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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美佳人智謀觀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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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當新人。只願閉戶,不願開門。』

    北平見如此作為,心慌意亂,說道:『這便把來怎處,沒奈何了。只得跪在外面,求他開門。娘子我在這外面行禮了。』宜春擊磐,小姐敲木魚,只是念經,全然不理。北平在外面,連叫數次,不見答應,便發怒道:『我這裡絮叨叨,一們哀求,誰知他狠心腸,且不可憐。我只聽得三回九轉,一味念經,擊鐘磐,敲木魚,總不過是對菩薩伸訴嗟怨。休得要這等施驕態,故意不瞅不睬著我。任憑你憤氣填胸,也跳我田家門不出。善勸他不轉,只得要用惡勸了。待我發起性來。』指著書房裡面罵道:『臭淫婦,真賤人,作這等臭怪,放這等肆。我做丈夫的人,跪在外面哀求,你全然不理,難道真個要修行麼?你如今出來就罷了,若不出來,待我吩咐家人,不許送飯來與你吃,活活的就餓死你去。』小姐合掌道:『阿彌陀佛,若果然將奴餓死,倒算放了一條生路,免受了多少淒涼苦景,懮愁氣惱。

    莫說將奴餓死,就把刀來殺死我,也情願。』北平聽了這番言語,料難重鸞交。便罵道:『你這潑賤,休得恁般裝魔作怪。

    天下婦人,除了你們,難道斷了種麼。我偏要另娶一位如花似玉美人,與他結一世良緣。』宜春道:『那有第二個不怕鬼的新人來結緣。』正是:

    心中懊恨惡姻緣,幸喜避秦有此間。

    但願新人來結蒂,難星過度不相纏。

    卻說田北平,在書房門外,被鄒小姐拒絕了,他心下十分惱怒,忙與田義商議,央託媒婆作伐,另娶一房回家,以消一肚惡氣。不一時,媒婆張一媽來到,見了北平,道個萬福道:『大官人呼喚老身,有何吩咐?』北平遂將鄒小姐的事,細細說了一遍:『如今我要另娶一個絕色的美人,財禮不拘多少,過了門時,謝你一個元寶。』張一媽道:『姻緣是你分定,待老身與你說合,明日再來。』回覆別了北平,出門去了。

    話分兩頭。卻說荊州有一孀居,姓何,丈夫曾為執戟郎官,中年棄世,堅心守節。一日自己嘆道:『老身年逼桑榆,門戶蕭條,又無子息,止生一女,貌頗傾城,還不曾許嫁。我想這等一個女兒,那怕沒有佳婿?只是一件,老身止靠著半子終身,須要尋個財主人家,纔好倚仗他過日。怎奈家貲與才貌,再不能夠兩全。有錢財者,定然愚蠢。具姿貌者,一定貧窮。所以蹉跎至今,未諧佳偶。唉!不知等到何年,纔遇著個佳婿。我兒你如今已長成了,為娘的要與你擇一個佳婿,方稱心懷。誰知家貲才貌,總不能夠兩全,只恐怕你虛度年華。只為這窮村坊,沒人知覺,因此上佳婿難招。謾說是呆郎婿,高騎駿馬,何曾見輕裘子弟,貌似花容。』何小姐背面暗說道:『人家擇婿,從不像他,只是問人家的傢俬,又要問人家的纔品,如此擇選,則除非東家吃飯西家睡,好教我啞子一般,有口難言。

    不如把終身,付之東流。』正是: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

    卻說張一媽,在田家得了要娶一個美貌佳人,因說道:『田官人因為鄒小姐住了靜室,不肯與他近身,他許了我一個元寶謝媒,要娶個絕色的女子。我想何家小姐,是近來第一個佳人。況且他的母親,又要選個富豪女婿,正好合著這個機關。

    只是才郎十分醜陋,配那小姐不來。我只好把左話兒右說倒,要極贊他十分標致,何夫人才肯應允。要曉得從來的假話,都出在媒人口裡。這瞞天說謊,不是我起的。走東走西,轉彎抹角,不覺也就走到何家門首,不免進去。你看他母女兩個,正在一處說話,待我進去見了他:何夫人萬福!小姐安好!』何夫人道:『一媽,好幾時不曾見你,你一向好麼?今日光臨,有何見教?』張一媽道:『做媒的諒無別話,不過是聯姻結婭。』何夫人道:『是那一個?家世何如?可養得親眷起麼?』張一媽道:『若論傢俬,只怕石崇也比他不得,門戶也算得第一。』何夫人道:『這等說,他的容貌何如?』一媽道:『若論他的面龐,實過潘安。』何夫人道:『他胸中才思,卻怎麼樣?』

    一媽道:『才學堪誇,雖不曾名登金榜,卻也曾夢裡生花。』

    何夫人道:『既然如此,他姓恁名誰?住在那裡?』一媽道:『這位郎君,叫做田北平,是天下有名的財主,就住在本地。』

    何夫人道:『我也聞得荊州城裡,有個姓田的,是豪富家。這等看起來,家資定是好的,不消查問得了。只是一件,』指著女兒道:『你看這等如花似玉的人,若不是俊雅郎君,如何配得他上。你方纔的話,我還不十分信得,若是果然生得好,待我面看一看何如?雖然豪富大家,也須要儀容俊雅,免得俏鸞凰被凡禽跨。』一媽道:『夫人若還不信,放心不下,請去卜一卜就是了。』何夫人道:『親眼見了,勝過占卦。』一媽背後暗想道:『這等說來,是一定要相的了。也罷,待我用個計兒,叫他央個標致男子,充做自己,與他相就是了。』轉面對夫人說道:『夫人,相也不難。他的相貌,是十看九中意的。

    任憑相就是了。』夫人對女兒說道:『如此極好。我兒,這等說,你明日也親自相一相,省得後來埋怨母親。』何小姐背後暗說道:『這也是終身的事,顧不得什麼羞慚,到明日也要暗地裡清清白白看明他也,還怕情人眼內易生花。』夫人道:『既然如此,我娘兒兩個,要到菩提寺去進香,你引他到寺中來,待我相一相,就是了。』張一媽道:『謹依尊命,如此告別了。』

    媒口從來是不騙,耳聞不如親目見。

    饒伊口內墜天花,難逃我雙眸似電。

    話說張一媽,別了何夫人,一直走到田家來回信。不想田北平,自從央托了張一媽,去尋一頭美貌姻親,終日在中堂等候回音。一見張一媽來了,連忙開言問道:『所託之事,可曾有影響麼?』張一媽道:『有到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不知與你可有緣法,我也曾與你打了許多說謊呢。』北平道:『這等難為了你。但不知是那一家?要多少財禮?』一媽道:『是本地何家。他父親曾為執戟郎官。父親中年棄世,母親堅守孀居,並無子息,只生得這個女兒,許多人家去求親,都不遂他母親的意。他母親又要傢俬豪富。』北平道:『我的傢俬,盡中得他的意。』一媽道:『他又要女婿纔品兼優,方纔配得他女兒過。』北平道:『我雖粗蠢些兒,你該與我包藏。』一媽道:『就是這上頭與你打了許多說謊。只是一件,他要親自相一相,方纔放心。我想大爺這等形貌,如何中得他的意。』北平道:『這便把來怎麼處』。』一媽道:『我有一個妙計在此。』北平道:『有何妙計?領教領教。』一媽道:『大爺可請一位標致男子,前去代相一相,可不是妙。』北平道:『妙妙妙!

    明日煩你早些來,同去便了。』一媽告辭了北平,竟回去了。

    北平自張一媽去回之後,獨身一人,左思右想,要一個標致男子代替去看,竟想了一夜,不曾想一個妥當的人出來。你們說,他為何想這一夜,不得妥當?他的心思道:『這是一世要緊的事,一來恐怕那代看之人起沒良之心,借此代看來,騙去了他的親事。二來又怕娶親過門的時節,女家要先相之人親迎過門,丈母親自送來,那時叫他如何敢出來拜堂。這不又被人弄假成真,佔去了親事。』因此二件事,就想一夜,不曾睡得。極早起來,便想道:『田義的面貌,盡看得過,不免叫他去,權充一充。田義那裡?』田義聞得呼喚,急忙前來問道:『大爺喚田義,有何使令?』北平道:『不為別事,有句機密話和你商量。何夫人要相女婿,你曉得我的面龐,可是相得的,要央別人替代,又不好開口,只得想到你的身上。』田義搖頭道:『豈有此理,不但有主僕之分,又且有嫌疑之別,莫說相不中,就是相中了,娶進門來,也還有許多不便之處。大爺不消費心,這個代相之人,田義已尋下了。』北平問道:『是那一個?』田義道:『雙喜班戲子裡面,有個正生,相貌極是齊整,現領大爺的行頭在外面做戲,叫他去就是了。』北平喜歡道:『說得有理,快去叫他進來。』田義答應道:『是。』即去喚正生去了。北平道:『這等說起來,我第二次的新郎又定做得成了。』叫家僮吩咐裡面的人,把值錢的衣服,取出幾件來,好等他來穿著。不一時,田義引了正生,來見北平,北平道:『你就是雙喜班的正生麼?』正生道:『正是。』北平道:『好人物!又齊整,又體態,又風流,一定是相得中的。』隨問田義道:『你對他講過了麼?』田義道:『講過了。』北平對正生說道:『你須要聽我說,想我生來福分卻非差,只因這形骸醜陋,不知把何處的鐵拐仙,移來在我身上。到如今選擇新郎,要央請別人替代。敢煩你好生幫扶,卻不要使福反成禍。』正生道:『大爺的相貌,原是絕好的。只怕肉眼相不出來,所以要央個替身。如今包管相中了來,問大爺討賞就是。』北平道:『但願如此。田義取我的唐中晉服,與他穿戴起來。這唐中晉服,不是新做的,是我做新郎的舊貨。只可惜衣上有些餘香氣,開時頗難得過,見了美人的時節,只好往下風站站,不要把氣味被他聞了會嘔,那時便惹出禍來。□切記切記。田義,你隨他同去,我在家裡專聽好消息。』田義道:『依我說起來,大爺還該同去纔是。』北平道:『我去做甚麼?』田義道:『一來看看新人,省得後來懊悔;二來娶進門的時節,新人若還埋怨,還有一句巧話對他。』北平道:『甚麼巧話?』

    田義道:『大爺只說,自己原是正身,那同行的人,不過是陪客,你自己錯認了,與我何干?他就說媒婆指定的,你也好把誆騙之罪,坐在媒婆的身上,不怕他埋怨到底了。』北平大笑道:『這也說得甚是。如此待我也妝扮起來,一同前去就是了。』正是:

    舊計翻為新計,假郎伴著真郎。

    巧婦不敵癡男,清官難逃滑吏。

    但不知,田北平同去好與不好,何夫人中意不中意,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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