫色玫瑰中克罗诺皮奥获得了巨大的喜悦,就把它蘸着橄榄油、醋和盐吃掉了,然后在窟窿里插上另一台。

    午餐

    一个克罗诺皮奥颇费了一番力气,设立了一架生命测量仪。是介乎于温度计和测绘仪,卡片柜和履历之间的东西。

    例如,克罗诺皮奥在家里接待了一个法玛,一个艾斯贝兰萨和一位语言教师。运用他的发明得出结果,法玛是亚生命体,艾斯贝兰萨是副生物体,而语言教师是互生物体。至于克罗诺皮奥自己,他轻率地自认为超生命体,不过更多是从诗意而非真实的角度。

    午餐时分,这位克罗诺皮奥很享受地倾听着客人们的谈话,因为大家都以为在谈论同一事物,其实并非如此。互生命体操演着灵魂与意识之类的抽象概念,副生命体听着却充耳不闻————那是个精细活儿。毫不奇怪,亚生命体在不停地要奶酪丝,而超生命体正运用斯坦利-菲茨西蒙斯四十二式手法将鸡肉切块。吃过甜点,生命体们互相告别,各自散去,桌上留下的只有死亡的碎屑。

    手绢

    一位法玛很有钱,有女仆服侍。这位法玛用完手绢就扔进废纸篓里。再用一条,又扔进纸篓。他把所有用过的手绢都扔进纸篓。用光了就再买一盒。

    女仆捡起这些手绢自己用。由于法玛的行为太令人惊异,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手绢真的有必要用过就扔么。

    “大傻瓜。”法玛回答。“你不该问的。从此以后你要洗我的手绢,我就不再花这笔钱。”

    生意

    法玛开办了一家生产软水管的工厂,雇用了许多克罗诺皮奥来缠绕和储存水管。克罗诺皮奥刚到工作岗位就感到一阵狂喜。水管有绿色的,红色的,蓝色的,黄色的,还有紫色的。水管是透明的,试用的时候能清楚看到里面泡沫翻腾的水流,偶尔还有个别混入的昆虫。克罗诺皮奥开始高声欢呼,不想工作,只想跳特雷瓜和卡塔拉。法玛大怒,立刻执行内部条例第21、22和23条,以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鉴于法玛非常粗心,克罗诺皮奥等待有利时机,趁其不备把数量巨大的水管装了一卡车。每遇上一个小姑娘,就切下一截蓝色的水管送给她当跳绳。就这样,街头巷尾到处冒出非常漂亮的蓝色透明泡泡,每个泡泡里都有一个小姑娘,活像笼子里的松鼠。小姑娘的父母想要抢过水管去浇花园,但是他们知道狡猾的克罗诺皮奥事先在水管上扎了孔,水在里面断成一截一截的,丝毫排不上用场。最终,父母厌倦了,小姑娘到街角跳啊跳。

    克罗诺皮奥用黄色水管装饰了众多纪念碑,用绿色水管在玫瑰园里布下非洲式圈套,等着看艾斯贝兰萨怎样一个接一个地跌倒。在跌倒的艾斯贝兰萨身边克罗诺皮奥跳起特雷瓜和卡塔拉,艾斯贝兰萨这样谴责他们的行为:

    ————残忍的克罗诺皮奥。残忍!

    克罗诺皮奥并不想对艾斯贝兰萨造成任何伤害,就把他们扶起来,送给他们一截红色水管。这样艾斯贝兰萨就可以回家实现他们最强烈的愿望:用红色水管浇灌绿色花园。

    法玛关闭了工厂,举办了一场充满哀伤话语的宴会,侍者们在沉重的叹息声中端上鱼盘。一个克罗诺皮奥也没有邀请,只请了那些没有在玫瑰园的非洲式圈套里跌倒的艾斯贝兰萨,因为其他的艾斯贝兰萨都拿了一截水管,令法玛非常恼火。

    慈善

    法玛有能力表现出极大的慷慨,比如当这位法玛看到一个可怜的艾斯贝兰萨跌落在一棵椰子树下,便把他扶上自己的汽车带回家,饮食上精心照料并提供消遣娱乐,直到艾斯贝兰萨恢复了气力,敢于再次爬到椰子树上。法玛事后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事实上他的确是好人,只是他从未想过用不了几天艾斯贝兰萨又会从椰子树上掉下来。当艾斯贝兰萨再次跌落在椰子树下,这位法玛正在他的俱乐部里回想着发现跌落的艾斯贝兰萨后自己是如何帮助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

    克罗诺皮奥总的来说算不上慷慨。他们对最感人的事件视而不见,比如一个可怜的艾斯贝兰萨不会系鞋带,坐在人行道的边上呻吟。这些克罗诺皮奥看都不看那艾斯贝兰萨一眼,全神贯注地盯着一根游丝飘动。和这样的生物无法有序地推行慈善事业,因此在慈善机构中领导者全部是法玛,而图书管理员是一个艾斯贝兰萨。法玛在他们的位置上为克罗诺皮奥提供了莫大帮助,而后者却浑不在意。

    克罗诺皮奥的歌

    当克罗诺皮奥唱起心爱的歌,他们是如此兴致盎然,以至于经常任凭汽车和自行车碾轧,从窗户里坠落,丢失口袋里的物品,甚至忘却时间的流逝。

    当一个克罗诺皮奥唱起歌,艾斯贝兰萨和法玛都来倾听,尽管他们无法理解克罗诺皮奥的激情并通常会显出些许惊诧。在人群中间克罗诺皮奥高举小胳膊仿佛在托起太阳,仿佛天空是一个托盘而太阳是施洗约翰的头,于是克罗诺皮奥的歌便成了莎乐美赤身的舞蹈,围观的法玛和艾斯贝兰萨个个目瞪口呆,暗中自问神甫先生会怎么看,这是否太过出格。但由于他们人很好(法玛人很好而艾斯贝兰萨很傻),最终还是为克罗诺皮奥鼓起掌来,而克罗诺皮奥如梦方醒,环顾四周也鼓起掌来,可怜的家伙。

    历史

    一个小克罗诺皮奥在床头桌上找出门的钥匙,在卧室找床头桌,在房子里找卧室,在街上找房子。克罗诺皮奥在这里停住了,因为要上街恰恰需要出门的钥匙。

    一小勺

    一位法玛发现美德是一种长满脚的圆形微生物。他立刻给他岳母喝下一大勺美德。结果很恐怖:这位女士彻底摒弃了往日的毒舌恶习,建立了一个保护迷路登山者的俱乐部,在不到两个月内她无可挑剔的举止使她女儿此前从未暴露的种种缺陷,在惊愕不已的法玛眼前呈现得淋漓尽致。他只得也给妻子喝下一勺美德,妻子当天晚上就离他而去,因为发现他如此粗鲁鄙俗,不堪一提,与眼前浮现的金光闪耀的道德模范们存在天壤之别。

    法玛思考了很久,最终自己也喝下一小瓶美德。然而他依然孤独而悲伤地生活。每当他在街上遇见他的岳母或妻子,双方都满怀敬忱遥遥致意。他们甚至不敢开声说话,一来对方太过完美,二来害怕互相传染。

    照片虚了

    一个克罗诺皮奥想出门上街,手伸进口袋掏钥匙的时候却掏出了一盒火柴,于是克罗诺皮奥非常苦恼并开始思考,掏钥匙的时候竟会掏出火柴,这多么可怕,世间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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