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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ong>#1</strong>

    日野市杂树林地面散落着落叶,夫人将手捧的花束放在春田市长尸体被发现的现场,一行结束了吊慰。

    田代警长此时仍在悄悄观察每一个人,想捕捉到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以前到过此地的细微表情。在来的路上,他和远山、有岛同乘一辆车,据他推断,这两个人对这一带地理情况并不熟悉。

    问题是乘坐在前一辆车上的福岛议长、市长的遗孀以及市长的弟弟雄次这三个人。

    “这地方真不错啊。”远山环视着四周说道,“离东京市中心不远,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个幽静的地方哪。”

    其他人听了也都不住地点头。

    “哎呀,这儿也变了好多哪。”突然,福岛议长蹦出来这么一句。

    田代暗暗吃惊:咦,他对这儿很了解?

    “其实,我高中是在东京读的,”福岛主动向大家解释道,“大学离开东京去东北读的,就没再来过这里,不过借住在东京读高中的时候,经常到这一带来玩的哩。那个时候,这儿只有零零星星很少几户农家,全都是茂密的森林哪,就跟国木田独步[国木田独步(1871—1908):日本诗人、小说家,本名国木田哲夫,是日本自然主义文学的先驱作家,主要作品有《武藏野》《牛肉和马铃薯》《命运论者》等。]小说中描写的一样。”

    所有人都在专心地听。就田代的观察,春田市长的遗孀、市长的弟弟雄次,都不像是到过此地的样子。

    被害的春田市长毕业于东京某私立大学,理所当然对这一带非常熟悉,然而与案子却毫无关系,因为被害人自己选择赴死地点是不可能的。

    这一行中唯独福岛议长熟悉这里……田代注视着这位矮胖的市议会议长,但他不相信是福岛杀死了春田市长。福岛也许仅仅是学生时代来过这一带而已吧。

    一行乘上轿车,踏上回程。

    所有人都对司职接待兼向导的田代表示了感谢,市长遗孀尤其显得礼貌有加。

    “这次多亏了您,使我得以亲眼看到我先生被害的现场,真得好好谢谢您。我总算可以稍稍安心一些了,假如连先生遇害的地点都一无所知,实在于心不安哪。”

    “非常遗憾,我们没有尽到责任,以致到现在还没有捉拿到凶犯。不过目前案件侦破进行得很顺利,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您先生九泉之下就可以瞑目了。”

    田代这番话并不是安慰夫人的虚言,他的自信终于被激起了。尽管还不能说倏忽间收集到了足够的有力证据,但他似乎看到了马上就要水落石出的一幕。换句话说,这就是一种警察的直觉,以及对于自己破案能力的自信。

    一瞬间,夫人那双美丽的瞳仁紧紧盯着田代:“那就拜托你们了。听到警视厅的人这么说,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啊。虽然今天只能以到被害现场吊慰的方式代替上坟,但现在能听到这样的话,我还是感到很欣慰。”

    站在夫人身后、一直少言寡语的市长胞弟雄次也一同垂头致意:“那就拜托你们了!”

    这位市长弟弟严守礼仪,却似乎非常欠缺社交能力。之前随市议员一行一同进京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作为一名同行者,但很少开口说话。现今这个时代,这样的人不多见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北浦?”田代问道。

    “已经订了后天下午的航班。”市长遗孀回答。

    “我们嘛,正好也是顺便,再去跑跑中央有关部委,拜访一下,大概晚两天再回去。”议长代表自己和远山将日程预定一并做了回答。至于有岛,看样子作为随行也跟议员们一道留下来再待两天。

    送一行回旅馆后,田代直接返回破案小组。刚进屋,青木凑上前来问道:“警长,怎么样?”

    “嗯,暂时还是没有理出头绪。冈本君在干什么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喷吐出烟圈,吐出的烟圈就飘浮在眼前。

    “遵照警长指示,守在那家旅馆附近监视,时刻留神着有岛的一举一动呢。”

    “市长的遗孀和弟弟后天下午回北浦,市议会议员一行再多待两天。”田代转告了一行的行动预定,随后叮嘱说,“从今天起这三天是最最重要的时期。春田市长在东京被杀,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假如凶手就在这五个人中间,或者有人同凶手联络的话,在东京的这几天内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是啊。”青木将拇指肚贴紧中指肚,“嘎巴”打了个响指。

    两个小时后,蹲守在神田的“银月会馆”监视有岛的冈本打电话进来报告情况。

    “有岛从现场回到旅馆后,大概待了四十分钟就离开房间,叫了辆出租车出去了,我马上拦了辆车跟上去,发现他朝筑地方向去了。”

    “哦?”

    “车子开过胜哄桥,一直往南开。结果,等到他从车子上下来,我才发现竟然到了晴海码头的岸边。”

    “晴海码头岸边?奇怪,他怎么会去那里?”田代对冈本的报告大惑不解。

    “我也觉得奇怪呀。那里都是仓库,我心想有岛可能去仓库办什么事吧,可什么事也没有,他站在码头岸边,双手抱肘,一直盯着海面看。”

    “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也没做,就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大海。”

    “码头上应该有船靠岸吧?还有各色各样的人来来往往,他没有跟其中什么人接头交谈?”

    “根本没有,就光是站在那里看海。”

    “后来呢?”

    “完啦。后来他晃晃荡荡走到路上,正好有辆出租车经过,他拦了车坐上,又沿着来的路往回走,我下车的时候让出租车等着的,所以马上就跟上去。他回到‘银月会馆’,进了里面就没再出来。”

    “是吗?”

    “警长,接下来怎么办?”

    “哦,再看看他有什么动静。对了,再过一个钟头让青木君去接你的班吧。”

    “好的。”

    田代放下听筒,一旁的青木听到了刚才警长说的话,于是探过来问道:“是冈本打来的?”

    “是啊。他说有岛离开旅馆去了晴海码头,站在岸边,目不转睛地眺望大海,然后又回旅馆了。”

    “哎,真是不可思议啊,去晴海?如果他去的是横滨或者鹤见,倒是还能理解。”

    “横滨或者鹤见怎么了?”

    “哎,早川准二不是在那一带东奔西走不停地换旅馆吗?所以说,如果有岛站在那儿的海岸边,多多少少才说得通一点嘛。”

    “噢……”

    听了青木的一席话,田代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然而他忍着没有说出来。

    <strong>#2</strong>

    田代警长决定亲自去一趟横滨。当然,这件事派部下去也完全可以,不过一来他们都忙着,二来田代还是想亲眼确认一下。

    田代走出破案小组办公室,从东京站乘上湘南电车,大约三十分钟后到达横滨。

    他先是去了位于西区藤棚町的“田川旅馆”,早川准二曾用“岸田一郎”的化名投宿于这里。

    有关早川住在这里时的举动,警方之前已经来此仔细调查过,田代似乎没必要再特意来此一趟,不过,他今天是想从别的角度看看能否找到些合乎情理的新线索。

    旅馆老板是位脑壳秃得发亮的老人。田代开门见山亮明自己的身份。随着交谈渐渐深入,老人讲的和之前警员报告过的内容几乎没有变化。

    “那个叫岸田的人,晚上做些什么事?”

    “他呀,酒也没喝,也没做什么反常的事情。”

    “早晨呢?”

    “早上七点钟左右起来外出了……对了,”老人似乎想起来什么,“说到酒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好像也不是跟酒一点无缘哪。”

    “哦?此话怎么讲?”

    “我家前面相距五六百米的地方有家酒铺,名字叫‘角屋’,那天下午我经过酒铺的时候,看到那个叫岸田的客人正在外面往里面窥视呢。”

    “哦?”这个情况可是第一次听说。

    “上次警察先生来询问的时候,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没在意,忘记说了,现在想起来,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您。”

    田代离开了这家旅馆。

    沿着大街向前走了五六百米,果然看到街角上有一家酒铺。大概是位于街角,所以取名就叫“角屋”,不过铺面跟别处的酒铺一样也是玻璃门窗,店堂颇为轩敞,里面除了酒,也卖酱油、醋之类的。

    “岸田一郎”没有走进铺子,而是从外面向内窥视,也许并不是有事找店里的人。田代模仿早川的样子也透过玻璃窗朝里面张望,刚巧店门前有个店员正往摩托车的行李架上摞一升装的瓶装酒,看到田代的举动登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店堂内堆着许多四斗装的大酒桶(大约可装七十二升酒),正面朝外,有的包着草窝,有的草窝已经剥掉了。这时,一只酒桶上贴着的“雪之舞”商标跃入眼帘。

    田代看到这几个字,觉得似曾相识,随即猛然醒悟道:“雪之舞”不是春田市长前妻娘家酿的酒的牌子吗?

    田代毫不迟疑地推开门闯进店堂。

    照例开门见山地亮出身份。从里间走出来胖墩墩、红光满面、五十多岁的店老板。

    “您问这个吗?”听到田代打听酒桶,他自己也朝酒桶望过去。

    “这个应该是北海道那边产的酒吧?”田代问。

    “没错,商标上写着哩,就是北海道产的酒。听说,那一带好像盛产清酒呢。”

    “原来如此。那么,你的铺子跟这家酿酒厂以前就有生意往来吗?”

    “没有,这是头一次。”

    “你说是头一次?”

    “其实呀,这家酒厂的业务员前些天跑来这儿,说是北海道产的地方名酒,口味甘醇,如果代销的话价格也比一般的二级酒稍稍便宜一些。像这种酒厂的业务员是经常往这儿跑的,不过,他家的付款条件更加优惠,所以就同意进一点卖卖看。”

    “是什么样的付款条件?”

    “一年后再来收款。”

    “哦?时间够长的啊。”

    “是啊,这年头回款再宽松的人家,六个月的汇票这已经是最长期限了,所以一年的话我们真是求之不得哩。再说最近有好多新建大楼的竣工庆祝仪式什么的,这种草窝包着的四斗桶装酒销路很不错的,所以就答应他先进一桶,这就送来了。”

    “口味怎么样?”

    “还是可以的……对了,要不,您来两口品尝品尝?”老板说着就想去拿勺子舀酒。

    “不不不,”田代连忙摆手,“我对品酒一点也不在行……哦,对了,那位业务员的名字您知道吗?”

    “知道,他给过我名片,好像放在哪里了……”

    老板在抽屉里扒拉了一阵,终于手上夹着一片纸出来。

    “喏,就是这个。”

    田代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岸田一郎”,跟投宿田川旅馆时用的是同一个名字。名片的抬头写着“雪之舞”酒厂总部,还有地址“北海道夕张郡栗山町”。

    “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有一把年纪了,大概六十岁出头了吧,满头白发,皮肤有点黑,眼睛倒是挺大的,炯炯有神哪。”

    正是早川准二的相貌。

    “后来,我问他你是老板吗,他说怎么可能哩,自己只是个掌柜的。看来北海道那边,这把年纪了还只是干个掌柜啊。”

    “那个业务员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是两个月前了,具体日期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好像是中旬左右吧。”

    “两个月前?”

    “是啊。收了订单可是东西却一直没送来,我还想哩,反正是外地产的酒,也不指望它,没承想,这个月的十四日下午四点多,东西突然给送来了。”

    “十四日四点多?!”

    田代仿佛全身被电击中一般。就是那天的翌日晚上,春田市长的尸体在武藏野地区的杂树林中被发现。他感觉自己浑身僵住了。

    田代匆匆离开角屋酒铺。他手里攥着刚刚从老板那里得到的那张名片。名片不是印刷的,而是用钢笔手写的。

    接下来,田代去了中区的山元町。早川曾在这里的商务旅馆“山手客栈”投宿过。

    田代向客栈打听了好多问题,客栈的回答大致跟警员的调查报告雷同。不过在这里,没有听说关于早川准二窥视酒铺的情况。

    早川准二在推销酒,而这个酒是春田市长前妻娘家酿造的。

    田代忽然觉得,这个案子好像被什么人的亡灵缠上了。

    他在客栈附近逛了许久,寻找着蛛丝马迹,酒铺倒是有,但都没有进过“雪之舞”这种酒。难道那个酒只推销给“角屋”一家?似乎不可想象。于是他寻思,与其一家一家去打探,不如找到配送行调查来得更加直接。

    田代来到了横滨车站跟前的丸通配送行横滨分店。

    “呃……桶装酒是吧?”工作人员翻看着配送底单。

    “对,酒名是‘雪之舞’。”

    “‘雪之舞’?哦……”工作人员用手指蘸了点口水继续翻找着,“啊,有了!”随即将配送底单指给田代看。

    “您看,是十四日的早上八点钟到的件。”

    “早上……”铅笔尖在笔记本子上飞快地移动。

    “送件是下午两点左右开始送的。”

    “两点钟?”田代不由自主地问,因为“角屋”说过是将近傍晚的时候到的货。

    <strong>#3</strong>

    “派送地点是哪里?”

    “这儿!”

    顺着工作人员手指的地方看去,配送地点共有三个,全都在横滨市内,一个是本牧的安田酒铺,送去了三桶“雪之舞”,还有一个是靠近樱木町的冈田酒铺,送了两桶,再有一个就是角屋酒铺,一桶,总共是六桶。

    “确实是下午两点左右才开始派送的?”在本子上记录的田代问道。

    “是啊,两点钟左右从这里出发,最晚一个小时以内就送到了。”

    “奇怪呀,那家叫角屋的酒铺在西区,他家说收到货物都已经是傍晚四点多了。”

    “不可能花那么长时间啊。”工作人员说着,翻看派送单,“噢,知道了,那家不是我们送的,那件货只到我们配送行,再由他们过来自己取件的。”

    “过来取件的……是什么人来取的?”

    “哎呀,这个就不清楚了,我先帮您查一下取件的时间。”工作人员又去翻找其他底单,“啊,是三点半来取的,这样,到酒铺差不多正好是四点多。”

    “是什么样的人来取的件,能帮我查一查吗?”

    工作人员走出办公室,向只穿着一件T恤衫正在整理一大堆货物的配送员走去,好像在询问对方。很快,他又返回办公室。

    “问到了,配送员说相貌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是个穿着西装、上了些年纪的人。”

    又是早川准二。

    “是开卡车还是其他什么车子来取的?”

    “不是卡车,说是辆轻型的客货两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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