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躺着,没有说话。上校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穿着家里人为她织的黑毛衣,他很容易就能感觉到毛衣下的咚咚心跳,也能感觉到散开在他那只好手臂上的厚重的深色长发。它并不厚重,他想,它比什么都轻。她躺着,安静而温柔,他们正在体验的一切达到了完美融合的境地。他吻着她的嘴唇,充满了温存与饥渴,接着,当这种交融达到最理想的高峰时,一切突然凝固不动了。
“理查德,”她说。“我为这事感到难过。”
“永远不要难过,”上校说。“也别提身体受伤的事,女儿。”
“再说一遍。”
“女儿。”
“你能告诉我一些高兴的事吗?好让我在下个星期里愉快地回忆,再讲些战争的情况,使我长点知识,行吗?”
“我们不要谈战争。”
“不。我需要了解,我要增长见识。”
“我也需要,”上校说。“但不是指挥作战方面的。你知道,在我们军队里有个将级军官,他通过狡诈的手段获得了部队行动计划,又在未接到命令时抢在敌军每一次行动前出击,结果表现出色,比许多人升官都升得快。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有一次挨了重剋。那次正好是周末。”
“我们现在也正是周末。”
“我知道,”上校说。“我还能数到七。”
“可你是不是对经历过的事都感到痛苦?”
“不。正因为我已年过半百,事事都看得很明白。”
“告诉我一些巴黎的事吧,因为我喜欢在下一个星期里想你和巴黎的事。”
“女儿,为什么你不能把巴黎抛在一边呢?”
“因为我去过巴黎,还要再回到那儿去。我渴望了解它。除了我们的威尼斯,巴黎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我希望更好地了解它的真实情况。”
“我们以后一起去那儿,到了那儿我会告诉你。”
“谢谢你,可是就为了下个星期,先说一点儿吧。”
“我想我跟你说过,勒克莱尔是个出身名门的傻瓜。非常勇猛,非常傲慢,而且野心勃勃不可一世。我说过,他死了。”
“是的,你告诉过我。”
“人们说,不该说死人的坏话。可是我认为,正因为人死了,才能够真实客观地评论他做过的事。在他生前我不会当他面讲的话,他死了以后我也决不会讲,”随后他又添了一句,“实话实说。”
“我们不要再谈他,我已经对他重新评价了。”
“那你想听什么,生动感人的?”
“是的,那些画报把我的趣味都弄坏了。你离开后,我要读一个星期的但丁,每天早晨去做弥撒。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午餐前还可以去哈里酒吧。”
“我会去,”她说。“但是请给我讲些生动感人的事情。”
“你不认为我们现在最好还是睡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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